“....重复这么多次,完全就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赤瞳你果然相当呆啊,作为暗杀者这样可不行....不过算了,这个问题暂时放置,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望了一眼对面明明表现的一本正经,脸上却红成一片的少女,在感叹这孩子不会撒谎后,永夜就这么将事关一名少女名誉的事情放置了,转而谈论起了他心里更重要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别的事情....他想说的正是关于夜袭的事情。
“咳....其实呢,夜袭的人曾经有来找过你,想将夜袭的新据点告诉你,来人就是那个能兽化的雷欧奈,不过....我当时直接让亲兵将她驱逐了,而且让她不准再接近这里。”
“....唉??为什么???”
“为什么呢....因为我果然还是喜欢过度干涉在意的人吧?”
对上赤瞳不解的视线和那明显出现了薄怒的脸色,永夜却是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我希望你能过上正常女孩的生活,希望你能陪着黑瞳,远离那些跟你无关的事情....我也知道,我这是在以类似‘我是为了你好’的大义,不顾你个人感情的擅作主张,这行为完全不值得称道,不过.....”
“什么?”
“同样是基于长辈的身份,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也不希望你在那不归路里受伤或者死亡,你要知道如果只是一名身处底层的暗杀者,即使你们的革命成果了,你最后会是什么下场?你的同伴会是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人民会过上幸福的生活,而我....我当然.....”
“果然没有想过。”
赤瞳不自然的停顿,让永夜猜到了赤瞳的想法,不过也是....毕竟是赤瞳,要是有想过那才奇怪,赤瞳也不像那种会去想太长远的事情的人。
但既然提了,那么就不能半途而废,赤瞳没有想,他就替赤瞳直接给出答案好了。
“你和你的同伴,即使能坚持到革命的最后,甚至革命成功了也不死,可是....那不代表你们可以平安退役,那么面临的只有三种可能。”
在赤瞳沉默不语的时候,永夜不急不缓的提出了三种可能性。
“第一:成功退役,却又不断被旧势力残党追杀,要知道枪打出头鸟,你们夜袭就是非常标准的出头鸟,第二:无法退役,需要不断去执行像你在暗杀部队时的任务一样,杀死不服从新国家的人,并与旧势力残党作斗争,第三:为了保证革命的光鲜亮丽,在成功后被革命军卸磨杀驴处理掉。”
“....如果新的国家,是个能让国民幸福的国家,我可以接受第二种可能。”
低头沉默了一段时间,赤瞳重新抬起头时,以坚定的目光笔直凝视永夜。
“好吧,那么我们先不谈革命军这割地外族的势力能做的多好,我就想知道,即使你真的愿意一辈子这样?那么你同样也愿意让你的同伴也一辈子这样?一辈子都在杀戮中度过,无法善终??”
“不....我希望玛茵和雷欧奈她们能平安退役,我会承担她们剩下的责任。”
“还真像你会说的话啊....所以才说你还太小,太年轻了.....”
赤瞳的执着,姑且也是在预料之中的,因此永夜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身前的茶水,便再度反驳。
“首先你这想法就过于自大了,即使你愿意去前面拼杀,她们这些活下来的好用工具,也不可能被你们革命军上层的人闲置,然后....你期待的新国家建立后,你是打算和我拼杀吗?按照你们先前的行为那样,杀掉我和黑瞳?”
“不可能!怎么可能做得到?!黑瞳已经改邪归正了,虽然以前被命令的杀了很多人....可是,她只是被洗脑控制了,而且身体也几乎要崩溃了....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再对黑瞳拔刀?!”
“....这意思是对我就可以吗?好吧....虽然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没有黑瞳重要,但没有想到差距这么大。”
“不、不是!我只是.....”
“是是是,我知道的,不用辩解了。”
看着站起身慌慌张张辩解的赤瞳,永夜只是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解释了,自己什么都懂。
反观对面的赤瞳,却是双手拍在桌子上,以此强调自己的气势,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惜....永夜反倒先行开口,并且在现在问题已经阐述的很明白后,将最终的选择题丢给了赤瞳。
“你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这问题的最终是....如果革命军胜利了,那么到时候革命军的下个目标就是北境了,帝国胜利了估计也同样是如此,所以....你要怎么做?现在回到夜袭帮助革命军,对付帝国,等帝国失败了再对付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去东方找革命军了,我还可以用帝具送你一程。”
“....这种事情....我....我.....”
这突如其来的尖锐问题,让从来不擅长这方面思考的赤瞳,一时间陷入了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在理想和永夜描述的现实里做出选择。
“不用着急给出答案....这个冬天还很长,你可以慢慢考虑,现在你可以去陪黑瞳一起洗澡了。”
怎么低头抿着嘴的少女,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的永夜没有再多言,只是任其烦恼,并站起身率先离去,将这会客厅留给了她。
孤立于会客厅内的少女,望着永夜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话也挪不动脚,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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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上午,永夜获知了大臣对于席拉之死的态度,还有更早一些,布德知道了席拉在从剧院逃往街道,在大庭广众下口出狂言要夺帝位时,将席拉从监狱提了出来,在皇城内的独立监狱里亲自实施了五刑的事情。
布德虽然是个古板的人,可也不是傻,虽然不满大臣儿子之言,可以亲自对其实施五刑,却也不会直接干掉大臣。
因为现在这情况,干掉大臣了,大臣那一系的文武百官,马上就会乱起来,所以....布德决心在扫平叛军之后,再清理导致现在这样局面的大臣。
现在对他来说,最优先要做的事情,是歼灭想要造反的叛乱军,或许有的人觉得攘外必先安内,可布德却认为安内必先攘外,排除外患后再慢慢安定内部,到时候再解决了大臣,以及大臣一系里,时不时在帝国内煽风点火,制造不稳定因素和战争火种的艾斯德斯。
大臣和艾斯德斯在布德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可惜他需要保护皇帝,不能轻易离开皇城,不然他就亲自带着近卫军去对付叛乱军,然后快速解决叛乱军后再对付他们。
在五刑实施完毕后,布德割掉了席拉残破不堪的脑袋,将席拉那失去了五官,被挖眼、劓鼻、割舌、去耳的脑袋,丢到了正在吃肉的大臣餐盘上时,大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注意到了什么一样,死死的盯着这颗失去五官,变得光秃秃的脑袋。
“这....这是席拉?席拉....死死死死....死了....?”
“嗯,他带这狂野猎犬,企图奸.淫整个剧团,正好被永夜发现,全速歼灭、逮捕,由于你的儿子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了要篡夺帝位的话来,所以....现在这是行刑后的样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从大臣的桌子上,抽出一条布擦了擦手,布德就这么双手抱胸的站在了大臣的前面,刻意的将永夜也说了进去,还想看看大臣在死了儿子之后的反应。
大臣双手颤抖的望着席拉光秃秃的脑袋,看着那像被海星拍在脸上的X型晒痕,现在被挖出真正的伤痕,连鼻梁下的鼻道现在都清晰可见的可悲模样,眼眶里迅速被泪水以夸张的速度充满,紧接着奔流而出。
“席拉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大臣双手抱头,仰面朝天的以非常大幅度的动作哭了出来,哭的相当....豪放。
“这个不孝的笨儿子啊啊啊!!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走了咕呜呜呜呜啊啊啊!!!...........嘛,也无所谓吧。”
就这样豪放的嚎叫了几声,大约哭了三秒,他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和重置键一样,很快恢复了正常,放下了抱着脑袋的手。
“既然都死了那也没有办法,只要从头再造一个儿子就好了嘛,这次为了不生出一个渣,一定要挑一个更优秀的母体才行,嘿嘿嘿.....”
就这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理会桌面上儿子悲惨的脑袋,也无视了布德的视线,摸着下巴就走向了室外,听话里的意思,是准备找个比席拉母亲更优秀的女人来造人。
不过相比席拉的死,其实他真正心疼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将次元方阵香格里拉那么宝贵的帝具给了席拉那个废物儿子,现在肯定是被永夜夺走了,想从永夜手里弄回来,怕是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