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候背着她回来本来还是欢声笑语的, 经过了某个地方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上野平生大概猜得到那里是什么。
原著中也曾经出现过,曾经的住所-小鸟游家。
现在却是杂草丛生。
晚间九点。
最后洗浴的十花也已经出来。
上野平生已经守在了洗浴间门口。
十花的卧室本来就是第一间,洗浴间和这里就是挨着的,打开卧室的门便能都看到些许的风景。
雾气的升腾和人影的朦胧。
虽然躺进去浴缸之后就没有了。
“我想出去一趟,你要来吗?”
他刻意拦着她,虽然是询问,但其中意味儿已经是很明显了。
她的头发还没有干,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裙,只是有些没有擦干的地方的水痕湿润了下布料,看得到些痕迹,显得有些错隐的朦胧感。
皮肤上经过温水的浸泡,脸颊脖颈上都是有些微微的红晕,白里透红,最是自然而美丽不过了。
“先帮我吹吹头发吧。”
她向来是不会拒绝他合理的要求的。
神色慵懒,靠在椅背上,她望着镜子的自己和身后抚着秀发的人,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伴随着出来的热风将话语都打散在风里,她没听到他说什么。
再想问,他已经闭上口安心动作了。
水汽氤氲,铺在本来清洗的镜面上,小鸟游十花颇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
上一次离别的时候。
也是这个位置。
不过后面的人是母亲罢了。
那时候,她下定决心为了减轻家里的压力,毕竟之后去短期大学修行了厨艺,然后走上了一条本来从没有想过的路。
还算幸运,凭借着对待厨艺的三分热忱和天赋,她算是在这条路上走出来了些方圆。
母亲远走他乡的工资是不够三个人的花销的,哪怕有那些生命换来的保险金和抚恤金,但也只是坐吃山空而已。
所以那时候她才那么义无反顾。
她记得那天晚上,母亲没有劝她。
因为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母女两个人,怎么会不清楚对方的想法和固执呢。
如果不是相隔的时间太长,六花也该是那般和她心意相通的。
叹了口气,她沉浸在故事和回忆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细心的将这头不算长的秀发从湿漉漉的变成了温热的干燥了。
发梢上传来的温热,和他宽大手掌里的却有些不同,但小鸟游十花都很喜欢。
母亲是没有资格阻止她的,她是个懦夫,她不恨她,但也说不上敬佩。
她本该是孤独的。
那条路上她一直是一个人在走。
但现在好了。
这件卧室里住的是两个人,墙壁上和衣柜外的衣架都是挂着两种的风格,就连枕头都是那年早就准备好的亲手缝纫的夫妻款式,被子上也是鸳鸯在游。
她伸出手去,往后面,抓着他正把玩着她头发的手。
心里却突然有股热流似的,要从眼眶里涌出来。
吸一口气,将感觉压下去些,
“都大晚上的了,要出去干嘛?”
心里波涛汹涌,情事万种,但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嘴角还有抹惬意满足后小小撒娇的笑。
“平生对这边也不熟的吧。”
“想再去白天那里看看,然后抱着你,在月光注视下,抚摸着你的耳垂,在她微红透明发热的时候,在旁边呢喃着告诉你。”
他顿了顿,留出独白的空间来,才接上下一句话,
“你有家了。”
line上没有互相添加好友的时候,发出去的消息都是感叹号的不能送达。
她曾经一个人和这个世界聊天了多久呢。
上野平生没有去数过那些他不曾在的日子里。
那些不是玫瑰色的日子,不值得过多的追寻和渴求。
热泪冲破了束缚,冲破了她的压抑,缓缓的出来静静的流。
然而越是感动,她就越是冷静。
就和那年灵堂下,那排棺木两边钉得死死地嵌进去的钉子她望上去的目光一样。
哀莫大于心死。
越悲哀她越冷静,还博了个迟钝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