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鬼对上了杀人鬼，自然必须要有一个被杀掉才行。
“当然，她和式，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冬马这么说道。
“那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藤乃好奇地问道。
“嗯，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应该是个比藤乃还要体弱多病的孩子吧。”冬马想了想后回答道。
“比藤乃还要体弱？”藤乃表示很难想象，有人比她这个因为无痛症而从来没进行过必要锻炼的大家闺秀的身体素质还要差。
“是的，不过她的能力也非常稀有呢。”冬马点头道。
甚至有可能，比藤乃的还要稀有。
那种对灵体的操纵能力，杀人于无形一点都不困难，而且还绝不会被人发现。
“说起来，巫净家的能力表现形式，和你们其他三家都略有不同。”冬马吃完了三文鱼之后说道。
“首先，虽然依旧是通过眼镜来表现自己的能力，但是巫净家因为从事的是招魂降灵的工作，所以通常有着纯净血脉的巫女，不仅能够通过自己的体-液帮助对象提高各方面身体素质，还能够看到通往死亡的冥界。”冬马缓缓地说道。
“也就是说，她们也和藤乃一样，有着特殊的眼睛吗？”藤乃问道。
“确实，应该算是特殊的眼睛吧。”冬马点头道。
“那一定是漂亮的眼睛吧！”藤乃期待地说道。
“漂亮？不，你应该看不到她本人的眼睛才对，因为作为看到死亡和另一个世界的代价，通常巫净家的巫女们，都是双目失明的。”冬马摇头道。
“诶？”藤乃惊讶道。
“当然，我接下来要去见的这位巫条小姐，似乎是正好相反的情况，因为疾病导致的双目失明，让她这个并没有获得能力传承的分家人，获得了和得到嫡传技术的巫女们同样的能力。”冬马解释道。
“诶？不是通过血脉传承的吗？”藤乃注意到了冬马话中的一个伏笔。
“没错，巫净家的能力，并不通过血脉传承，她们也从来不重视这个，只要获得了巫女们的认可，并且有着充分的资质，那么就算是外国人都有可能得到巫净家的能力传承，所以巫条的话，应该是无意中获得的能力，所以才用在了那么奇怪的地方吧。”冬马笑着说道。
“总之，你很快就会看到她了，到时候有什么想要了解的话，你自己问她好了。”冬马说完这句话，抱着一叠文件的杏就走进了餐厅。
“啊，杏又来了！”藤乃抱怨道。
因为通常杏的到来，就意味着她要开始繁重而又毫无意义的工作了。
至少她自己认为，是毫无意义的。
“好好把这些文件都签上名！怎么说也是个法人代表，而且具体的处理意见我都按照冬马大人的思路写好了，签名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想做吗？”杏不满地呵斥道。
最近一段时间，也就是藤乃身体恢复后出院的这段时间，为了能够更好地掌控浅上建设这个大集团，冬马将集团的办公业务几乎都集中到了这个别墅里。
不仅是来汇报工作的高层，还是一些其他方面让浅上家扎根于更底层的一些重要人物，冬马几乎都在这里见过了。
当然，在见到冬马之后，也没有什么人发出质疑。
毕竟虽然藤乃的血统足够，但实际上的管理能力却一点都没有。
冬马这样有名望，而且又年轻得能够作为藤乃伴侣的青年，对他们来说正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对象。
因为冬马不是浅上家的人，所以需要他们这些人的支持。
好吧，就算是浅上家的人，也需要他们的支持。
同时又有着足够的能力，能够让集团在大方向上不会出现明显的失误和混乱。
再加上冬马那种不计较小节的懒散管理方式，更是让他们能够在下面施展一些小手段，获得更大的活动空间。
这对于他们这些管理层来说，反而是更加重要的。
毕竟，没有一家大集团，是能够让会长完全掌控一切的。
那样的集团，即使是理论上也不可能走得远。
“好啦，我会签好的啦，至少等我吃完吧！”藤乃无奈地说道。
“请务必快一点！”杏强硬地说道。
“冬马大人，那那个巫条小姐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看到人的灵魂？看到死后的世界？”藤乃一边用极慢的速度吃着三文鱼，一边充满好奇地问道。
完全无视了，旁边一副杀人眼神的杏。
第2094章 俯瞰风景所产生的冲动
“嘛，要这么说的话，似乎也不太准确。”冬马摇了摇头。
“藤乃啊，你如果从高处往下看的话，会联想到什么呢呢？”冬马转移了一下话题。
“……很小，对吧？”藤乃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似乎不确定自己的答案。
“你想多了，藤乃小姐。”一旁的杏直接训斥道。
“杏！”藤乃依旧那副糯糯的声音，只是那其中似乎有些生气。
但杏并没有害怕，只是那么严厉地盯着她，随即藤乃就怏怏地败退了下来。
“明智的选择，藤乃小姐。”杏似乎有些不爽地收起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大字典。
这就是杏所持有的空想具现化能力最常用的具现模式，那巨大的字典，仿佛带着全世界的法则一样，能够稳稳地命中自己所想要命中的任何目标。
因为有着类似‘必中’，而且同时无视幸运和格挡的能力，所以这本封面上没有任何字的字典，就是杏镇压藤乃这个虽然话不多，但却无视大部分现实世界常识的大小姐的最终武器。
“好了，回到刚才的话体，杏说的没有错。”冬马笑着将话题又引了回来。
“呜……可是除此之外，藤乃什么都感觉不到啊？”藤乃有些委屈地说道。
“没错，从高处俯瞰，哪怕没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们也会觉得这样的风景格外宏伟和壮大，但实际上我们在俯瞰的时候，唯一会产生的冲动就只有一个而已。”冬马双手十指交叉撑在面前的桌子上。
“冲动？”藤乃奇怪地问道。
这并不是什么理智的感情，虽然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但基本上都会被理智所压制，所以基本是察觉不出来的。
除非，这种冲动非常强烈的时候。
而通常，我们称之为冲动的东西，都是一种非常明显的暴力般的感觉。
可是，俯瞰风景能够看到什么暴力呢？
猜到了藤乃心中的疑惑，冬马直接解释道：“过于广阔的视野，让人会产生一种和现实所生活世界的隔阂感。”
“隔阂？”似乎有些明白，似乎又不太懂，藤乃轻轻地歪着头。
“人类已经进化，所以只对自己周围的事物感兴趣，不管你对遥远的地方有什么样的认知，终究是只存在于脑海中的理论知识。我们所感受到的世界，只有我们站在的这一个房间里而已。”冬马指了指他们所在的餐厅。
“当然，这个认知并没有错误。所以当我们突然看到很远地方的景象之后，就会对这种认知产生差异感。身体感受到的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但是视线能俯瞰到的却很可能有十公里甚至更多。那么，究竟哪个是我们所居住的世界呢？”冬马笑着问道。
顿时，藤乃陷入了沉默。
“冬马大人，这里是不是有点矛盾啊？”杏则这么问道。
“发现了吗？没错，因为比起自己身体感受到的狭小世界，看到的广阔世界其实跟能让人认为是自己居住的世界。但是问题来了，不管怎么认为广阔的世界是自己居住的世界，但身体却对此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实感。”冬马满意地点头道。
“为什么呢？”藤乃问道。
“因为实感是从身边情报为优先顺序然后产生出来的东西，所以这里就出现了理性和感性之间的矛盾，于是人的认识就开始造成磨=损，于是意识就开始混乱了。”冬马笑着说道。
“啊，这么说起来的话，我在浅上建设的中心大厦楼顶往下看，确实会很难相信那是我平时玩的公园和居住的小区呢。”藤乃慢慢地点头道。
“没错，过高的视界，会让人产生类似的情绪，哪怕实际上人一直在那样的地方生活着，还是会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冬马接着笑道。
“冬马大人，这么说来，站在高处不一定就是好事咯？”藤乃问道。
“如果太过度的话。”冬马说了一个前提。
“自古以来，天空就是神仙所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而飞行本身就是人类想要超脱这个现实世界的理想，因为超脱太难，所以才用稍稍简单一些的飞行来代替，这也是近年来欧美国家很多冒险爱好者喜欢登山和跳伞的缘故。”冬马解释道。
“那该怎么办？”藤乃有些惊慌地问道。
“不用担心，那样的情况对有着坚实立足点的人是不会造成明显影响的，因为你能够很快地回到‘地上’。”冬马摸了摸少女的头安慰道。
“那为什么会明确浮现与‘死’相关的想法呢？”杏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冬马反问道。
“因为刚才冬马大人和藤乃小姐说到了巫条这个名字，所以我就联想到了最近那个巫条大厦的女高中生连续坠楼事件，似乎总让人感觉有点奇怪。”杏迟疑地说道。
“那样的情况，正是我刚才所说的意识发狂现象，被社会和道德束缚的人类，总5.2会下意识地思考一些踏入禁=忌之类的想法，因为人类都喜欢想象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冬马笑着说道。
“但如果要让人付诸于行动的话，那么必然是那个地方有着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冬马笑着说道。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诱=惑，冬马并没有明说，反正也是在场三人绝对不会理解的东西。
“冬马担任，时间有些晚了。”听着冬马的解说，杏突然指了指那叠文件提醒道。
“啊，确实说得太多了，那么接下来就直接说结论的部分好了。”冬马看着有些哭丧的藤乃这么说道。
第2095章 巫条大厦的少女巫灵
“可是，冬马大人啊。刚才说到了高处俯瞰风景有问题，但实际上我们平时走路的时候，也不是一直看着脚下的，而是看着更远处的地方。”杏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错，人的视野通常都是在比地面高的位置没错，毕竟是双腿直立行走的生物，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要知道，地面是存在不定角度的，而且这样也是不算在俯瞰这个范畴里面的。”冬马笑着说道。
“首先一个误解，视界并不是说眼睛捕捉的东西，而是大脑理解出的印象，所以根据我们人类自己的常识，本身的身高是并不算在‘高处’这个范畴里面的。因为我们人类的高度这个概念本身，就包括了人类的身高。”冬马接着说道。
“当然，反过来，无论什么人都处于‘俯瞰’的状态中，当然这不是指身体方面的，而是说人的精神。根据个体的差异，越庞大的精神也就越指向高处。当然，就算如此02也不可能摆脱身为人类本身的束缚。”冬马继续说道。
“人毕竟是生活在某个范围内的生物，所以不可能拥有类似上帝视角之类的东西的，一旦越过了这一点，在现实的世界中，你就不是神明，而是怪物。”
“那巫条小姐……？”藤乃疑惑地问道。
“巫条小姐的能力，其实就和刚才杏所说的巫条大厦女高中生连续坠楼事件有着重要关联，而事件的发生，正是因为巫条所看到的世界。”冬马解释道。
“我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实际上那栋大厦有着一道结界，而这道结界就将大厦的内外分成了箱子内外的墙壁。”
说到这里，冬马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随即起身说道。
“那么接下来的话，等我回来之后再告诉你好了，否则再说下去的话，杏的眼神都快要把我杀死了呢。”带着揶揄的笑容，冬马离开了自家的别墅。
……
凌晨两点，这是冬马来到了巫条大厦的时间。
这栋现在几乎都被用作公寓楼的大厦，在深夜两点的时候也只有走廊上的白光还在亮着，似乎在为夜晚在这里出没的人们照明。
沿着无人的走廊，冬马一直走到最里面，随即进入了刷卡式的电梯。
电梯里自然是没有人的，门对面的镜子让冬马看到了自己，一如白天事务所中的打扮一样，充满帅气而又有些懒散。
冬马没有迟疑，直接按下了通往顶楼的按钮。
随即，机械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然后冬马的世界就像是刚才所说的那样往上升起。
这电梯厢，就像是刚才自己所说的箱子，就是那自己所能感受到的世界。
当然，冬马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自然地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走了出去，穿过经过楼梯的小走廊，推开门，来到了宽敞的天台之上。
和刚才满是白光的走廊和电梯不同，此时的夜空因为临近下半夜，并且是月末的新月的缘故，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天台外的夜景却也格外让人沉醉。
现代都市的灯火，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