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点头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原来你们都是这么赚钱的啊,只不过是让资金流动起来而已。”
沈浩说:“倒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还有其他的,很复杂,一两句也说不清。”
费柴笑道:“也不用你再说了,我回去多学习学习就好。不过你看我这事儿靠谱不?”
沈浩说:“那得看帐,一个是看你这个请来的女人有没有作假,另外就是看她弄回来的资金流靠不靠谱。”
费柴叹道:“这么说,我看就不靠谱,她连高利贷都敢借啊。”
沈浩笑道:“你又来了,那个高利贷也未必就是不靠谱的资金流啊,要从实际情况出发嘛。”
费柴说:“反正现在就是割了我卖肉也赔不起那些钱呢。”
沈浩说:“那这样,我为你准备一个查账小组,帮你查查帐好了。行不行咱们看真章的。”说完他进费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就又笑道:“老费啊,我知道你这人重情义,尤其是在对女人上面,始终是拉不下脸面,但是生意就是生意,交情可以下来讲,但账面上的事情却一定要弄清楚。这和你搞地质灾害预防本质上道理是一样的啊。”
费柴受了鼓励,这才硬着头皮去找黑姨娘,提出要查账,没想到黑姨娘反而很大方地笑着说:“你这个幕后老板终于上道了,什么时候来人?”
费柴见她这么痛快,就立刻请了沈浩的人来,查了几天,当着费柴和沈浩的面汇报了。沈浩先让大家都回去休息,然后笑着对费柴说:“你呀,真没不知怎么就那么好的命,又捡到一个宝贝,真是的,都是又漂亮又能干的,我怎么没那么好命?”
费柴却不想知道这个,却急急的问:“怎么?没问题吧。”他实在不想黑姨娘有什么问题,不然就让人伤心了。
沈浩说:“问题不是没有,但这账确实是让公司往好里走的方法,虽然着好方法不一定就能成,毕竟做生意是有风险的,但从账上看,这女人还是很贴你的。”
费柴松了一口气,但又立刻问道:“你刚才说有问题,什么问题啊。”
沈浩说:“啊,是有。一个是看情况,你的这个女人啊,是想帮你把生意做大,你也需要她这样做,但这女人估计以前没操过这么大的盘子,手段略显青涩。另外就是,你需要一个财务班子,还需要几个自己人进入公司帮你执掌一些事物,毕竟人是会变的,不能把所有的权利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费柴说:“这就有点难了,我什么都不懂的,策划啊,财务啊,这人都哪儿找去?实话跟你说老沈,就这个黑姨娘还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呐。”
沈浩笑道:“你呀,你以前不是帮小唐做过公司嘛,现在说你不会,谁信呐。”
费柴一愣,说:“那个,那个也算?”
沈浩说:“当然算啦。我再点播点播你吧,这些人才有些可以不用你公司里的人,因为有的工作不需要天天有人做,你也没必要平时就养着他们,需要的时候从外聘事务所就可以了,而且因为这些人平时没在你公司里,相对反而比较能靠得住,因为他们不好好做就等于砸自己的牌子。其他需要的人呢,你自己可以招聘,也可以跟我,跟你同学吴总,还有小唐打声招呼,有些人才我们那儿用不上的或者已经位满的,就直接介绍到你这里来,另外也不要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的那个什么黑姨娘,要多给自己人机会。”
费柴说:“你说的,我算是明白了,只是现在搬开手指算算,我好想没什么自己人呢,有几个学生,也都安插到研究所里了,那儿也需要人啊,不然我这个副所长可就更没地位了。”
沈浩哈哈大笑道:“老费啊老费,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有儿有女有情人的,还说没自己人?没有比这些更亲的人了。”
一句话说的费柴豁然开朗,当然就和沈浩喝的大醉。
费柴当然醉醺醺回到家,直睡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酒醒,下午去参加了一个会议,晚上就和赵梅一起约了朱亚军和秀芝两口子出来吃饭。朱亚军自从把公司卖给了费柴后,还保留了些股份,同时和秀芝一起也在公司里做事,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这次一起吃饭,照例是先叙旧,但喝的差不多了,就说上了正题。费柴看似有些喝多了,小结巴地说:“我说老同学,说起来你也是既做过领导,也做过老板的人,现在这样混日子,你不觉得憋屈啊。”
朱亚军开始只道是费柴随口一说的,就笑着说:“有什么憋屈的,算起来这也是我第二次在你这儿遮风避雨了,别说不觉得憋屈,就是觉得憋屈,我也不在乎。哈哈”
费柴也笑着,又和朱亚军碰了一杯,然后接着说:“可是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朱亚军一愣,这才觉得话茬子不对,沉吟良久才问:“老同学,你想怎么样?”
费柴面带微笑地说:“我退给你股份,优惠价,你拿了钱,另组公司也好,享受人生也好,总之,都随你啊。”
朱亚军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他现在那点股份,就算是优惠价给了他,也不足以让他享受人生,至于另组公司,至少在本省,他是玩儿不转了,而去外地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想来想去就下软话说:“老同学,你真要这么做吗?我的情况你是清楚的,出去了,至少是现在出去了,不好混呐,或许咱们商量商量,缓一缓?”他这么说,已经是非常的忍气吞声了。依照他对费柴的了解,这个人心肠软,两句好话一说,硬着心肠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谁知费柴笑了一下说:“老同学,说起来起起落落,咱俩的交情虽然算不上过命,但也不浅了,可是实话实说,你是公司的创始人,有股份,又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有你在公司,我晚上睡不好啊。”
朱亚军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他觉得自己估算错误,因为这种话,换做以往的费柴是说不出来的,于是就扭转话题开玩笑地说活:“你二米二的大床睡着,咱们弟妹(指赵梅)又这么漂亮,怎么可能睡不着?”
费柴却不搭他的话,继续说道:“老同学,别说我赶你走,你说你留在公司里,资格又老,又是股东,手底下又有自己原来公司老底子,曹操那句名言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另外你的秉性我是清楚的,你在官场的时候坑国家坑老百姓,做生意的时候坑客户,最后连自己都坑。我呢,是对现在的官场体制失望了,所以想出来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不想被人坑啊。所以你必须走。我为了自己只能对不起你了。”
朱亚军看着费柴,费柴脸上的表情显出从未有过的冷酷,朱亚军独自饮下一杯酒说:“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也不在公司上班了,就拿一份股金分红好不好?同学一场,你好歹让我缓口气啊。”
费柴说:“我怎么可能不让你缓口气呢?大家毕竟这么多年交情了,所以我决定在退股的基础上,再按照现在的职位,一次性补给你一年的薪金,怎么样?够你缓缓了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家暴
朱亚军看着费柴的双眼愣了一会儿,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有三分冷笑,三分自嘲,还有三分是尴尬的皮笑肉不笑。[]
两个男人刚才说话你一句我一句实在接的太紧,导致在场的两个女人一直没插上话,其实别说现在朱亚军的妻子秀芝,就算是赵梅,也觉得费柴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呢?要知道就前两天,他还因为不好意思找黑姨娘查账发愁呢,所以她不由得侧脸看了看丈夫,想确实一下这个丈夫到底是不是本尊,不过她毕竟是聪慧的,
也早就知道朱亚军等人一直都是公司的隐患,早点清楚早好,只是她说不上话,费柴又历来重视旧谊,没想到费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这么干净利落,既然对生意好,对家庭也好,那么她就觉得好,所以虽然觉得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但也不打算,哪怕是客气的为朱亚军说说话,但是秀芝则不同。
虽说秀芝和费柴曾经有过一段情缘,但现在毕竟是朱亚军的妻子,嫁夫从夫,如果这时候她都不为丈夫说话,谁还会为丈夫说话呢?还有就是她觉得她和费柴既然有过一段,而现在赵梅又在,自己开口,费柴总不至于做的太绝吧,于是她开口道:“柴哥,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我们老朱,你们既是同学又是朋友,你们以前也相互关照帮助过,我想,你开玩笑的吧,呵呵。”她说着,强自笑了笑,同时看看大家,若是此时大家都跟着笑了,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谁知,除了她,连朱亚军原有的笑容都收了回去。
秀芝原以为就算是这件事,其实也是有的商量的,但现在看来几乎没有周转的余地,再看费柴居然还是一副悠然的样子,又想起当年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多情男子,简直不能把这两个影子合在一起,于是一股无名火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也顾不得还在饭桌上,猛一拍桌子说:“柴哥!不带你这么落井下石的!”
朱亚军反劝秀芝道:“秀芝,老费自有他的打算……”
秀芝却不管那么多,反而吼向朱亚军道:“什么他的打算!他打算让你滚蛋!你什么时候变成整儿孱头男人了,啊?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啊。”
赵梅就秀芝发了飙,把自家丈夫说成恶人,当然不干了,于是说:“你这话怎么说的?现在公司是我们的,人事任免也是我们的权力吧。”
秀芝转脸对赵梅说:“没错儿,我们老朱现在是虎落平阳,可你们也不能恩将仇报啊,当年要不是我们老朱把你老公从野外队调回机关,又委以重任,费柴!现在你还在吃土呢。”
赵梅还要反击,费柴一伸手拦住说:“梅梅,听话,先回家。”
“可……”赵梅见秀芝马上就要变泼妇的样子,生怕费柴吃亏。
费柴又说:“听话。我有分寸。先回家。”语调中透露出威严以及不容商量的语调,这也是赵梅以前不曾见过的,于是她只得听话地提起手袋起身欲走。
秀芝知道赵梅是费柴的软肋,虽说她心脏移植成功了,但依旧不能太过于承受压力,于是就转向矛头对着她说:“哎,梅梅你别走啊,咱们好多话还没说完呢。”
赵梅其实也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有点像落荒而逃,于是脚步就是一停,费柴赶紧护住,转身对秀芝说:“秀芝!你觉得有些话说出来有意思吗?我警告你,真说出来一些话,没面子还是你和你老公!”
秀芝一见拿不住费柴,但又不甘心就这么闭嘴,才要开口却被朱亚军一把拉住说:“你给我坐下吧,还嫌不够倒霉丢脸吗?”
费柴送走了赵梅,又回来坐下,秀芝负气,扭过脸不看费柴,朱亚军此时却恢复了些元气,笑着对费柴说:“老同学,咱们现在干嘛?”
费柴端起杯子说:“喝酒啊,还能干嘛。”
朱亚军笑着端起杯子,秀芝却一把把杯子打掉了说:“你个霉星,人家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喝喝喝喝喝个屁呀。”
朱亚军其实心里何尝没窝着一把火?虽说他也知道秀芝其实是想着他在说话的,可是一个男人被人当这自己的敌手打落手中的酒杯,这个面子实在是拉不下来,但他依旧忍着气,笑呵呵地对秀芝说:“秀芝,你先回去,让我们两个男人单独谈谈。”
秀芝看着朱亚军说:“有什么可谈的?我算看出来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主儿。”
费柴笑了一下,放下酒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