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涛这才匆匆走过去,打开门,一眼就望见了李云秋那张妩媚中带着某种暧昧调调的脸蛋正微微前倾着,“呵呵,李书记,请进!”
李云秋将手里的礼品袋轻轻放在门口,然后扭着丰腴的臀部就走了进去。进去一看,房中整洁有序,没有见到想象中的独身年轻男人家里凌乱肮脏的场面,不由讶然一笑,扭头瞥了安在涛一眼,“不错嘛,小安书记家里收拾得这般干净利索,不错不错,看来,小安书记将来成家后会是一个五好男人!”
安在涛淡淡一笑,“李书记过奖了,可能是因为我不太常回来住的缘故吧。”
李云秋慢腾腾走到沙发跟前坐下,双手平放在紧绷的套裙之上,轻轻地交叉起来,向安在涛招了招手,“来,小安同志,坐下,我要跟你谈一谈!”
安在涛嘴角不经意地一晒,走过去坐在了李云秋对面的沙发上,清朗的双眸淡定自若地望着她。在他清朗的眼神注视下,李云秋心中又是一颤,一种无与伦比的近乎变态的快感又再次无法阻挡地袭来,她的脸瞬间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咳!她定了定神,微微将脸侧了过去,强自忍住内心情欲的躁动,淡漠道,“小安同志,你来房山时间也不短了,我工作忙,对你的关心不够……小安同志,做官与做记者不一样,做官需要什么样的素质?我想,小安同志心里也清楚。首先第一条,就是组织观念。下级服从上级,个人服从集体,一切服从组织安排,这是每一个党员领导干部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你明白吗?”
安在涛心里冷笑着,但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他笑了笑,“李书记,我想,我没有做违背组织原则的事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没有?”李云秋突然有些愤怒起来,她有些恶狠狠地扫了安在涛一眼,就在这一瞬间,房山女皇的威势勃然而起,那些躁动的情欲顿时被压制住,“别的不说了,就说你这修路的事情吧。你越过县委县政府,也越过市委市政府,直接找上了省交通厅的领导,这算不算是没有组织原则?”
“李书记,这话从何说起?修路的事情,我首先向县委县政府汇报过了,在县委常委会上,我还专门提出来……但县里财政紧张,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为资河镇修路——那么,我们怎么办?资河镇2万群众的生产生活怎么办?没有一条畅通无阻的通往外界的公路,群众还怎么脱贫致富?正因为县里指望不上,我才主动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来,要去争取中央拨付给省里的交通建设专项扶贫款!而这,也是经过了县委常委会通过的!”安在涛想起为了修这条路求爷爷告奶奶跑断了腿才总算有侨商愿意捐建,就有些上火,但他还是压住了火气,缓缓道。
李云秋撇了撇嘴,“县里财政紧张,还有市里嘛!你为什么不向市里打报告?你可以去找我嘛!小安同志,我今天就在这里,只要你肯打这个申请,我立马就审批了,你看如何?”
李云秋的话说到后半截就变得有些暧昧和低沉起来,她向前探了探身子,将那张微微泛着红晕的脸伸了过来,胸前的饱满轻微地抖颤着。
安在涛心里顿觉一阵恶心。他知道这女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真是一个风骚入骨的女人啊!望着她一副“任君采摘”的故作娇羞的情态,望着她那胸前过度膨胀的饱满乳波,他心里突然滋生起一种与男人天性有关的邪恶来。
心底里,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催促着他:快上啊,骑在这高傲风骚的女人身上,狠狠地蹂躏她,让这房山至高无上的女皇在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呻吟悱恻!不是欠干嘛,就干她娘的一个死去活来!
心里这种异样的邪恶越来越浓烈,他几乎都要邪恶地笑着,伸出邪恶的手去,抓住李云秋胸前的饱满来狠狠地揉搓几下,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李云秋似乎是察觉到了安在涛涌动起来的邪恶情欲,突然格格娇笑了一声,用几乎是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小家伙,你还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我这里都有!”
人,都有人性,而人性中就包含着劣根性。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安在涛自问不是什么柳下惠,这风韵犹存徐娘半老的风骚女人发出了赤裸裸的信号,他要是没有任何原始本能的反应,那他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要是一般的青年干部,在李云秋这般权力震慑外加风骚勾引的双重夹击下,早就一败涂地城防失守了,但安在涛毕竟不是一般青年干部,他要是连这点自控的能力也没有,要是连这样恶心的女人也上了,就不是安在涛了。
几乎是在深呼吸了一口气的瞬间,他的心防就坚硬如若磐石。他的嘴角再次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来,慢慢站起身来,淡淡道,“李书记,我想,你应该是看错人了!我需要的东西,你那里没有,而你需要的东西,我也给不了你。李书记,我今天很累了,想要休息。”
李云秋见这小男人非但不上道,还摆出了一副软硬不吃开门逐客的架势,她微微冷笑了一声,也没有起身,反而将身子舒服地往沙发上一靠,“是吗?小家伙,我可以告诉你,我李云秋想要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空手而回过!”
见安在涛嘴角一晒,她心底更加涌起一股子怒火来,一字一顿地道,“你可知道,在房山,还没有人像你一样在我面前这样嚣张!”
安在涛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笑不语。
“你以为你跟那刘芳有了点关系,就可以得到省厅的扶贫款了?小家伙,我可以告诉你,刘芳她不敢!如果你不识时务,这条路你永远也修不起来!”李云秋哼了一声,“不信,咱们走着瞧!”
“请李书记弄清楚,不是我安在涛要修路,是资河镇2万贫困的群众需要修路!”安在涛霍然转身去,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向自己的卧房门扫了一眼。
“好了,现在是私下场合,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起这些,你还嫩点!你不就是想要早出政绩,早升迁吗?哼,小家伙,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想要的东西我这里都有,不要说是房山,就算是放眼整个东山省,我也有几分能力!”
李云秋阴沉的脸色突然云散风收阴转天晴,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依仗——不就是省委肖书记今天见了你一次吗?呵呵,小家伙,官场之复杂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只要你不是肖书记的直系人马,你就过不了我这一关!我了解了你的家世背景,你断然是不可能跟肖书记有太过亲密的关系!而纵然是肖书记面前……我也是能说上几分话的……你要想清楚,不要急着回答我。”
“过来吧,小家伙,我是——我是喜欢你的。”
李云秋的媚笑声落入安在涛的耳朵,他心里恶心地直反胃想要呕吐。但脸上淡定的笑容却丝毫不变,身子缓缓转向了一侧墙壁上的石英钟上,望着正在走动的秒针,在心底默默地数着,1,2,3,4——
“5”还没有数出来,他眼角的余光就发现卧房的门被推开了,刘彦的俏脸上一片冷艳,她缓缓走了出来,一只手抚住自己的伤口处,一只手摇晃在手中,指着李云秋咬牙低斥了一声:“无耻的女人,无耻的女人!”
李云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安在涛家里竟然还有别人。在她进来的时候,她分明仔细观察了一下,家里没有任何动静和外人在。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刘彦竟然就在安在涛的卧房里!
瞬间,她心底升腾起满腹的羞愤和难堪来,面色涨得通红,霍然站起身来。但她慢慢地就定了定神,勉强一笑,“哦,原来小刘部长也在小安书记这里?好了,我的话也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李云秋匆匆就像大门口走去,看也不敢再看刘彦一眼。只是她瞥见安在涛嘴角淡淡地笑容时,忍不住眼里发出几分怨毒来。她正要推门而去,却听刘彦冷声一呼,“站住!”
刘彦的声音非常生硬和冰冷。李云秋听了心里一颤,脚步不由就停了下来。
刘彦长出了一口气,淡淡道,“安在涛,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李书记单独谈一谈!”
安在涛哦了一声,缓缓去客厅的茶几上取了手机和烟盒,一边往外走一边瞥了刘彦一眼,向她使了一个眼色,但刘彦却理也没有理他。
安在涛将门关紧,然后在门口点燃一颗烟,慢慢地就下了楼。
刘彦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在距离李云秋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脚步,然后用清冷地眼神紧紧地盯着李云秋,默然无语。房间里异样的安静,安静得似乎都能听见两人清晰可辨的或剧烈或颤抖或尴尬或愤怒的心跳声。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刘彦突然扬起了手臂,但那记耳光在即将挥落在李云秋涨红的脸上之前,却又顿了顿又收了回去,“无耻的女人,你记住,这是我的男人!你算什么东西?这记耳光先给你记上——你要是下回还敢这么无耻地勾引我的男人,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刘彦的声音非常地愤怒,甚至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味道,她浑然忘却了伤口的疼痛和不适,挥舞着手臂,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一定会将你这张臭脸给扇肿!李云秋,我郑重地警告你,他是我刘彦的男人,你如果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会——”
刘彦呼呼地喘了一口粗气,清丽的面孔竟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我会让你不得好死!不要以为你傍上了个省里的领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们刘家是做什么的,想必你很清楚——你最好不要惹我,如果再有下一回——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对我的男人心怀不轨……谁也保不了你!”
李云秋心底颤抖得都快要粉碎成片片涟漪,脸上的涨红早已在刘彦肆无忌惮的羞辱下变得一片煞白,但她却不敢发作,也不能发作。纵然是她不惧刘彦身后的刘家,这番发作起来,她的颜面也是尽扫,一旦传扬出去,她这个市委书记也就不用干了。
要是让省里那人知道她看上了……并出了这么一顿丑,那人纵然不疯也会气个半死,哪里还会管她?
况且,刘彦身后的刘家不要说她李云秋,就算是她身后的那人也绝对不敢招惹,半点也不敢,心里连这种念头都不敢滋生。
要知道,刘彦祖父可是拥有赫赫战功的开国军中将领,在京里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这样的权贵豪门,有几人惹得起?她要是真惹恼了刘彦,刘彦一个电话打回去,或者直接亮明身份找上省委书记肖作年,她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李云秋心头的羞愤、尴尬渐渐变成了一片空白和麻木,这个时候,却听刘彦低低冷哼了一声,“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滚!”
李云秋脑袋嗡地一声,似是要炸开。她身子颤抖了一下,手哆嗦着推了好几下才推开门,慢慢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李云秋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好半天才定下神来,惨白的脸色才渐渐升起几分血色,头晕目眩地扶着楼梯口慢慢下楼走去。
安在涛在李云秋的车前,递给了马明亮一根中华烟,然后两人对着点上,小声地说着话。
“马秘书,你一直就在市委机关上工作吗?”安在涛微微一笑,他实在是有些好奇,跟着这种太变态太强势的女人,这马明亮怎么就能忍受得了?要是他,宁肯辞官不做也不能受这份窝囊气。
马明亮心里叹了口气,但脸上却是笑容一片,“小安书记,我原来在政府办呢,后来是市委办把我抽了过去,嗯,我跟着李书记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马明亮的声音很平静,但安在涛却发现了他眼中的几分摇曳游离和闪烁。呵呵一笑,他拍了拍马明亮的肩膀,“呆在领导身边工作就是辛苦一点,不过,辛苦上几年,就能下放个实职,从长远来看,还是蛮不错的!”
马明亮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安在涛听见楼上有动静,不由就转身来望向了楼洞口,嘴角在这个时候闪出了一抹阴沉和寒冷。
又回身跟马明亮说了几句话,他眼角的余光就发现了慢慢走出楼洞口的李云秋。她的神色虽然一如往常地傲然平静,但在那高高在上的威权表象背后,安在涛却分明看见了她异样的软弱和恐惧。
李云秋扫了马明亮一眼,见这老女人的眼光突然变得如此歹毒,他赶紧钻进了车里的副驾驶位置上,知道李云秋有话想要跟安在涛单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