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红人 第96节

蔡仕晋笑了起来,忽然道:“林书记,你的住房问题我会尽快解决的。”

林小冬道:“老同志嘛,该尊重还是要尊重的,政法委那边的条件也不错,安静,住着也挺舒服。”

蔡仕晋微微一笑,道:“晚上有没有兴趣喝两杯?”

“就两杯?可以考虑。”林小冬也笑了起来,如果这个时候有别人看到他们两人的笑容,肯定会认为这是一对狐狸在笑。

窗外忽然有一阵风吹过,这阵风似乎吹散了天空的阴霾,先是露出了一缕霞光,跟着那缕霞光迅速地扩大,将整个天空照得一片透亮。

292.分析来路

“你们觉得林小冬这个人怎么样?”恒发大酒店的包间里坐着几个人,问话的是县长唐少春,纪委书记秦光濯、常务副县长刑克礼、副县长巩汉国坐在四方桌的另外三面。

秦光濯不以为然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觉得不足为惧。”

刑克礼道:“他昨晚就已经到了,听说在河西派出所还搞了个乌龙,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他还是很明智的,懂得夹着尾巴做人。”

“汉国,你觉得呢?”唐少春问了一句。

巩汉国沉吟着道:“我倒是觉得他不简单。”

唐少春显然来了兴趣,调整了一下坐姿,道:“说说看。”

“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很容易有恃才傲物的心理。就拿昨晚在河西派出所发生的事来说,诸位想一想,如果当时的人换成是我们,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这完全是一个借此立威的绝好机会,可是林小冬高举轻放了。我不认为他不明白这个道理,也不认为他是觉得暂时还不了解顺河的情况,才没有轻举妄动。”巩汉国分析着说道,“由此可见,他是一个很有城府的年轻人。”

“城府个屁啊。”秦光濯不屑道,“他这么做就对了,他以为他是过江龙啊,在顺河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老秦,听汉国说下去。”唐少春显然不同意秦光濯这么武断的判断。

巩汉国笑了笑,接着说:“他可是政法委书记,公检法这一块都在他的治下,区区一个派出所所长还不是他碗里的菜?吃还是倒,都凭他一句话。不要忘了,今天他可是直接拒绝了秦县长,这是夹着尾巴的做派吗?”

“这么说,他是倒向徐云锦了?”唐少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有这个可能,但也未必,毕竟他刚刚才到一天,老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年轻人,多半有雄心壮志,他的来历虽然还是个谜,但是据我判断,不会是来镀金的。”

刑克礼点头道:“镀金也不会来咱们这儿了。”

“所以,他是想实实在在地干出点成绩的。不过光说不练肯定不行,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没有人支持他,那就更难了。至于是打还是拢,就看唐县长的意思了。”说到后面,巩汉国不着痕迹地拍了一记唐少春的马屁。

唐少春却是没有照单全收,他确实在考虑着巩汉国的话,是打还是拢。

见唐少春眉头微锁,刑克礼道:“唐县长,其实也没有必要过多地在意他,他想要成绩,给他就是,我想他在这里不会待很长时间……”

话未说完,秦光濯接口道:“如果他按规矩出牌,自然没问题,万一他不按规矩出牌呢?”

一丝阴云爬上了刑克礼的脸庞:“唐县长是荷官,规则不都掌握在他手上?”

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雨,起先很小,接着便越下越大。

蔡仕晋的家离政法委不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那里是一片新开发的小区,不过显然条件不是太好,路灯幽深,鬼火一般。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面装修得很简单,墙上也只是刷了一层乳胶漆,也没有吊顶。家中的陈设也是简朴之极,没有什么高档的家什。

“林书记,敝室寒陋,可不要笑话我。”蔡仕晋引着林小冬进了来,见林小冬准备脱鞋,赶紧说,“不用换鞋。”

林小冬看着墙上挂着一副神裱好的《陋室铭》,笑着道:“这应该是出自你的手笔了,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蔡主任,你的意境很高啊。”

蔡仕晋笑了笑,自嘲地说:“自我安慰吧,请坐。胡敏,泡茶。”

胡敏是蔡仕晋的爱人,标准的家庭主妇,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叫声,赶紧出来,林小冬起身道:“嫂子,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胡敏笑着说:“家里来人少,你不用客气,热闹嘛。”

林小冬笑了笑,心里却是有些异样,凭这一点就知道蔡仕晋这位县委办主任不是很受待见,而他是对县委书记直接负责的,由此推断,顺河的话语权并不在他们身上。

胡敏泡的是安吉白茶,色泽脆绿,很是喜人,林小冬闻着那股清香,赞道:“好茶。”

蔡仕晋说:“你要是喜欢,回头带一盒去。”

林小冬却之不恭,先行道谢,说话也没有之前在他办公室里那么含蓄委婉了,道:“蔡主任,不怕你笑话,我今天才正式上班,对顺河的情况就像瞎子一样,还要请你多给我介绍介绍。”

蔡仕晋笑的有些苦涩,道:“大概的情况,从今天的常委会上你也看到了,不容乐观啊。徐书记是带着一腔热血过来的,可是开展起工作却是处处受制,很多想法都得不到支持。”

林小冬就道:“徐书记是一把手,难道还有人跟他对着干?”

“明打明晃地对着干倒没有,可是阳奉阴违这种软刀子就让人难受了。”蔡仕晋叹了一口气,“顺河是贫困县,有些人借机敛财,有些人破罐子破摔,没有几个是真想干事的,这种风气也直接让下面上行下效,徐书记曾经感叹过,他现在就像是陷入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粘着他的泥潭里了,走不动,停不了。”

林小冬沉默了一下,道:“张延发是什么来路?”

常委会上,徐云锦把张延发的情况说了一遍,林小冬感觉他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只是从后续的话来看,这事是纪委的事情,轮不到他林小冬去干预,但徐云锦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林小冬想从蔡仕晋这里挖点有用的东西来。

蔡仕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关于张延发的事情,详情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个人绝对会牵扯到很多人,尤其是中医院改制,里面的猫腻绝不会小。”

林小冬道:“政法委这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蔡主任,你觉得顺河的治安环境怎么样?”

293.不是一个人的演出

蔡仕晋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这种角色大多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过分点形容,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与林小冬刚刚认识一天就请他到家里来作客,看上去显得很是轻率,其实这也是他经过观察分析之后作出的决定。

如果今天常委会上,林小冬接过了唐少春的橄榄枝,那自然不会有今晚的一聚,而在林小冬的办公室里与蔡仕晋的那番对话,如果林小冬没有表现出坚定的信念,蔡仕晋也不会这么做。不过通过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徐云锦确实是束手无策了。

“林书记,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来这里作客的意义。”蔡仕晋揭下了老奸巨滑的伪装,直截了当地说,“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草率,其实我是认为你有强烈的正义感和事业心,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林小冬笑着道:“老蔡啊,你就别给带我高帽子了,我做事没有什么大的原则,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蔡仕晋点了点头:“这就已经足够了。说正事吧,刚才你问我顺河的治安环境怎么样,这是一个问题。其实要想有所建树,光凭一腔热血是完全不够的,尤其是在恶劣的环境里,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对付得了别人。顺河的毒瘤很多,我是顺河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没有办法。你是政法委书记,公检法这一块在你手上,怎么做,你的心里应该有一本账。”

蔡仕晋的话没什么逻辑性,但是林小冬却是从中拎出了一条线,那就是公检法系统存在问题,至于问题是大还是小,那需要自己去了解,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别人告之,那样只能显得自己太无能。身居高位的无能者,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战友,毕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明白了。”林小冬对于蔡仕晋“要先保护自己”的观点还是比较赞成的,“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领导的支持。”

蔡仕晋微微一笑:“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演出。”

晚上在政法委宿舍听了一夜的风雨,在街上的小吃店对付了一口,林小冬回到政法委,将几位副书记召集过来一起开了个会,听取他们的工作汇报,了解一下政法委近期的工作。

对于一个地区来说,发展是永恒不变的主题,稳定是发展的根基,综治办则承担着维护稳定的重要职责,而副书记杭一鸣所汇报的工作令林小冬微微有些蹙眉,原因就是综治办了解到了一个情况,有人要到京都上访。

这是一个老上访户,叫姚进军,关于他的情况可以说上一箩筐,上访的由头是因为一次拆迁。

这些年,富的地区在搞招商引资,贫穷的地区就更不用说了。两年前,市里有位领导招引了一个五千万的项目,是生产轮胎的,考虑到顺河发展的缓慢,放到了顺河县,说这只是汽车产业链的环节之一,将来还会有更多更大的汽车类制造、销售产业到顺河来。为此,需要征用两千亩的土地,建造一个汽车产业园。

考虑到拆迁的代价,这个产业园在选址方面有所选择,最终挑了几块荒地,美其名曰为废物利用,但即便是荒地,整合到一起也是有人家住的,姚进军便是其中的一户。

当时一共有六十几户拆迁户,乡下人读书少,政府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姚进军读过中专,又在大城市打工,见识比较广,对于县里提出来的拆迁政策很不满。当时的拆迁补偿政策是,以主房屋面积换商品房面积,另外按照户头安置宅基地,家中的劳力安排到轮胎厂去工作。姚进军家人口少,父母早就去世了,一个孩子还在读小学,所以算起来就他一户,只有一个宅基地,相比于别的兄弟多的家庭,算是很吃亏的了。其实在这么一个贫困的县城,宅基地的多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姚进军也不打算在这个穷地方一直待下去,但是他知道,宅基地的升值空间很大,所以一直不肯签订拆迁协议。

得来的结果就是被强拆了。强拆的过程中,姚进军暴力抵抗,被堂而皇之地以“正当防卫”收拾了一顿,打的遍体鳞伤,随后便开始了他的上访之路,只是他的上访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带来的唯一结果就是家徒四壁,妻子也忍受不了他的固执,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姚进军成了光棍一条,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起来,说反正就他一个人,无牵无挂。

林小冬听着,心里挺不是个味儿,不过也不能就此妄下定论,况且无论他是不是占了理,要是真去京都上访,在这个稳定就是硬道理的局面下,省里市里没了面子,自然要找县里的晦气,而这一块可是政法委的业务范畴,到时候就有得瞧了,所以林小冬把这项工作向杭一鸣作了交办,要他务必稳住局面。副书记沈东林主管稳定,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林小冬觉得有些压抑,杭一鸣所说的事情让他感觉非常不对劲,抽了根烟,将这事暂时放在一边,开始考虑着下一步的工作思路。他的分工已经确定了下来,主持县委政法委全面工作,主抓农业农村、社会治理创新、社会信用体系建设、信访稳定工作,分管法院、检察院、公安局、司法局、信访局、农工部、农委等局,挂钩的是河西镇。

通过昨晚蔡仕晋的简单介绍,徐云锦的发展思路是加快小城镇建设的步伐,先把县域发展起来,先筑巢后引凤,不过真正实施起来的难度还是不小的,一方面来自于顺河县的自然条件,虽然名字带了一个“河”字,河面滩涂面积却是不足两千亩,这对于一个拥有六千多平方公里的县城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恰恰相反,山倒是很多,却又没有自己的特色,虽然是山,却不是那种高耸入云气势磅礴的山,这里一座那里一座,加上中央加大了矿山开采的管理力度,所以这山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也难怪徐云锦一时半会找不到行之有效的发展路子。

294.拦路喊冤

第二个方面来自于人为的阻力。虽然没有明确这个人为的阻力来自于谁,但彼此心照不宣。

林小冬觉得奇怪的是,唐少春身为县长,发展也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为什么要阻挠?仅仅是为了吃贫困县这口饭?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思来想去,这恐怕涉及到利益分配的问题。

事实上,通过自己的观察,虽然顺河县确实很穷,虽然发展不尽人意,但是与国家贫困县人均纯收入低于400元的标准相差还是不小的,而且贫困县基本有一个“连片特困”的特点,不知道邻县是不是也在贫困县之列,不过从整个富安市来看,经济总量虽然比不上发达地区,但与贫困是沾不了边的。

随着了解的深入,林小冬心头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多,不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林小冬考虑的还是如何打开自己的工作局面。用了一周的时间,对自己所分管的工作和部门单位进行了走访调研。对于贫穷地区来说,农业总是显得重要而单薄,尤其是穷山恶水之地,农业的发展更是显得尤为重要。

一周之后,林小冬伏在桌子上写自己的工作笔记时,头都大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烂摊子。农业的落后不仅仅表现在只是种植传统农作物方面,水利设施落后,自然环境恶劣,都严重影响着农业的发展。农村问题也很突出,不仅老百姓们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贫穷,连一些干部也是心安理得近乎麻木,思维不开阔,思想不解放,在这种环境下想深入开展工作,真是路前必有拦路虎。

解放思想,仅仅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负责任地讲,这是县委一把手的事情,对于徐云锦开拓不出局面,林小冬认为问题还是出在他的身上,以制度管人,大多数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他考虑的还是有些过于复杂了,很多的时候,当局者迷,反而不如跳出那个圈子,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待问题。

林小冬胡思乱想了一阵,经过慎重的考虑和分析,认为自己的工作重心当前有两项,一项是继续调研农业农村工作的发展之路,这项工作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好在他分管着农委、农工部等农业部门,想要什么数据,一个电话就行了。另一项就是政法委的本职工作,主要就是“纟隹”稳。其实在他的心里,是把公安系统整顿放在头一位的,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沉疴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整顿公安系统是一个很大的动作,涉及到的利益方很多,必须要拿到确凿的东西进行致命的一击才行,否则打蛇不死反遭蛇咬,那就比较尴尬了。

然而随着一件事情的发生,让他不得不把目光转移到政法委的内部工作上来,暂时搁置一下调研农业农村工作的事情。

这天早上,暴雨倾盆,林小冬放弃了调研的计划,去了一趟县政府,跟徐云锦交流了一些工作上的看法,这段时间林小冬并没有什么动作,所以他到来时的新奇感也被消费的差不多了,虽然是县委常委,却也没多少人关注他。

回来之后,车子才刚刚开到政法委门前,便有一个女人从廊檐底下冲进了大雨,跪在了林小冬的车头前。

司机吓得脸都白了,幸好他刹车刹的快,不然麻烦就大了,气得降下车窗破口大骂:“想死死远点,别出来害人。”

林小冬没有说话,开了车门,那女人手足并用,居然爬到了林小冬的面前,磕头如捣蒜:“领导,救命啊,帮帮我吧。”

司机见林小冬就站在大雨里,赶紧撑了一把伞挡在林小冬头上,看着那女人时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喂,你干什么呀?是不是发神经了?”

林小冬瞪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伞,蹲下来打在女人的头上,沉声道:“大姐,别这样,我承受不起,你起来说话好吗?”

女人抬着头,身上已经全都湿了,头发粘在脸上,一脸的悲怆:“领导,你替我作主啊。”

林小冬扶起女人,道:“这里怎么说话呀,去我办公室吧。”

林小冬搀扶着女人进了院子,经过办公室的时候,敲了一下门,让一位女同志先拿了干衣服给她换上,然后带到他的办公室来。

十几分钟后,女人换了一身干衣服,垂着头被带了进来。

林小冬端了一杯倒好的热水递给了她,把声音放得很轻:“大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女人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流出来了,好不容易才稳定住情绪,说她叫王芳:“姚进军是我丈夫,前晚他被一群人叫去,说是谈谈拆迁赔偿的事情,一直到昨天早上才回来,一头一脸的血,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一群混蛋干的。我问他是不是跟拆迁上访的事情有关,他让我别问了,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抽闷烟。我怕他想不开,又怕出事,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哭着跟我说,以后他再也不上访了。”

林小冬冷静地听着,事情到这里绝没有结束,不然这女人也不会来了。

王芳又掉下了眼泪:“可是昨晚又有一帮人冲到我们家,又是打又是砸的,说我们不老实。他们走了之后,我打了110报警,可是警察来了没说几句,姚进军跟警察又吵了起来,现在被抓到派出所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了。”

人被派出所带走了,问题还不是太大,奇怪的是,这女人怎么会找上自己,很柔和地问道:“这件事我会帮你问问,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你是好干部,只有你才能帮得了我。”王芳拿出一个破旧的老式手机,打开了短信息。

“我马上跟派出所联系一下,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林小冬记下了手机号码,将手机还给了她,当着她的面打了电话给公安局长岳松岭。

295.虚与委蛇

将姚进军的情况说了,岳松岭表示马上问一下什么情况。

放下电话,林小冬让王芳先回去,说如果姚进军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就不会有事,言下之意,如果真有什么违法的事实,必须依法办事。

王芳有些不想走,不过林小冬的态度很明确,也很温和,这在顺河的官员中并不多见,当即千恩万谢地离了去。

岳松岭很快回了电话,说情况已经弄清楚了,正在来政法委的路上,当面向林小冬汇报。

林小冬一听岳松岭当面汇报,就有些犯嘀咕了,似乎里面还另有隐情。

岳松岭很快到了,上楼的时候与政法委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显得很熟络的样子,敲了敲林小冬的门,走了进来。

林小冬示意他坐下,扔了根烟过去,道:“岳局,什么情况?”

岳松岭道:“人我已经放了。姚进军这个人林书记可能不知道情况,不仅是老上访户,也是远近有名的不讲道理,真想不到这小子神通广大,能找到您给他说情。”

林小冬略有些不快地道:“岳局长,你的意思是说是因为我打招呼你才放的人?”

岳松岭嘿嘿一笑:“一个方面吧,另外一方面这小子虽然冲撞了我们民警,咬伤了一位民警的手,不过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所以领导一发话,咱们乖乖放人。”

林小冬对岳松岭的嘻皮笑脸有些不满,不过脸上却是一点异样都没有,道:“那我还得感谢岳局长卖我这个面子呢。”

岳松岭正要客套两句,林小冬跟着道:“不过我很想知道,干警是他打了110过去的,怎么会发展到他去咬干警的手呢?”

岳松岭道:“这小子上访好几年,脑子已经坏了,就是个神经病,干警去了,他非说干警是去杀他的,冲上来就咬,跟发了疯一样。”

林小冬扫了岳松岭一眼,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岳松岭一口一个“那小子”,言谈之间有着一股“好汉”的味道,这让林小冬对他很难生出什么好感,再加上金沃大酒店有女人找林小冬“昔一昔”的事情,林小冬对这个公安局长还是有些保留意见的,只不过时机未到,还没得及对公安系统下手整顿。

“那受伤的民警没事吧?”林小冬关心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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