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没错，不愧是冬木的真祖，简直洞若观火啊。”玄雾赞叹着，却丝毫没有用赞叹的语气在说话。
“虽然在周围人看人我似乎在笑，但我从没有自己正在笑的感觉。黑桐同学，我从没有因为自己想笑而笑过，自然，笑的理由也没有。说实话，我是搞不懂‘笑’是什么，没有感觉过所谓的‘快乐’。这一点上，我倒是跟没有活着的实感之类的很像，大概也是荒耶找我来的原因吧。”玄雾依旧表情不动地说道，不知是在自满还是在哀叹。
“这么说的话，我身边到底是有好几个这样感觉不到活着实感的家伙呢。”冬马笑道。
“所以才说，我们之间有些缘分啊。不过她们都有着各自的未来，然而我没有过去，所以只能采集别人的过去，因而之后的结果如何，只能由本人自己来决定，我无法介入其中。”玄雾淡淡地说道。
“哦？没有过去吗？”冬马若有所思地说道。
“当然，虽说没有过去和没有自己已经很接近了，但实际上我对自己两个字的观念很淡薄，因为从不自己思考，所以没有梦想和目的，简单来说就像是一本书一样，只是记载着知识，但如何运用却并不是书本身应该去做的事情。”玄雾如是说道。
“原来不如此，因为没有和普通人一样运行自己的必要，所以就以实现他人梦想为生了？”冬马笑着问道。
“没错，不过你们总会很轻易地将能持续到永远的东西停止，这一点说实话我一点都无法理解。”玄雾第一次发出了叹息。
“永远？你把记忆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叫做永远吗？那还真是有问题啊！”冬马冷笑道。
“重要的不是记忆，而是自己将其永远记录下来的这一行为！”玄雾略显激动地说道。
“这么说好像也对，毕竟再怎么用录像机或者相机留下可以作为记忆的东西，但是那时候的心情是不会一成不变的，而所谓的观察对象，是根据观察者观察角度的不同，会产生相对应差异的东西。”冬马笑着说道。
这样一来，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无法永远的，因为观测者的心是会不断变化的，进而所看到的物也就会发生变化。
“所以，‘永远’是无形的东西。这世上不被观测者印象所左右，甚至能反过来支配观测者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记录’！”玄雾如是说道。
“原来如此，是说所谓的灵魂核心吗……看起来你和荒耶果然是一路人啊。”冬马嗤笑道。
“不，我和他还是稍微有一些区别的。”玄雾摇头道。
“不，从性格这一点上来说是完全一样。刻意强调自己毫无善恶观念的这一点，但实际上却有着自己的善恶观念，区别只不过是荒耶将这一切都自己背负了起来，而你却将责任都推给了别人，因为你‘从不干涉’！”冬马不屑地冷笑道。
“所以，你想要跟我战斗吗？！”那扭曲的笑容，充满了狂气的神色。
第2150章 末那识vs阿赖耶识
“嗯嗯，这样的话，我和荒耶的约定也就算是完成了……”玄雾迫不及待地笑了起来，摘下了似乎和橙子一样用来限制什么的眼镜。
“啪！”一如既往地弹起响指，浮游炮瞬间对准了玄雾。
然而，玄雾却丝毫不为所动地淡然道：“机械，打不中我！”
言出法随！
仅仅是一句普通至极的话，却直接像是篡改了浮游炮内部的程序一样。
三十六门威力巨大的浮游炮，它们对准同一目标所编制出的致命死亡光束网络，却全都刻意避开了站在中心的玄雾。
“啧……”果然，对机械也有作用啊。
“差点差点，因为是机械的命令，而且还是接近光速的出力，差点就被击中了。”玄雾赞赏地说道，但却根本没有想要挪动一下脚步的想法。
“看起来，浮游炮又没有用了……不过算了，试试看近身战好了。”冬马随意地说道。
对于眼前魔术师的能力，冬马非常清楚，充其量不过是个比正常普通成年人稍微强一点的男人罢了。
一刀，就能解决！
甚至不用刀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是为了省力所以才特意抽出的光束刀。
“这里，什么都看不到！”
玄雾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也仅仅因为这句话，整座礼拜堂就变得漆黑一片。
不是夜晚应有的漆黑，而是那种连一丝月光都没有的，仿佛置身于黑洞之中的无尽黑暗。
“有意思！这样一辆显示器什么的也都没有用的，毕竟都是光学设备……”冬马冷笑着说道。
这样程度的不利状态，也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
丝毫没有慌乱地放弃了‘全能高达’赋予的各项辅助能力，而是单纯凭借真祖的身体，观测着眼前只有黑暗的空间。
“不过这样一来，你自己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吧？”冬马冷笑道。
“那又如何？作为真祖，自然的诞生种，虽然有着和我一样高的世界权限，但是只要让我也看不见的话，你自然也就看不见了！”玄雾略显得意地说道。
“所以，你赢不了的！”玄雾如此断言道。
“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啊。”冬马冷笑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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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看不见+那自然在这片黑暗中绝对无法移动因为 踩出的脚步声和碰到其他东西的 声音，足以暴露你所在的位置！”冬马狂笑一声，随即向着某个方向伸-出手。 拉姆达系统发动！
“这里，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闻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玄雾焦急地大喝道。
仿佛某动漫中的天舞宝轮一样，直接剥夺了人类的五感。
“没有用的，伪神之书！”冬马冷笑着摇头道。
虽然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但却能够说出话语。
“我的这个能力，靠的可不是五感，而是第六感——意识啊！”冬马大笑一声。
随即，他面前的整个世界便崩溃了。
“说起来，这还是我从荒耶那家伙那里学来的运用法门，试了试之后，发现我的这个拉姆达系统，正好能够完成这样的事情。”冬马笑着说道。
“对空间的辨别，以及分析吗？看起来，你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第八识——阿赖耶识了！”玄雾赞叹地说道。
“你也不差啊，对于第七识末那识的理解，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的程度。”冬马回敬道。
虽然在某动漫中，第八识要比第七识要强得多，但实际上两者真实的含义是分别对时间记忆和空间世界的感悟，本身并没有等级高低上的差别，就像是五感本身并没有先后一样。
“所以，接下来就是运用技巧方面的比试了！”玄雾有些兴奋地说道，似乎从来没有遇见过和他能够正面打到这种程度的对手，所以他大概是非常兴奋和欣喜的吧。
“不过，在我们正式打起来之前，是不是应该让鲜花先离开一下呢？”冬马轻笑着问道。
“当然，这本就是和黑桐同学无关的事情，因为我和她并没有缘分，和她有缘的应该是黄路同学才对。”玄雾点头赞同道，虽然没人看得到他点头。
“那么，鲜花……”冬马淡淡地说道。
“恢复了……”鲜花惊讶地说道。
至于恢复了什么，自然是从刚才开始就被剥夺的五感。
“在走之前，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鲜花问道。
“当然，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玄雾笑着说道，只有恢复了的鲜花看得到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空洞和机械。
“逼迫橘佳织的人，是你吧？”
“没错。”
“叶山下落不明，始作俑者也是你吧？”
“没错。”
“黄路学姐的魔术，也是你教的吧？”
“没错。”
“采集记忆的人，也是你吧？”
“没错。”
连续四个不同的问题，连续四个相同的答案，让所有的事情脉络都完整地显现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才是鲜花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没有目的，不过是实现他们的愿望而已。”玄雾如是回答道，玄雾皋月，只是提供了实现她们各自愿望的平台和机会而已。
“可是，采集忘却，一定是你的目的吧！”鲜花很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玄雾反问道。
“因为我并没有这样的愿望！”鲜花肯定地说道
“因为不记得，所以便不会思考……这就是理由”玄雾喃喃道。
“何解？”鲜花认真地问道。
第2151章 玄雾皋月的目的
“实际上，你想要取回的过去，只是那一年被妖精带走后失去的记忆吧！”冬马冷笑道。
“啊，这么一说的话，我确实是因为那次之后的记忆障碍，所以才开始研究魔术的，毕竟那是现代医学所无法治疗的病症，但是这样一来，我也就没有去采集别人记忆的必要了，对吧？”玄雾似乎突然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后悔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过啊，我必须这么做，因为不管再高的境界，我都无法获得自己曾经的记忆，头脑本来是不会忘却任何一个细微的记忆的，但如果损伤的话那就不在此列了。所以我在脑部受损后，只能走剩下一条路，去读取世界本身的记录，也就是阿卡夏记录。”玄雾说着可怕的事实。
“也就是说，你果然已经到达过根源了吗？”冬马问道。
“没错，那个连接着所有人类记忆和意识深层的地方，我曾经不断地去过那里。”
“那里肯定没有玄雾皋月的过去吧！”鲜花肯定地说道。
“猜错了，其实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玄雾发出了一声苦笑，“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失去过去的记忆，但那时我已经采取过很多人的记忆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忘记过去的理由吗？”冬马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
“因为人脑的容量是有限的，虽然对于单个人的记忆来说就算到死也不会出现过容的问题，但我阅读了无数人的记忆，早就超过脑容量的极限了。出于对人脑的保护，所以普通人都会下意识地屏蔽掉一些不需要的记忆，哪怕它们就在记忆海的深处，也几乎无法记忆起来。”玄雾如是说道。
“罪、禁=忌、后悔……我们不想要的记忆，人脑就会自行帮我们删除，或者说屏蔽。所以我的行为，就是对他人深层意识的探=索，将里面被屏蔽的记忆挖掘出来……”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对自己的意识，自己记忆反而变得很模糊……”
“人们会将自己的罪过忘却，当作不存在一样地继续生活下去，这其实是一个优点。但是，我却根本没办法做到这一点！所以为了不让这些东西被丢弃，我将其挖掘出来换给了他们，至于之后怎么觉得，认为自己是善还是恶，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绝没有干涉过。”
玄雾依旧带着微笑地说道。
这就是他现在的行动准则，从原本寻求自己的过去，变成了将他人抛弃的污-秽再次拿出来进行甄别的行为。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诡辩而已。
“明明将别人的恶发掘的出来，却自称没有善恶之分？简直是可笑至极！”冬马不屑地冷笑道。
“我只想要找出解决问题的手段而已。”玄雾这么回答道。
“多余的想法，先想想怎么了解你自己吧，蠢货！”冬马冷哼道。
“就是因为没办法，所以才这么做啊，因为玄雾皋月的记忆，已经搞不清楚了呀！”玄雾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冬马下意识地意识到了，其中可能有些什么隐情。
“其实我小时候曾被妖精拐走过……哦，这你已经知道了。它们想让我和他们永远在一起，但是我做不到，我想要回去我心中那个温暖的家，于是我逃走了……”玄雾似乎在回忆。
“但是当我就快到家的时候，突然回过了头，看到了双手沾满了不明生物的血液，而在我的身后则是那些不明生物的尸体和血，铺满了整个世界……”玄雾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所以，我没有办法再回到自己的家了，父母那带着恐惧的冷眼，我那时就已经知道，那里已经不是我曾经记忆中那个渴望回去的家了。”玄雾似乎有些痛苦。
“所以，你是把他们杀了.”冬马肯定地说道。
“但那是不允许的吧，因为之后的玄雾皋月，就受到了他们的诅咒。所以并不是遗忘，而是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无法判断，那份记忆是不是我自己的了。也就是四个记忆的环节中，再确认的这个环节功能我已经丧失了。从那以后，我的记忆就变成了单纯的知识和情报了。”玄雾仿佛一个小丑一样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异常的滑稽。
但是这就是玄雾皋月，本身对自己毫无认知，甚至无法感受到身体的动作，只能通过语言来进行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