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为何,流入李炎身躯内的力量,竟然如同掉入黑洞一般,竟然一丝都没有留住。
李炎不明白尼德霍格的做法,黯然地对她说道:“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一个份上……”
尼德霍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曾经邀请你加入我们,你拒绝了……我曾经以为我装作一个小孩能够待在你身边,你又拒绝了……人类不欣赏你,我能够了解你。但是,我知道你是不会来我这边的……”
尼德霍格一次又一次看到李炎在偷偷看着人间里的朋友们,以及回到壹元公寓里待一会儿,她就知道,李炎的痛苦,还有李炎的愿望。
尼德霍格将脸埋入李炎的肩膀内,说道:“你的愿望,我来帮你实现吧,李……”
李炎身躯一震。
尼德霍格从神那边得到了消息,主动跟上一任代理者接触之后,得知了一个不是好办法的办法,如此短暂的时间收集五个魔神的力量,她早已有这样的准备。
尼德霍格看着那趴在她身上哭成泪人的妖精莉莉丝,说道:“莉莉丝……你先陪伴着李吧。你应该知道他是一个不错的家伙了吧……你帮我照顾他,就像照顾我一样……李炎,莉莉丝是我在森林里救的迷路妖精,她是我最宝贵的朋友之一,拜托了……她自己的话,不能回到弱肉强食的地方……”
莉莉丝死死抱住尼德霍格,哭出声来,使劲摇头,不舍得尼德霍格。
尼德霍格的记忆不断涌现出来,她想起了自己刚刚破壳的那一天,只是婴儿的自己在那一个温暖的公寓房间内,第一眼看到的那一张用不知所措却又要保护她的眼神的面容,她小声说道:“很奇怪啊……以前我小时候,你都会抱我的……为什么我长大之后……你就不会抱我了……”
李炎抱紧了尼德霍格。
没有比这样更加痛苦的事情,李炎伏在尼德霍格的身上,流下自责的眼泪。
“好温暖……李。”
尼德霍格感觉着李炎的体温,曾经你死我活的屠龙者,养育她的保护者,她不清楚她对他是什么情感,但是她真的不想沉睡,不想睡得太久……
带着眼泪的尼德霍格,最终身躯成为了星火一般的粉末,消失在李炎的怀里,再一次浓缩成一颗小巧的蛋,落在了李炎的膝盖上。
※※※
尼德霍格消失了……
在红龙米迩和冰龙奥拉西亚回收黑龙龙蛋之后,李炎得知了尼德霍格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力量,没有一百年都不会再重生,但是残余的星火却一定推前了尼德霍格重生的时间,是三十年,还是五十年,这一次孵化的时间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这一次,陪伴李炎作战的伙伴也消失了,真的剩下李炎独自一人。
在狂风暴雨中,李炎独自一个人来到了海边,坐在湿漉漉的码头上。
尼德霍格战死之后,他恍惚中度过了一天。他很感激尼德霍格愿意在半年的时光陪伴他,失去了这一个伙伴之后,他彻底沦为一个孤独者。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真的被伤透了一切,我很早就说了,你只接受一半同化,迟早会引发更多的是悲伤。】
这个时候,上一任代理人王红莓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她的身躯比李炎更加透明,几乎快要消失了一般,坐在李炎身边,说道。
“……我没有痛苦到透彻的地步。”李炎沉默了片刻,说道:“相反的,尼德霍格告诉我,我不应该自暴自弃才是选对而来道理。”
【哦?】王红莓微微一愣,问道。
“人的意志力是人最宝贵的力量,就如同在剧烈的火焰和急促的冷却中塑造的钢铁一样,我因为没有一次放弃过,所以才走到了今天,起码,我不再是真的孤独一个人。”
李炎对一直监视着他的王红莓说道。
王红莓沉默片刻,最终露出笑容,使劲拍了拍李炎的肩膀,说道:【你说话还是那么死板呢。】
【但是呢,或许这样的话,我无法反驳你,你某一种程度似乎做到了我们历代代理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王红莓欣然地补充说道。
李炎不解地看着王红莓。
王红莓说道:【人类总是忽略应该珍惜的眼前,是一种健忘的生物,犯了一次又一次错误。你和我们不同的是,你接纳的不仅仅是人类,还有地狱少女,妖怪,龙,神明,天使,恶魔……我们认为许多是不可接触亦或是宿敌一样的存在,你都接纳了进来……】
【不是用剑和力量,而是用你撰写那一本又一本引起她们兴趣的小说,用小说这样的载体冥冥之中将大家联系在一起,我是大开眼界了……轻小说大师上杉炎。】
王红莓感慨地对李炎说道:【没有任何杀气的方式,我们都没有做到。】
“……”李炎总觉得王红莓要将所有力量交给他的时候,有什么重要事情跟他说一样。
细雨绵绵中,王红莓开始将所有支配者的力量送到给他,李炎的身躯也越来越黑,变成一团漆黑的影子一般的身躯,快要变成扭曲而庞大的真正旧日支配者本体。
【对了……我最近沉睡后苏醒之后,又看了你小说同类型的作品,似乎人们还在憧憬着重生之后的优雅生活呢,特殊的能力,无忧无虑的生活,一群漂亮女孩的围绕……嘻嘻,所有的幸福都是要付出的哟,他们把理想寄托在无理由的授予,就难以做到你这一点了。李炎,旧日支配者需要你的理由,是因为我的灵魂也接近枯竭了,到了该转世的地步。】
王红莓站起身来,抬起头看着旧日化的李炎,露出洋溢的笑容,告知道:【但是,我就说你是代理人之中最特别的……你有着特别的bug来挽救你。每一个前任代理人都希望能够免去下一任的孤独苦难,我也一样……尼德霍格和五个恶魔的力量我确实收到了,足够再支撑未来百年的职责,我可以继续接任代理人的工作,但是还是有一个代价的,我抽掉你的旧日支配者本体之后,会产生一种存在错位的严重问题。你会受到完全体支配者的影响而仍然存在于一个夹缝里,那是不属于支配者的空间,也不属于人类的空间……】
【你支付的价钱已经足够了,李炎……世界里只有一个人能够找到你,在你完成这一项代价之后,好好回归人类应该生活的世界里吧……】
在一片雨雾弥漫的海面上,如同深渊一般爬起来的庞大身躯,整个太平洋中依托于婴儿降世的方式获得自由的怪物似乎准备放手一搏……
这一场如同世界末日肆虐着太平洋沿岸的天象,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其中发生过什么……
※※※
一月份,东京都。
天气很冷,只有零下三到五度。
破旧的神社,三枚500的硬币塞进去之后,似乎再也没有被收起。
“请神明保佑学姐一定要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
中野梓、铃木纯和平泽忧一起拍了拍手,对着这一扇很久很久都不再打开的门祈祷说道。
她仍然在有心事的时候,会到这一个破旧神社里,但是自从那一次事件之后,中野梓再也没有见过神社内的透明神明,以及魔女小姐,还有那一只漂亮的妖精。
似乎,他们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一直以来,说不出的寂寞感,缭绕在中野梓等人的心中。
中野梓对着门口说道:“今年前辈们毕业之后,我们三个人组成了新的K-ON部,当然……似乎还缺少一个成员,春季到来的时候……我们会一起演奏一首新的曲子,神明大人……伯爵大人……你们到时候会过来观看吗?”
说着,中野梓将一份入场券塞入门内。三位少女相互看了看,她们取出各自的乐器,演奏了一首中野梓新写的一首曲子。
《邂逅一位不一样的神明大人》。
“不一样的神明大人
不断地重复着美丽的相逢和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