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没有受到费洛蒙的影响一起撤退吗?....不过如果只是一只阶段三的话,就算是受伤了我也.....”
只是阶段三根本不足为惧,永夜原本是这么想的,但他下意识将手伸向左腰侧的时候,却摸了一个空。
熟悉的触感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空气的虚无,自从抵达甲铁城的世界以来,从第一次战斗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这期间刀剑从未离身的永夜第一次出现了手头无刃的窘境,也在此刻重新深刻的记起自己的超刀已经被毕宿五的侵蚀液腐坏了。
....不是忘记了刀没有了的事情,只是一直以来都有刀具在,所以突然失去刀具的永夜不免对此没有实感,潜意识的依旧认为自己还有刀,毕竟他一直以来可都是刀不离身,睡觉都不会离开身旁超过触手可及的距离。
面临作战却没有刀具,这是永夜第一次出现的情况,没有刀他依旧存在一定的战斗力,但相对有刀的时候说是大打折扣都有些嫌少,而且这从未出现的情况也让他不直觉的有些慌了手脚,在后退的同时匆忙将绑在腰上的刀鞘解下,妄想取出里面的刀刃。
然而他对面的原肠动物七鳃鳗模样的原肠动物却没有坐视他的行为,以盘旋扭曲的行进路线飞蹿上前,脑袋猛然一甩,就将他的刀鞘连带着里面的刀刃打飞了。
本于对刀原始的重视,永夜连忙翻滚着避开了这七鳃鳗满是尖牙的啃噬,捡起了掉落在一旁的黑色刀刃。
真的只有刀刃....将刀刃拿起的时候,极具锋利度的刀刃就割破了手指上的绷带切入肉里。
七鳃鳗趁着他捡刃之时,纠缠不休般再次冲撞了过来。
“给我死!”
不顾指头上的痛感挥舞出刀刃,一刀劈在了七鳃鳗张开的嘴里,将它嘴巴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可是....却没有将这巨口直接劈开,因为七鳃鳗的嘴不仅有硬度,而且还弹性十足,再用力的话永夜自己的手指恐怕会先一步被切断,这预感令他本能的收力了。
这也导致七鳃鳗在吃痛之下大声惨叫后立刻合上了嘴,迫使他为了避免自己被吞只能放弃了插在那七鳃鳗嘴里的刀具,选择了抽身而退。
然而还未退出两步,吐掉了刀刃的七鳃鳗,却在发出啸叫的同时飞身扑了过来, 赤手空拳的情况让永夜忍不住有些发愣,但却依靠丰富的战斗经验,一边往后一边立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长期没有使用的手枪,对着这只七鳃鳗连连扣动扳机。
伴随着强烈火焰的黑色子弹自枪口飞射而出,反作用力让永夜鲜血淋漓的手不住生疼,在此同时子弹顺利撞击在七鳃鳗的满是尖牙利齿的嘴里,中弹的瞬间七鳃鳗微微合嘴,其嘴里的皮肤组织破裂体液飞溅,被子弹打出了一个又一个小洞。
不过....只是这样的火力,对付阶段一是可以,运气好也能对付一下弱的阶段二,可对阶段三却只能让它受点轻伤和皮肉之苦,即使这是制子弹。
当子弹耗尽手枪的套筒后弹射击被迫停止之时,不断后退的永夜突然出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一直像蛇一样爬行追击的七鳃鳗,猛然将身体蹦直,像弹簧一样将自己的上半身弹了出去。
伴随着骇人的冲击声,它的身体与地面平行地飞开卷起大量粉尘,将不断往后虽然注意到了这突袭,却苦于没有武器只能将没有子弹的手枪丢过去的永夜,连枪带人连同脚下大地一同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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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烟尘散去,这城外的平原上永夜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可以通过长相貌似七鳃鳗的原肠动物那蠕动的外表皮明显注意到,出其不意瞬间弹起撞毁一大块地面的七鳃鳗,轻轻松松的将部分大地和永夜吞了,而且现在还在往肚子里面咽。
在七鳃鳗体内,勉力阻止自己被吞咽下去的永夜,不顾利齿的切割奋力敞开双手双脚,妄想阻止自己进入这七鳃鳗的肚子里。
然而却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除了令自己四肢出现大量切割伤外没有起到如何的作用。不一会儿,浑身带着伤口的永夜和先前他脚下的大量碎石一同进入了这七鳃鳗的肚子里。
相比外面被战火焚烧的天空,这里面是真的没有一丝光线,夜视能力再强如果完全没有光的话,那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人类五感中最重要的是视觉,因为人类接受的外部信息中超过百分之八十是从视觉得来,失去了视觉的永夜只能感觉到异样的腥臭。
他勉力挣扎,赤手空拳的不断击打四周,可没有制利器根本就不要想撕开这阶段三大概是胃的皮肉组织,毕竟胃的伸缩性很强,他的攻击毫无意义,而且原肠动物还有这很强的恢复能力。
在挣扎的最后,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类似安眠药般干扰意识的毒素,正不断吞噬他的意识,让他的挣扎越来越弱,意识不断陷入黑暗的深渊。
在这完全漆黑的地方,他仿佛看到了那些丧生在他手上的人们,正用满是鲜血的脸和饱含憎恨之意的双眸瞪着他,甚至是被他斩首的感染者正以双手抱着被他斩下的头颅,那独立存在的头颅也在不断发出怨毒的嘶吼,向着他不断逼近。
....已经很累了,重复好几次,不断的恶战,这是第几次遇到的必死之境?每次都是被强压的绝望....好想扔下一切,舍弃所有逃走,但却连这样都不被允许,被迫持续作战是为了什么?
......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不想死,也不希望身边的人死,这样就够了吧?
对,这样就够了.....
“还没结束....只是这种程度....怎么可能会结束!”
干扰意识的毒素和恶梦一同,一步步地吞噬希望和理智,但有着坚定意志的永夜却在沉沦之后快速摆脱了绝望的情绪。
他不再做无谓的、如同溺水者般混乱的挣扎重新稳定了精神,猛然睁开几乎已经完全闭合的眼睛,勉力拉开架势两腿拉开架势的前后分立,随后扭腰送跨尽可能甩开身旁挤压他的附着物,从腰处将力量发出,经过跨部传至脚部,将肉体的力量和气的力量一并发挥到极至。
“战争践踏!!!”
七鳃鳗几乎没有氧气,却还是存在大量腥臭气体的胃里,出现了沉重的闷响,它吃痛的嘶吼着,扭曲着长长这身体不断挣扎。
战争践踏的冲击波穿越胃壁,在胃壁遭受的了剧烈的冲击后导致七鳃鳗外表的腹部侧边出现明显的鼓起,布满鳞甲的皮肤裂开流血、血肉开始破裂,紧接着.....
嘭!!
这阶段三原肠动物的腹部侧边被踢爆了,血肉像是遭到了高能炸弹的爆破一般直接炸开,在天空中四散开了。
深紫色体液像浊流般流淌,乘著这股血流被吐到外头的是被七鳃鳗整个生吞的永夜。
浑身伤痕累累满是鲜血的永夜,在步调混乱的脱离七鳃鳗已经开始自我修复的腹部时,因为干扰意识毒素,以及挣扎和使用战争践踏体力基本消耗殆尽的关系,身形摇晃着没有多走两步就单膝跪在地上,用双手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太....太太....大意了!竟然只是这种程度,就差点放弃了....”
身上的伤势不可谓不重,但还有气的存在,他只需要等危机解除就可以进行必要的修复,但问题是....危机还未解除。
回首看向那只被开膛破肚的七鳃鳗,永夜却发现这七鳃鳗,没有再对他发起攻击,而是扭曲着身体快速向着毕宿五的方向爬去。
“....呵,这样就打怕了吗?难怪原肠动物普遍只有动物的....咕....咳、咳咳....噗!”
话还没说完,永夜却突然开始咳血,他战战兢兢地用自己的手捂住嘴,却又直接忍不住突然间俯下身吐血。
血液自指缝间泄露,他勉力的想站起身却只是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双腿一软双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捂着嘴,直不起腰的弓着背以脑袋顶着破碎的大地。
这个时候,他捂着左腹撕裂伤的手,突然触碰到了什么.....
低下头一看,他发现了一支插在伤口上的软管。
在七鳃鳗体内各种杂物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有什么跑到伤口都不奇怪,因此起初永夜只是以为那不过是什么杂物而已,但现在他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杂物,这是......
“和布施翠的时候一样....控制对方....再注射病毒....将敌人转化成同类.....”
硬生生拔出插入伤口的肉色软管,这最前面带有显著的小口,错不了....这是给食物注射病毒的口器。
事实上....那七鳃鳗或许不是逃跑,而是已经完成了毕宿五给它的任务才走了的。
毕宿五以掉脑袋的为代价卸除永夜的武装,而后让早就安排好的七鳃鳗,将卸除了武装的永夜吞下,在体内注射病毒带走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