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比出胜负，对着机器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位高雅的少女对李炎说道。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适合打棒球，这一次一决胜负吧，李。”散发着熊熊日本甲子园的火焰的少女斗志昂扬地说道。
连“先生”这一个敬称都省略掉了。
李炎不大明白为什么比赛形式变得更直接了，只能跟在这一位哥特萝莉往河畔的空地前行。
就在走了不到几步路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比较独特的商业街道，颇具日本风情。
众多的情人旅馆，外面基本上用各种招牌和彩条装饰，一天6800日元价格，从外观上看不出跟普通旅馆的差别，但是【Love Hotel】的英文则是到处都是，数量多的有些让人咋舌。
“……”
小笠原纶子发觉到李炎好奇和惊愕的眼神，随即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
“这里，很靠近一些红灯区哦。”
小笠原纶子声音平静，仿佛早已波澜不惊，解释说道。
李炎有些明白了，说道：“原来如此。”
“日本是一个文化比较特殊的国度，明明是一个东方国家，这一产业和西式文化却特别发达。”
小笠原纶子淡然地说道：“如何，你这样的外国留学生单纯看到这样的街道，心情就很紧张好奇吗？像你这样年龄的孩子，多半都会每天想入非非，积极参加C89既卖会，甚至早已希望带着女孩往这里住进去了吧？没关系哦，姐姐我了解你们，不会对你有什么奇异的目光的。”
声音平静，犹如见怪不怪，高雅之中不失礼貌，但似乎已经把他当做被下半身支配的一般青年了。
小笠原纶子，二十七岁的处女，至今没有一次恋情，更不用说婚姻的事情。她的确对这些地方有些见怪不怪，但是能不经过则不经过，这里她其实一秒钟都不想呆下去。然而，日本特定的文化，却又喜欢嘲笑类似于她这一类工作为重的女性。
“……的确有些好奇，若是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场所，小笠原小姐可能会不相信。”
李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反驳说道。
“那就说说为什么不喜欢。”小笠原纶子说道。
李炎沉默了一会儿，记忆中，尽是一些说不出来的黑暗记忆。
无论是他前一世父母的行为，还是陷入疯狂的学姐的行为，几乎都将他的情感观看得更透一些。
“我有很多异性友人……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她们才是最正确的，首先待见朋友，最开始就是尊敬，尊敬万物，就不会选错道路。”
李炎看着小笠原纶子，解释说道：“我记得曾经有人质疑婚姻只是一张法律协议，没有任何保证，认为结婚并不重要。但是反过来想，连人类的法律条文和誓言都无法守住的情感，婚前乱来和不婚自由主义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法律婚姻，所以，我还是反对在没有给另一半做出最后的保障，就不应该把人类繁衍的行为胡乱定义和娱乐化……”
这是李炎在这么多年以来，鲜有谈到对恋情和婚姻等敏感性的价值观念。
“……”
小笠原纶子有些意外和惊讶，她回过头，看了看李炎。
这样的思想，简直就是十八世纪才能听到的言论，如今在欧洲，美国和日本，这样的言论一般都会当做傻瓜更多一些，虽然其实秉承这一个心愿和原则的人，也不在少数……
其他人不清楚怎么选择，但是她的思维也跟日本乡下和十八世纪的人类差不多。
“李，倒是希望……你能够一直坚守这一个准则吧。”
小笠原纶子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对李炎说道。
……
在闲聊之中，两人慢慢悠悠，很快就到了居民区中央的一条河畔。
此刻，河面早已被十二月的冬季所冻结，在一片被大雪堆积的河畔草地上，小笠原纶子将这里作为棒球的最后决胜场地。
一个青年，一位穿着哥特服的少女在河畔下，多少也有些奇怪，很快的，一位妇女带着小孩经过的时候，小孩就开心地指着小笠原纶子喊道：“妈妈，快看，是魔法少女啊！”
“不要乱说话，哥哥姐姐在拍戏哦……”
这一位母亲连忙小声纠正说道。
“额……”
李炎沉默着，被这一个母亲这么一说，的确有点像在拍真人动画的戏场一样。
“这一次的规则，由我投球，你若是击中，就算你赢了。”小笠原纶子面容冷淡下来，看着他说道：“但是，这一次我会投变化球，也可能是直球，是真正的棒球比赛哦……最好你要全力以赴。”
“……我明白了。”
李炎接过棒球，心想了一阵之后，就点了点头。
“我的条件改变了……若是我赢了这一场比赛，我要你帮我买一件东西，放心好了，价值在1000日元以内。”
站在雪地上的小笠原纶子露出一抹笑容，她开始戴上手套，目测了大概18.5米的距离，一边走一边说道：“事先声明，我依然不认同你的做法，但是果然说服别人，本身就是一种傲慢的表现，傲慢伴随着偏见……到底谁的观点才是偏见，就用这一场比试来得出定论吧……很久都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
寒风咻咻，李炎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始感觉臃肿的衣服，影响到了他的行动。
眼前的小笠原纶子并非在开玩笑，若是赢不了，就真的完全不会帮忙……
站在寒风中，李炎发觉到这一次是关键时刻，应该排除任何干扰因素。他将自己的白色外衣脱下，单纯一件衬衫，还有一件不怎么保暖的廉价背心穿在身上，为了放松自己的肌肉，二话不说，将领带一扯，也丢到了岩石上面。
“那么，我就好好领教一下小笠原小姐的变化球吧。”
李炎穿着单薄的衬衣，拿着棒球，站在河边寒冷的雪地上，看着小笠原纶子说道。
“……我明白了。”小笠原纶子默不作声地看在眼里。
现在的她也明白着李炎也没有改变自己的立场。
小笠原纶子走到18.5的距离之后，转过身来，看着李炎，将手中的棒球搓了又搓，尽量跟自己的手掌配合起来。
“变化球……就算是具备高视力的打者也有很好的效果，机器永远只能投出直球，但是人类是懂得迂回的生物。”
小笠原纶子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