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夜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达利鲁身后的士兵。
“你这个弑父的杂碎怎么跟将军说话的?!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拽什么拽!?要知道老子....我最擅长的就是教训你这种刺头!”
心领神会的士兵,当即又是一枪托砸在了达利鲁的脑袋上,下意识的就将老子一词脱口而出,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改称我了。
之后....永夜背过身,听了一会儿达利鲁的叫骂和痛呼声,没有转身,只是简单重复了先前的话。
“我的时间有限,所以我最后再问一遍,杨少将是什么几月几日生日?”
“....七....七月....三号。”
“很好。”
听着达利鲁模糊不清的回答,永夜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
“据说在中国的古代,弑父在十恶中是恶逆罪,他们的皇帝在大赦天下的时候,却只有十恶罪是绝对不会被赦免的,而恶逆罪和十恶中谋反罪一样都是要凌迟的。”
“....凌....迟?”
“不懂吗?不懂就算了,看在你知道杨少将的生日,也看在杨少将的份上,就不将你凌迟了。”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又或者是带着别的什么情绪,永夜轻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只是在出门前留下了一句话。
“把他从窗户丢下去,注意别砸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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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恙神涯死后,达利鲁杨也被从二十五层楼的窗户丢了下去,迎头砸在水泥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虽然永夜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给杨少将留后。
然而这种人留着虽然不会是他的威胁,可是没有了杨少将的庇护,就算永夜不将他丢出军队,他也一定会触犯军规迟早要被枪决,这期间活着也只是在不断给死去的杨少将丢人根本毫无价值,因此永夜最后决定还是处理掉比较好,毕竟他本身的罪行就是枪毙十次是不够。
在确认了达利鲁杨的死亡后,接着没有多久,永夜也去看了一眼茎道修一郎。
没有什么要和茎道修一郎说话的打算,在部下将情报套取完毕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被迅速注射了毒剂,浑身抽搐着带着巨大的痛苦死了,没有实行安乐死这种对将死者的仁慈死刑,那自然是因为永夜认为不应对人渣报以仁慈。
没有使用白血球攻击型卫星的机会,在茎道修一郎死了之后,自卫队没有了任何动作,权力基本被收复,混乱的局势渐渐地变得稳定。
大刀阔斧改革后,没有裁掉编制而是重组了的安全部队,除了主要的几个指挥官和几十个叛乱的关键人员被处死外,其他的现在正在和其它GHQ士兵一同进入封锁区里救灾,为里面的难民提供疫苗和救护,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天王州第一高中等学校。
茎道修一郎的死讯和永夜平叛为自己正名,并且对封锁区进行救援的行为,自然也是获得了极大的赞美,甚至是成为了民众心中真正意义上的英雄。
茎道修一郎这罪魁祸首的的遗体,在运输过程中“不小心”被泄露了踪迹,然后在存放遗体的时候,又不小心让人盗走了,最后被群情激奋的民众在真正意义上的碎尸万段了。
会出现这种情况也算预料之中,毕竟封锁区里有无数人因为茎道修一郎的行为而死,那些人不可能都是没有家人的流浪汉,遇难者的家属对害死了家人的茎道修一郎的怨恨可以说是无以复加。
即使是没有被害死,现在被救出来了的难民的家人,也对茎道修一郎让家人遭罪,甚至濒临死亡而恼怒非常,要不是被告知是服剧毒自杀的,现在估计连碎片都剩不下,直接全部被拿去喂狗了吧?
就这样,完全没有机会睡觉的繁忙一天,很快结束了。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永夜被告知自己已经被确定是今年,2039当年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得者了,因为他恢复了日本的和平,重新稳定了这个国家的秩序,挑选合适的时间就可以去领奖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永夜取出手机仔细看看时间,现在是十月二十三号,每年的诺贝尔和平奖都是在10月份宣布,现在新闻上估计也宣传这件事情了。
诺贝尔和平奖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一直吸引着全世界的关注,而随着世界和平的定义在不断变化,在近几十年里,和平奖也变成了世界上饱受质疑的奖项,所以永夜对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并没有什么感叹。
金钱、权力、地位,这些东西谁都想要,永夜也不例外,可是....他对这些东西却没有太大的执着,只想适度就好了,特别是在牺牲了大量信任他、崇拜他的部下才换来的这些东西....他自然不会感到高兴。
从一开始,他向往的就不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只是像以前一样当成一份工作罢了,毕竟这里的权力对他的意义不是很大。
他现在反倒是该头疼对那些阵亡士兵的后事安排了,并忍不住看着手头上,先前阵亡的副官克兰的资料,就这么对着这些纸制文件发呆。
“....克兰的妻子和母亲吗?....我该怎么写啊.....”
由于数量太多不可能每一封都亲自写过去,但永夜想着至少亲手写一些,机场最后那批士兵的阵亡通知书。
不过....无论怎么考虑,他都没有下笔。
虽然想写上了光荣事迹和最后牺牲时的英勇表现,虽然能一定程度抚慰家属,可却也没有什么扭转性的意义,即使生前荣誉满载,牺牲的再怎么伟大,用最华丽的词汇去粉饰,却也都没有办法掩盖家属,失去儿子和失去丈夫的悲伤。
冥思苦想却没有办法得出好的方法,永夜最终叹着气搁下笔暂时放弃了书写阵亡通知书。
在指出了灾后东京重建的大方向后,将具体的事项交给本就负责这些事情的东京都官员,因为分工不同对重建工作根本不懂的他和士兵一同从东京都厅撤离,回到了GHQ的总部,有不少地方出现了损毁的白骨圣诞树。
白骨圣诞树的修复因为入夜而暂时停下了,在这局势稳定的情况下永夜先是撤销了洛娜对祈的监督和看管,随后放下繁忙到足以让人看着厚度就倍感头疼的大量文件拒绝了士兵的陪同,提着葡萄酒来到了白骨圣诞树的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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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说是要来了,可却始终没有来,有些出乎意料的慢。
不过这顶上的秋风因为台风的关系,变得又冷又湿,
吸入冰冷的风,让这冷风在肺里不停的循环,永夜却又拿起葡萄酒喝了一口,给自己暖胃。
在这记忆里,活着的一天天都是在杀人与被杀的极限状态里度过,虽然至今没有出现过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最初杀人的罪恶感早已经不见了,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互相残杀的残酷游戏。
这一次他又获得了这以生命为赌注的残酷游戏的胜利。
杀人、掠夺生命,对现在的他来说真的非常简单,就像是在编辑环境下选择了内容之后,按下键盘上的delete键,选择的内容将会消失,就是这么简单快捷。
反正对他来说,只有杀掉敌人活下去和败给敌人被杀死这两种,别的再无其他了。
就这么完全说不上平淡的日子,日复一日重复到了今天,永夜在昨夜杀死了大量敌人,铲除了一直以来都想杀掉的几个人后,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喜悦,只是习以为常的平淡。
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
“....算了,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一般意义上的问题得到了解决,现在该考虑的东西是....关于daath的问题了....不死之身的daath该怎么对付呢?”
在这预示着台风将至的阴冷大风中,永夜却只是迎着寒风喝着酒,就好像是将这冷风当成了下酒菜一样。
日本有一大堆的高官显贵想为他庆功,不过永夜却只是在白骨圣诞树的屋面,这灯光系统都出现了问题,只有一盏临时设置的昏黄照明灯的灯光下,独自饮酒。
接连堕入奇怪的异世界,没有尽头不知道未来的旅途,弑神的目标比起小孩子不切实际的梦想还荒唐,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此后该何去何从,让他感到了深深的迷茫和困苦。
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人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