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洗水果的功夫,石青匆匆离开了客厅。她再也在那里坐不住了,她总是觉得自己女婿那嘲讽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逡巡着,让她难堪。其实完全是心理作用,安在涛根本就没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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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母亲突然躲进了卧房去休息,还不到8点就躺下睡觉,夏晓雪还以为是石青身体不舒服,就去了卧房陪她,但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石青不耐烦地给撵了出来。
而过了会,夏天农走进卧房来也准备休息,顺便也想跟石青“修补”一下感情裂痕,但也被石青给莫名其妙地“轰”了出来。夏天农还以为是她心里的气没消,因为有女儿女婿在,他丝毫不敢声张,就忍气吞声悄悄去了书房看书。
石青翻来覆去在床上总是睡不着,心里的疙瘩越来越纠结,很不舒服。她是一个微微有些敏感性格的女子,加上又渐渐进入了更年期,本来这事儿就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压在她的心头好几年,好不容易才淡忘,不料今天又一下子被勾了出来……
无与伦比的羞愧感充斥在她的心胸,她咬了咬牙,蹑手蹑足地离开卧房,向客房扫了一眼,见客房里亮着台灯,隐隐见夏晓雪正在用手提电脑处理公务。
而客厅里,电视还有动静。石青探头望了望,安在涛还在看电视,似乎是在看一部名叫《包青天》的老掉牙的电视剧。
石青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她想跟安在涛好好谈一谈,解释一下当初的事情……否则的话,她今后心里是别想得到安宁了,也别想再坦然自若地面对自己的女儿女婿。
但这种事情,怎么好开口?又是丈母娘和女婿的特殊身份……石青欲言又止,神色有些涨红。
“呔——你冒充状元,欺君枉上,是为不忠;贪图功名,数典忘祖,是为不孝;毒害义结金兰,残害无辜樵夫,是为不仁;你使妻而无夫,子而无父,是为不义。象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大宋朝容你不得!天地间容不得你!”
“本府只想告诉你,人可欺,天不可欺;人可侮,天不可侮。你走!本府倒要看看,所谓天理昭彰,何彰之有?所谓天理难容,还能如何容你?天下虽大,已无容你之处。”
电视里那黑脸包拯猛然一拍桌案,断喝道,“来人呐,狗头铡伺候!”
石青正在聚精会神间,突听电视里的包拯如此声色俱厉喊了一嗓子,心里咯噔一下吓了一跳,额头上竟然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安在涛奇怪地起身笑道,“妈妈,您有事吗?”
“没事,你看电视吧。”石青难堪地张了张口,又匆匆扭头就离去。
安在涛心里一动,怔怔地望着石青匆匆进了卧房,砰地一声关紧了房门,慢慢梳理着思绪,他始终觉得今晚石青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太古怪……
慢慢地,他隐隐猜出了一些,只是他不敢相信,这么点事情难道石青一直还记挂在心里?没想到,自己这个丈母娘还是挺传统的,总觉得在晚辈面前抬不起头来……不行,这事儿得跟晓雪谈谈,让她去给石青做做“思想工作”,否则的话,不把石青心里的疙瘩解开,这一家人日后还怎么相处?
一念及此,安在涛再也没有了看电视的心思,立即用遥控器关闭了电视机,大步走进了客房。夏晓雪正在用手提电脑写一个什么东西,见安在涛进来,就放下手里的手提电脑,柔声道,“老公,不看电视了?”
看到夏晓雪的动作,安在涛心底浮起一抹浓浓的温馨和暖意。无论夏晓雪多么忙,只要有他在,她都会立即毫不犹豫地放下工作来陪着他,尽她妻子的本分。这两天,安在涛已经发现她有好几回半夜里起来处理工作了。
毕竟,如今作为两大企业的掌舵人,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夏晓雪去做了。
“晓雪,工作要紧,但是你也别太累了……其实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事事亲力亲为,公司这么大,如果你这个董事长事事都要亲自过问,你不是要累死了?还是要放手让下面人去干……”安在涛走过去,抬手将夏晓雪手提电脑上的文档保存并关闭,然后关了手提电脑,将床头上的一杯咖啡递了过去,“喝点东西,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好好谈谈。”
“老公,这不是因为龙腾才开始打基础嘛,等以后走上正轨了,我就不会管的这么细了,就像现在的安夏,我就不怎么插手了,有高薪聘请的职业经理人呢……”夏晓雪半跪起身子,从安在涛手里接过咖啡杯,笑了笑,“咋了老公,怎么还一本正经地,想要跟我谈什么?”
“是不是想要让我们龙腾火线支援一下你这个安市长助理同志的项目建设?”
夏晓雪调皮地耸了耸肩,胸前的波澜一阵剧烈的起伏,宽松的睡衣敞开着,露出春色一片。
安在涛一怔,马上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媳妇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当然,这也说明,晓雪心里是有心思想要替自己分忧了。
“不是,我的工程建设我会想办法,你就别管了。”安在涛正要说什么,突然又觉得难以开口,顿时间欲言又止。
他是有些为难的,他总不能直接开口说,“你妈妈当初看黄碟让我给发现了,现在她心里有疙瘩,你去帮她解开……”
丈母娘和女婿之间,有了这么一个“看黄碟”的暧昧由头……说起来,总是有些别扭和尴尬。
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声响,夏晓雪从床上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见石青正端着一杯茶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神色有些不太正常。
“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觉?”夏晓雪皱了皱眉,就喊了一声。
“就睡了……”石青有些惶急地应了一声,就扭头回了房去。
夏晓雪回头来望着安在涛,将房门轻轻关上,“老公,有话就说啊,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安在涛苦笑了一声,“宝贝儿,你有没有觉得你妈今晚有些不太正常……”
“是啊,我觉得妈妈心里有事……嗯,可能是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等过两天就好了。”夏晓雪说的“疙瘩”是夏天农“出轨的事儿”,而不是“看黄碟”。
“呵呵。”安在涛咬了咬牙,匆匆将自己心里的“怀疑”和那件往事给说了一遍,夏晓雪惊讶地捂住嘴,好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
“老公……这……”夏晓雪突然霞飞双颊,她是没有想到,以自己母亲的这个年纪,她竟然还有心思看……看那种东西……她是不是跟爸爸学着做那种事儿呢……想到这里,夏晓雪的脸更红了。
“晓雪,你去跟你妈聊聊吧,呵呵,我觉得还是解开这个疙瘩的好——要不然,她看见我尴尬,我也觉得别扭。但是你可千万别直说啊,就从侧面开解开解就好,现在这年头看这个是多么正常的事儿啊……”
说着说着,安在涛自己都笑了起来,他觉得实在是有些好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
夏晓雪也想笑,但是想起自己母亲在安在涛面前的尊严和形象,就忍着笑瞪了安在涛一眼,“笑什么?不许笑!”
……
……
也不知道夏晓雪是怎么开解石青的,反正夏晓雪去了石青的卧房呆了一个多小时,母女俩谈了一会,石青终于安安稳稳地睡了。是不是彻底解开了“看黄碟被女婿撞破”的心结,就不得而知了。
夏晓雪笑吟吟地走回房来,见安在涛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床边的台灯还亮着。她就轻轻地脱掉睡衣,也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刚要习惯性地依偎进安在涛的怀抱,却被一双躁动的大手一下子给抓住了胸前的丰盈。
“呀。”夏晓雪吓了一跳,低低道,“你没睡啊,吓我一跳。”
安在涛嘿嘿笑着,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伏在她耳边笑道,“说了一晚上的黄碟——丈母娘是没有想法了,你老公我有想法了……”
“呸……”夏晓雪羞得呸了一声,刚要大发娇嗔,却突然自己身子的敏感处已经被安在涛热烈地挑动起来,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只能媚眼如丝地望着自己的男人,任凭他将自己的身子全部占有。
……
2月10,正月初十,上午10点。
夏晓雪陪着石青去逛街,安在涛就拒绝司机的好意,故意从夏家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上了25路公交车。他要赶去蓝烟燃气集团去跟梁茂才等人汇合,房山煤气公司的考察团昨晚就赶到了蓝烟。
上了公交车,安在涛就四下里打量着。他听夏天农说,蓝烟很多公交车、出租车使用的燃料就是压缩天然气和压缩液化石油气,所以就想亲自体验一下。
公交车走走停停,到了蓝烟燃气集团公司大楼前停下,安在涛就下了车。今天的天气有些古怪,明明是烈阳高照,但却是寒风呼啸冰冷刺骨,温度很低。因为是沿海城市,所以又非常阴冷潮湿。这样的天气让人很难受,安在涛直觉嗓子一阵痒痒地,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站在寒风里裹着大衣佝偻着身子望着公交车慢吞吞地远去。
说实话,他对这燃气汽车多少有些失望。似乎是动力不足,爬坡无力,行驶起来总是给人一种无力感。蓝烟的地势平缓尚且如此,如果是房山那种地势凹凸不同的情况,而有些区县还处在山区,这显然并不适合发展这种大型的燃气汽车。
或者,出租车可以的吧?安在涛心里琢磨着。他之所以对燃气汽车产生了兴趣,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建设绿色节能产业的——如果有可能,他宁可在“燃气汽车”方面做做文章,也不愿意去上那种相对污染较强的焦化人工煤气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