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红人 第516节

唐强这家伙什么都行,唯独在感情这一块要滞后于人,如果不是成荫倒追他,恐怕这小子到现在还是个单身汉,所以听了林小冬的话之后,一脸的迷惘:“这么麻烦?”

“你都说结婚是大事了,也要考虑到成荫的感受,嫌麻烦别结婚,一直这么同居不得了。”林小冬有意刺激他。

唐强叹了口气道:“万一不能结婚,那不是误了她么?妈的,拼了。”

林小冬肯定唐强的决心:“这才对嘛,你当他们是你的行动目标行了。”

唐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冬哥,你真损。”

林小冬微微一笑,看向唐强的眼神却是微微有了些异色,唐强跟着他已经有不短一段时间了,虽然他跟着自己,自己也有很多方便之处,但是做人不能太自私,总得为别人考虑考虑。

如眼下的事来说,虽然自己没有亏待过唐强,但是唐强的收入却远远支撑不了结婚的费用,买房、彩礼,虽然这些自己可以帮他解决,可是以唐强的性子是绝对不肯收的,况且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林小冬心里隐隐有了些决断,不过暂时也没有必要说。

车子开到省城时,再一次接到了马帮德的电话,担心林小冬找不到地方,马帮德还发了一个位置给林小冬,按照导航,很快便到了一个安静优雅之地。

1530 私人小宅

在一排并不如何起身的青瓦青砖的屋子前,立着一位年轻人,正是董学信的新秘书马帮德。 此前与林小冬联系的时候,早已知道了林小冬所乘车辆的型号和车牌,所以车子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见车子一到,马帮德便迎了来。

车停下,林小冬下了车来,马帮德得体道:“林市长一路辛苦了,请跟我来。”

让唐强先把车开走,林小冬跟着马帮德进了那院子。

这是一所两进两出的大院,虽然光线并不怎么明亮,显得有些昏暗,但仍然能够感觉到院风设计的别具匠心,尤其是扑鼻的暗香涌动,使得院子更增了几分雅致。

穿过并不算长的长廊,进了后院,便见到有一所屋子里亮着灯光,二人顺着鹅卵石铺起的曲折小径向着灯光的方向行了过去,远远地见到门前挺拔的立着两名警卫,一脸警惕地审视着林小冬。

林小冬坦然一笑,这只不过是明面的警卫人员,黑暗之不知道还有多少保卫者。

进了屋,里面被隔成了至少两间,马帮德低声招呼着林小冬先坐,他进去通报一声。

很快马帮德便从里屋出了来,低声道:“林市长请进。”

说完这些,马帮德并没有跟着林小冬二度入内,而是出了屋在外面候着。

林小冬第是第一次与董学信以这样的方式私下接触,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倒也没有什么最终版,来到虚掩着的门前,轻轻叩了一下门,轻轻道:“省长。”

“是小冬市长啊,进来吧。”董学信的声音威严而不失柔和,却似乎又感觉不到什么情绪。

林小冬推门而入,董学信正在看书,见林小冬进了来,便将书放在了书桌,摘下了眼镜,指了指书桌对面的藤椅道:“坐。”

林小冬依言坐下,董学信微笑着指着桌子的茶壶:“喝水的话自己倒,不过是白开水,我的胃不好,医生不让喝茶叶。”

林小冬也微笑道:“我不懂茶,有可,无亦可。”

“细节反映心境,看得出来,你的适应性很强。”董学信笑了笑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我快四十了,也不年轻了。”林小冬黑色幽默了一把,这当然不是他过分放松到所心所欲,而是试探一下董学信的态度。

到了董学信的这个级别,喜怒皆不形于式,已经达到了浑然天成的境界,和风细寸的背后有可能藏着狂风暴雨,和颜悦色也极有可能是滔天狂澜。

深夜召唤自己,自然是为了齐思远的事,不过林小冬吃不准董学信的态度,往好的说他会有所暗示,但往恶劣的方向考虑,谁敢保证老董会不会迁怒于自己打狗的时候连主人都不看。

董学信忽然笑了:“不到四十岁的市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才三十六,我可以理解成为你是在提醒我,你是年轻得志?”

董学信的话一开始还带着些许玩笑的意味,但是说到最后一句话,已是满面森然。

林小冬不由吓了一跳,不过这个一跳,有一小半是真的,还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

领导的多面孔已是常态化,不过林小冬知道,如果董学信真的对自己不善的话,城府是再深,也不至于半丝情绪都捉摸不到,更不会有现在的深夜召唤了,当然,也不排除此人已经到奸诈如鬼的可能,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而领导干部的个性虽然有所不同,但是大多的领导都希望见到下属对自己敬畏有加,以维护自己的领导尊严,而下属过于不卑不亢无疑是有悖力这个原则的。

领导的率性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作秀式的刻意,一种是将你当作了自己人,林小冬当然不认为他是董学信的自己人,所以故意装作吓了一跳,以遵守这个原则。

只是林小冬的演技过于拙劣,没有把眼神修炼好,虽然神色间有了那么点意思,却还是被董学信一眼看穿了。

作为董学信,他虽然未必知道林小冬的真实身份,但林小冬与岑前的关系却是有所耳闻,而在林小冬的提拔,岑前也没有掩饰过,更是证实了这一点,而有着这么一层关系,林小冬的心理素质肯定不至于脆弱到自己一句话把他吓尿了。但也正是如此,更体现了林小冬的睿智和得体,这起码表明了眼前这个小家伙还是较识大体的,这让本对林小冬没什么恶感的董学信心情大好,目光也柔和了起来,开着玩笑道:“怎么?怕了?”

林小冬也知道自己没能忽悠得住这位封疆大吏,讪讪一笑道:“我是怕您误会。”

“误会?”董学信扫了一眼林小冬眼睛的狡黠,心知这小子一语双关的用意,他自然不会被林小冬牵着鼻子走,反而是对这个小家伙萌生了兴趣,反正有大把时光,不如考量一下他的综合素质,便道:“你觉得一个地区的发展,最需要的是什么?”

董学信没有按套路出牌,林小冬也不气馁,毕竟他面对的人物不是什么小角色,便将话题往引:“发展永远在路,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思路,我认为最需要的是两个字,那是团结。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形成最大的全力,如果内部四分五裂,矛盾重重,只会疲于应付那些没有意义的纷争,发展也成为了一句空话,只可惜,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要严峻得多,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看不明白?”

这段话引起了董学信的共鸣,微微感叹道:“你错了,他们不是看不明白,而是做不到,因为自然是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当一个人在盘算个人得失的时候,便已经陷入了沼泽。”

顿了一顿,董学信又道:“团结是需要手腕和手段的,而是否团结,归根结底,还是靠领导干部,听说现在的沧州班子很团结,你是有感而发吧?”

1531 一手软一手硬

林小冬笑了笑:“整体而言还算团结,不过偶有瑕疵也在所难免,只是微小的杂音影响不了大环境。”

董学信道:“作为领导干部,又该如何去团结呢?毕竟团结的是人,人总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当有些人破坏团结了,又该怎么办?”

“我觉得吧,领导主要是得有宽阔的胸怀和无私的扎根,现在不是得提倡以德服人嘛,打铁尚需自身硬,有德,即使有微信,也左右不了改变不了大众心理,至于说破坏团结,那得是主观还是客观了。对于那些不涉及大方向的不同意见乃至于私人恩怨,能放放,当然,这也需要控制在一个度里。”说到这里,林小冬顺势将话题引到了齐思远的事件,微微一笑,稍有些隐晦地道,“有些时候,个人服从大局,个体服从整体,那是必须的。若是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较真,缠着不放,图一时之快,往往会将事情向着一个更为糟糕的方向去推动,最终的结果是伤人伤已,两败俱伤,那又何必呢,这也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宗旨,所以只要双方能够坦诚相对,我想,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林小冬的话带着很强烈的片面性,并不完全合乎道理,但他有所指,而董学信也同样在对号入座,所以并没有纠正其的一些不足,而是道:“如果不能坦诚相对呢?”

林小冬面色不变,语速却是放慢了,缓慢道:“用一句络的流行语来形容,那是,不作,不会死,如果一意孤行地作下去,结果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林小冬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一直都是以弱示人,尤其是在董学信面前,更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态度,但是话说到这个份,林小冬展现出了他强硬的姿态,可谓是软硬兼施,如果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将会在董学信的心里大是失分。

董学信目光如炬,盯着林小冬道:“这不是有悖于你团结的初衷了么?”

林小冬坦然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很多,正如我国的刑法,作出了很多的规定,还明确了刑律,但仍然有人公然挑衅法律,对于这些人,国家机器是向来不手软的。”

董学信忽然笑了:“你这是标准的一手软一手硬啊。”

林小冬也笑了:“我要纠正一下您的说法,一手硬是正常的,而另一手并不叫软,而是宽容,而这个宽容也是有所限制的,不是没有原则的泛滥,而这个原则有三大限制,第一,不影响工作,第二,不死缠烂打,第三,不触犯我的底线。”

说到后来,林小冬无疑是把话挑明了,在“底线”之前加了一个“我”字,这根本是摆明了是针对齐思远一事。

董学信心头雪亮,看着林小冬淡然的神情,如果自己还旁敲侧击,倒是显得自己没风没度了,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神情也凝重了起来:“小冬同志,这么晚让你过来,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吧?”

林小冬坦然道:“知道,是为了齐书记。”

“他已经向我全都坦白了,想不到我到最后一站,眼睛居然被迷了,或许是老了吧,有些老眼昏花了。”董学信自嘲地道,“可是怎么说他也曾经是我的身边人,我知道,这么说,于情于理方面,对你都是一个伤害,好在他还没有酿成大错。”

林小冬笑了笑,道:“您把话说到这个份,我也不妨向您吐露一下我的心声,齐书记本人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时受了蒙蔽,而且正如你说,也没有酿成大错,话说回来,他也酿不成什么大错。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从他的角度考虑,为了获得更大的政治空间和前景,他需要寻求新的政治依靠。说句实话,一开始我是非常愤怒的,倒不是因为我是级,他是下属,而是因为他的这种作派根本是在挑衅我的底线,可是考虑到他的身份,也考虑到不让您为难,所以我才与他直接进行了对话,您是他唯一求助的对象,所以这件事情的处理权在您的手里,无论您采取什么样的处理方式,我都无条件接受。”

如果林小冬一开始这么说,董学信的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但是在经过了前期的若干铺垫之后,林小冬所言则显得极其自然了。

董学信微微一叹,道:“你能这么顾全大局,我很欣慰,如果这事在别人的手里,很有可能成为攻击我的手段了。”

林小冬笑了笑道:“您说这个话,我有点害怕了,我只是从沧州的角度来考虑,并没有想那么多,而且这件事也没有其他的人知道,知道的都是我信得过的人。至于说攻击您,这种可能性不会存在,况且,即使是有人以此来做章,也并不一定有用。”

董学信也是微微一笑道:“小冬啊,听说你跟岑书记的关系很紧。”

林小冬坦然一笑:“他是我叔叔,至于怎么会是我叔叔,董省长,恕我不便详言,不过我此前的一些理念,受他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团结一道,我一直记得他跟我说的一句话,安东的发展离不开团结,能够取得如此成绩,是他跟您团结一致的结果。”

董学信明白林小冬的意思,要说他跟岑前完全团结一致,那自然不可能,不过相对来说,两人的私心甚少,即使是有,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所以团结多于龌龊,只不过他们眼看着都要退二线,斗来斗去更没什么意义了,便微微一笑道:“那么,在思远这件事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你已经原谅他了?或者说,再给他一次机会。”

林小冬点了点头:“您出面,证明了他已经悔过,不过机会,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董学信笑了笑:“我知道,你要的是团结嘛。”

1532 深层次问题

话说到这里,氛围便轻松了许多,不过林小冬并没有打算此结束,事实,董学信召见他在他的预料之,只要他出面,齐思远的事情可以暂时搁置,除非齐思远胆长毛了,否则如果他再出什么么蛾子,自然有董学信来收拾他,不过林小冬所图甚巨。!

对于他来说,区区一个齐思远真的不足为惧,他是董学信的前秘书这个身份并不足以成为林小冬不敢向他动刀子的充分理由,事实,齐思远即便是再服软,林小冬对他的警惕心理都会提高到最高级别,但是本着“利用”的原则,他必须在这件事情做点章。

家仁医院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最终的赢家是林小冬,但是有两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林小冬,家仁医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而齐思远所说的那位姓贾的女大人物到底又是谁。这两个疑问成了林小冬的心结,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林小冬认为这两个问题不解决,很难保证会不会成为后患,而一旦成为了后患,那无法评估了。

所以在这个问题,林小冬打算借助第三方的力量,而在安东,拥有这个力量的人只有两位,一位是岑前,一位是董学信。

林小冬没有惊动岑前,他调查过,深海药业的成立时间很早,远在岑前任安东一把手之前,所以他未必会了解情况,即便他强势介入,反而会起打草惊蛇的反作用,所以林小冬根本没有向他透露半分。

相之下,董学信要更为合适一些。他在安东经营多年,在到达省府一把之前,在省内的工作履历一直都在安东,任过多个职位,从副职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虽然未必对深海药业有多了解,但起码岑前要知道得多一些,另外,齐思远这个牵头人是他的前任秘书,这一身份也会在很大程度不会将自己暴露出来。

所以,这才是林小冬的最终目的。

从目前而言,家仁医院之事已经完结,想顺藤摸瓜的可能性已经不复存在,如果对方不动手,那么这个谜底将无法揭开,所以林小冬把目标定位在了深海药业。

林小冬曾经问过齐思远,不过齐思远并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因此,当揭过齐思远这件事情之后,林小冬这才道:“齐书记非但是我爱人的校友,还是同班同学,按理说,他与我之间即便不是同心同德,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冲突,而造成此事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一件事情。”

董学信道:“什么事情?”

林小冬将家仁医院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董学信微微有些惊讶,道:“这个混账,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林小冬笑了笑道:“站在他的角度来考虑,这么做也算是个人物了,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感到好的是,家仁医院一个普通的私人医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令得对方势在必得呢?我曾经分析过,家仁医院所占的地块非常好,不过这有个破绽,那是地段的优势是建立在旧城改造的基础之的,而旧城改造在事件之前根本还没有提出来。”

董学信不由道:“旧城改造工作是立提出来的,还是你的设想?”

林小冬摇头道:“书记不知道这件事情,旧城改造是我们商议的结果,况且沧州只不过是三四线城市,地块再好,搞房产开发的价值也是有限,我也不认为来自于京都的人物会把这点蝇头小利放在心。”

董学信显然有了代入感,也觉得这事大有值得探究之处,道:“思远或许知道些什么。”

林小冬笑了笑:“或许吧,不过我没有问出来。”

董学信自然不会轻率到现在打电话追问,或者是让齐思远出来对质,沉声道:“如果他真不知道内情,你还有什么切入点?”

“有。”林小冬干脆地道,“这个切入点是深海药业。”

林小冬接着道:“按照对方的计划,家仁医院乖乖范之后,会由深海药业接手,这是一条线索。只不过深海药业的规模不小,又在省城,我还真没有那个能力去调查。”

董学信沉声道:“你是想借我的手?”

“利用您我还没那么大胆子。”林小冬口是心非道,“不过您在安东待的时间很长,多少对深海药业要了解一些,我只是想能多知道点情况。”

董学信却是道:“你之所以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是担心对方还会使什么小动作?”

林小冬微微一笑道:“有这部分的原因,不过不是主要原因,坦白说,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沧州,我还真没多大兴趣去刨根问底,可是我既然是沧州市长,我不能放纵有可能对沧州造成危害的事情发生。”

“危害?”董学信微微一惊,“为什么这么确定?”

林小冬道:“正因为不敢确定,所以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这也是我必须弄清事实的主要原因。”

董学信沉吟片刻,道:“深海药业一直没有进入我的视线,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这样吧,回头我让小马跟你联系。”

林小冬终于达到了目的,起身道:“谢谢您。”

董学信微微吐了一口气道:“我要谢的应该是你啊,不是因为思远的事情,而是因为拥有一个负责的同志。”

林小冬浅浅一笑道:“在您面前我耍了一些小花招,请您不要放在心。”

董学信呵呵笑道:“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小冬,沧州的发展寄望于你和立身了,我希望你说的是你真实的内心世界,而不是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林小冬肃然道:“我不会忘记今天晚我所说的每一个字。”

“那好,思远的事情你选择了退让,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我可不能让这么负责的同志带着委屈去工作。”董学信给了林小冬一个承诺。

1533 心服口服

出了书房,马帮德还站在外面,见林小冬出了来,笑着低声道:“林市长出来了。!”

林小冬微一点头,马帮德道:“我送送你吧。”

见马帮德也没有回去向董学信辞别,林小冬笑了笑:“麻烦马秘书了。”

马帮德笑着道:“为领导服务是应该的嘛。”

在马帮德的身,林小冬没看到飞扬跋扈,天性使然,还是没有完全进入角色,林小冬不得而知。

马帮德一直将林小冬送至门外,这才驻了足道:“林市长是住一晚还是现在回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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