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机构设置,他没有费太大的脑筋。毕竟,拥有前世丰富的阅历和信息,他随时可以践行“拿来主义”。开发区行政管理机构虽然可以理解为一个“小政府”,但开发区管委会职能却明显不同于政府部门,所以部门设置也略有不同。
弄了一个小时左右,他就搞出了一个机构设置的初步方案来。主要准备设置以下4个部门:
党政综合办公室:负责开发区的综合协调、宣传、人事、职称、干部考核、财务、文秘、档案、接待、后勤保障等党务、政务及其他部门职能以外的相关工作。
投资服务和农业技术中心:主要是技术服务和经济职能,具体负责开发区项目的签约、立项、报批;负责协议文本的起草,为企业办理所有入区手续;负责开发区内的软环境建设,制定开发区经济发展总体规划及中长期和近期年度计划,掌握区域经济运行状况,定期汇总开发区的各项经济指标并及时向上级部门进行报表。
招商局(经济发展局):全面负责开发区的招商工作,负责对外招商及项目的洽谈、引进等工作。
规划建设环保局:负责开发区总体规划、环保规划的编制、论证、报批等工作;负责开发区辖区内道路、绿化、环境卫生等设施的建设、维护和管理;负责协调市、县对口部门的关系。
除此之外,开发区还应该设立有一些“条管”的部门。像公安局的派出机构公安分局,国土、工商、税务、财政、农业等县局在开发区的分局。这些机构,同时接受开发区管委会的领导。
……
当然,这只是他提出来的一个初步的方案,还要经过孙晓玲等人的进一步细化完善,涉及哪一个部门、该设什么岗位,编制多少人员,这些具体的细节问题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至于说到干部安置,安在涛明白,出于稳定的需要,市里也好,县里也罢,肯定会遵照就地安置的原则。也就是说,原先三个乡镇里面一些干部,不出意外地话应该是在开发区里的部门任职。
开发区管委会的领导班子,管委会主任兼书记,这个已经确定无疑,剩下的无非是设立几个正科级的副主任和副书记职位。安在涛早已决定,为了确保自己对开发区管理的绝对掌控权,孙晓玲、梁茂才、老路这三个人,他肯定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弄进班子里来的。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培植起来的心腹膀臂,怎么可能弃之不用!
……
……
将自己起草的方案交给了孙晓玲,安在涛准备开车回县里,明天就是9月18日周六,是他答应陈家去省城省立医院给陈锐捐建骨髓的日子。
开车离开镇上的时候,快5点半了,现在公路已经修好,从镇上到县里还用不了半个小时,他倒是也不着急下班走。
走下楼来,刚要上车,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号码是他县城家里的座机。他有些意外地接了起来,竟然是竹子。
“哥,你赶紧回来吧——不好了……”竹子的声音有些急促,也有些莫名的紧张。
安在涛讶然道,“竹子,咋了这是……”
“哥,刘彦姐去相亲了……”
相亲?刘彦?竹子的话传进安在涛的耳朵里,他先是一怔,继而浑身一震,面色有些涨红起来,心里头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来。
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相亲去了?怎么回事?他站在那里,怔怔地发了一会呆,心情突然变得很乱很糟糕。但转念又落寞地一想,人家刘彦一个青春妙龄女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相个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彦相亲,与自己何干?
他心念百转,有些心烦意乱地跺了跺脚,却也忘记了继续跟竹子通话。直到竹子在电话里连续叫了他好几声哥,也没听见安在涛回话,这才无奈地挂了电话。
怎么可能?怎么会?为什么?!
安在涛站在镇政府大院里,良久没有动弹。几个下班的机关干部见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也就没敢过来跟他打招呼。
点上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两口,他默然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地。将烟头扔下,狠狠地用脚踩了踩,一头钻进车去,开车飞驰而去。
一路上,他神思不属,在进入县城的第一个路口处还闯了红灯。
进了小区将车停到楼底下,竹子已经迎下楼来。竹子清秀的小脸蛋儿有些微微泛红,她轻轻扯了扯安在涛的胳膊,低低道,“哥,我带你去看看,我知道刘彦姐她在哪!就在归宁宾馆的咖啡馆。”
安在涛叹了口气,轻轻甩开竹子的胳膊,“别捣乱,竹子,我们回去!”
安在涛的声音有些冰冷和生硬,他还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竹子说过话,竹子一时间有些惶然地松开手,默默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上楼进屋,然后悄悄地进屋去写作业。
写了一会作业,她站在卧房门口瞥了一眼,见安在涛犹自闷头坐在客厅里抽烟,小心眼里也自是一叹,没有说什么,就走回去坐下继续写作业。
她正处在十四岁情窦初开的花样年华,再加上早熟,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事也有了几分了解。况且,她跟安在涛和刘彦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聪颖乖巧如竹子,怎能还看不出、猜不透这两人之间的那点若即若离的暧昧。
一开始,竹子对于刘彦是隐隐排斥的,因为夏晓雪的缘故。但她毕竟是小孩子,时间一长,跟刘彦相处得久了,刘彦又对她很好,慢慢替代起了因为安雅芝出国而失落的那份“母爱”,在她的心里,刘彦已经渐渐走到了跟夏晓雪平齐的位置上。
……
……
安在涛心烦意乱地坐在那里,已经连续抽了四根烟,搞得屋里烟雾缭绕乌烟瘴气的。他心里就像那井里打水的辘轳一样,缠绕来缠绕去,心神不定。
有些茫然,有些紧张,竟然还有些说不出口的醋意和妒火。
直到此刻,他才蓦然发现,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刘彦的倩影在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生根发芽,无论他怎么故作姿态或者是假装看不见,她都是已经牢牢占据了他心底里的一个位置,驱赶不掉——或者,他潜意识里就没有想要驱赶。
他的眼前,浮现起刘彦那张温柔中投出若有若无的骄傲公主一般的俏脸,但旋即,夏晓雪那张清秀妩媚的绝世容颜又悠然而起,那脸上的款款笑容和万千柔情在瞬间几乎要击溃他复杂的心胸。
两个性格迥异但又同样非同凡俗的女子,那两张或温柔或清冷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交替交织,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
他对夏晓雪不仅有情还有愧疚和责任,前世的遗憾决不能重演,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同时,他又放不下刘彦。在之前,他或者还可以回避和伪装,但现在,因为“刘彦相亲”而勾起来的心潮波澜,就仿佛是狠狠地给了他的心房一拳,揭去了他的面具,将他逼到了必须要正视和面对梳理的境地上!
突然,他心头升起一抹犯罪感,这个时候,他竟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让刘彦终身不嫁留在自己身边……
“我怎么有这样的权利?是我太无耻了,还是我变坏了,再或者,我本来就是一个花心的人?……”他喃喃自语着,神色变幻着,一会羞愧万分,一会又患得患失。
墙壁上的石英钟一分一秒地走着,发出轻微地卡巴卡巴之声,附和着他剧烈的心跳,让他意乱情迷坐立难安。
在这一刻,他终于承认,对于刘彦,他不仅有情,还有着一丝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强烈占有的欲望,他根本接受不了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他蓦然发现,他真的是受不了。
这就是人性自私的劣根性吗?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头立即变得毅然坚定起来,甚至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冷酷。
……
……
刘彦的确是去相亲了,如果这也叫相亲的话。
她独身一人在县里工作,年轻貌美家世好又是县委领导,自然引起了房山一些适龄男青年们的爱慕。房山外经贸委的科长黄胜,就是其中一个。
黄胜是房山外经贸委引进来的人才,海外留学的硕士,是新民制药集团一个副总的公子,今年26岁,相貌倒是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