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伴随着直冲于际的呼喝之声,凯尔特长剑一挥而下。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本应一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却像永远定格一般持续着。就像时间本身静止了一般——
不,事实上静止的不是时间,而是他本身。就在剑锋即将触到敌人的瞬间,征服王的手脚、肩头、腰间直至剑身都被坚固的锁链束缚住了。
天之锁——英雄王的秘宝中的秘宝,连天之公牛都无力挣脱的束缚之链。
“你这家伙,总是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悔恨,也没有不解。有的只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自嘲,和染满鲜血的嘴角边那一丝苦笑。
凯尔特剑没能触到对方。有的只是,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贯穿征服王胸膛的这一事实,和剑身在肺腑间转来转去的感触。
“真是把怪剑。”征服王如同事不关己一般感言道。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嗯。是啊……”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
忆往昔,远在小亚细亚时的梦想——在这极东之地,再次涌上了心头。征服王细细『吟』味着充满坎坷的往昔种种,面『露』微笑。
既然同样的梦能重复两次,那再做一次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了。
也就是说——差不多该去做下一场千秋大梦了。
“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啊。”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
见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征服王,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
“直至时之尽头,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所以我敢保证,它是决不会让你感觉无聊的。”
“哦……那可太好了!”最后,征服王从容地附合着,静静地消失了。
………………
“呵呵,已经结束了吗?那么该我去和saber打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 最终的前奏
杀戮在继续。
子弹。匕首。毒。炸弹。贯穿。撕裂。燃烧。浸没。压倒。
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中的意义。在慎重地衡量它的价值之后,选择了天平倾向的一方。另一边则应该让它空着,所以杀戮。杀戮,杀戮,持续杀戮。
对,这是正确的。为了拯救大多数所以必须有人牺牲。如果说被守护幸福的一方要多于不幸的一方,那么世界就更接近于被拯救。
哪怕脚下踩着无数尸体。如果有生命因此得救,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这些被守护的生命。
“是啊,切嗣。你是正确的。”
扭头看去,身边站着的是妻子。她带着温柔慈爱的笑容靠近切嗣,与他并肩站在尸山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陪我。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到达这里。”
“爱丽——”令人怀念的亲切面庞。但还有些什么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她身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黑裙吧,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但切嗣依然有种忽略了什么重要问题的感觉。
对了,saber怎么样了?剩下的三组敌人怎么样了?言峰绮礼呢?疑问太多了,究竟该问些什么?
切嗣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最初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能实现你愿望的地方。你所追求的圣杯的内侧。”爱丽丝菲尔笑着回答。
切嗣语塞,扭头打量四周。如大海般翻滚着波浪的黑『色』泥土。四处都是由干枯的尸体组成的尸山,它们在逐渐沉入海中。天空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支配着天空。
风,是诅咒与哀怨。如果用什么词语来做比喻的话,这里——不是地狱又是哪儿呢?
“你说……这是圣杯?”
“是啊,但不用害怕。这不过是类似于未成形的梦境一样的东西。现在它还在等待出生。看那里。”
爱丽丝菲尔指向天空。空中那个黑『色』的漩涡在一开始被切嗣错认成太阳。那里是世界的中心,是天上的一个‘孔’。里面深不可测的黑暗,密度仿佛能够压碎一切。
“那就是圣杯。虽然还没有形态,但容器已经被装满。接下来只要祷告就可以了。根据被托付的愿望,它能变化出相应的样子。接着它才能获得现世的姿态和形状,才可以出现在‘外界’。”
“好了,快点祈祷吧。快点给它‘姿态’。只有你才是配定义它形态的人。切嗣,对圣杯祷告吧。”
卫宫切嗣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那个可怕的‘孔’。
“你是谁?”切嗣用愤怒压制住心头的恐惧,向眼前的妻子发问。
“如果圣杯的准备已经完成,也就说明爱丽丝菲尔已经死了。那么,你又是什么人?”
“我就是爱丽丝菲尔啊。你这么想就可以了。”
切嗣抬起右手中的魔枪——contender的枪口对准了眼前的人。
“别蒙我,快点回答!”
面对充满杀意的枪口,身穿黑裙的女子有些落寞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对『逼』问实情的切嗣表示怜悯。
“对,我不否定这只是面具。如果我不借用某个已经拥有人格的‘躯壳’就无法和别人交流。我只是为了传达我的愿望,才装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但是,我所拥有的爱丽丝菲尔的人格却是货真价实的。她在消失之前,最后与她进行接触的人是我。所以我继承了爱丽丝菲尔最后的愿望。她希望我能以她‘原本的样子’出现。”
听了这话,切嗣通过直觉作出了理解。这个地方被称为‘圣杯的内侧’,那么眼前这个自称‘谁都不是的某个人’则就应该是——
“你是圣杯的意识?”
“嗯,这样的解释没错。”借着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它认同地点点头。
但这下,切嗣却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可能。圣杯只是纯粹的‘力量’而已,它根本不可能拥有什么意识。”
“以前或许是这样,但现在不同了。我拥有意识和愿望。我的愿望是‘希望被生于这个世间’。”
“怎么可能?”
“既然你说有意识,那我问你,圣杯会怎样实现我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