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说:“不是,刚才你也听说了,他的事情怕是要黄,学院这边呢,闹的挺有气色,我可不想让他两头落空,所以想这边帮他活动活动,我的钱怕不够。”
袁晓珊点头道:“就是,这世道没钱办不成事,我看我这钱也是迟早要花出去的,第一回想帮老师给那个范一燕,但是没给成,第二次给郝教授红包,人家也没收,看来这次是要花到正点儿上了,你也别说借不借的,直接拿去用了就是。”
张琪说:“郝教授倒也罢了,这次还多亏他,幸亏你没给范一燕,不然也给砸的水里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去跑跑,需要了再来找你。”
袁晓珊点头答应了,两人又回到病房里,闲聊了几句,张琪和沈晴晴就找借口走了,各自去办事,只留下袁晓珊继续在病房里。赵梅见张琪和沈晴晴都走了,就好像似随口一问:“小珊,刚刚琪琪找你有事?”
袁晓珊说:“找我?没事儿,就随便说几句话。”
赵梅笑了一下说:“你不说我也太该猜得出,你有空跟琪琪和晴晴说:尽人事听天命,别太勉强了,唉……人生就是沟沟坎坎儿啊……”说完,她似乎累了,合上了眼睛。
张琪从医院出来就和沈晴晴分了手,并且约定晚上再谈谈‘活动’的细节,之后她就匆匆的去找黄蕊。因为之前没去过黄蕊在省府的办公室,所以连问了几个人才问到,一进去,看见黄蕊正玩儿手机呢,于是就笑着说:“哎呀,还好我不是效能暗访的,不然你可就惨了。”
黄蕊一见是她,也笑道:“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先打个电话?”
张琪指着她的手机说:“你的手机,什么时候打得进来呀。”
黄蕊也笑了,把手机放下,两人闲聊了几句,然后张琪就把话题引到费柴调动的正题上来,黄蕊埋怨道:“原本你不来问,我都想去问问。当初我帮柴哥搞调动,说实话,确实弄的乌烟瘴气的没搞好,可燕子啊,我看这次也要走麦城。”
张琪说:“燕姐不是很能干嘛,而且打了包票的,不至于黄吧,我干爹已经焦头烂额了,再不来点好事,可撑不住喽。”
黄蕊说:“说实话呢,这事也不全怪燕子。原本事情还行,可是两个月前,燕子的老爸脑溢血偏瘫了,都说是人走茶凉,可官场上,人不用走,只要不能说话了,立马没人买账,这下燕子惨了,老爸说不上话,她在省城根基未稳,办这么大的事,我看还真有点困难。”
张琪又问:“那你能帮点忙吗?大家朋友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黄蕊说:“你当我不想啊,实话跟你说……”她说着,压低了嗓子,见办公室内外都没人,才小声说:“都是现代人啊,我就明说了,你才跟了柴哥几年,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能不想帮他?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也有点不好。”
张琪问:“怎么个不好法?”
黄蕊笑道:“那还用问嘛,我懒呗,整天只知道啃老,贪玩,没能在老爸最辉煌的时候建立自己的人脉,我老爷子现在也下来了,最近迷上摄影,寄情山水,再让他豁出老脸去求人,又不是为了自己家里人,我怎么开这个口嘛。而且我上次就搞了一塌糊涂。”
张琪叹道:“这么说只能听天由命了啊。”
黄蕊说:“路子也还是有,就是咱们的脸皮都还不够厚,有时候拉不下这张脸。”
张琪想了一会儿,叹道:“唉……实在不行,该拉下脸来的也得拉下脸呀。”
黄蕊说:“好多事啊,就是在拼底线,谁的底线压的低,谁就能赢,琪琪,不是我说你,你可能能为柴哥豁出命去,但是做人呐,有很多东西看的比命重要,这就是做人的难处。”
张琪又发了一会儿呆,琢磨着是不是该把为费柴活动学院那边的事情告诉黄蕊,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告诉的好,因为黄蕊就是个官二代玩家,也无心仕途,现在就是个混日子的漂亮少妇,又有点八卦,跟她说了确实是弊多利少,于是就又叹了一口气,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谁知就在她要走的时候黄蕊忽然说:“别急,我还有句话跟你说。”
张琪只得又留下,黄蕊却又不吭声了,张琪就笑道:“我的姐姐,有话就说,我还有事呢。”
黄蕊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下决心说:“我说琪琪,我呢,就随便一说,你要是不愿意听呢,就权当我没说。”
张琪说:“黄姐说的话肯定是金玉良言啦,你说就是。”
黄蕊说:“那我可说啦。琪琪,你也二十六七了吧,虽说现在女孩子三十几岁结婚也平常,但是我从来没见你恋爱,我的意思是,咱们做女人的,该过的日子还得过,结婚、生孩子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经历啊。”
张琪笑道:“我当是啥呢,就这啊,恋爱我大学谈过啊,觉得挺没意思的,过些日子再说吧。”
黄蕊说:“你可别给我装糊涂,咱们可都是明白人,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家,就算另外有喜欢的人,自己有家了,说句那什么的话,也不影响和喜欢的人约会呀。为了一份没结果的感情苦守着也没有意思,不如过的洒脱一点,现在不都是说双赢双赢的嘛,咱们女人其实是可以双赢的。”
张琪看着黄蕊,黄蕊也看着张琪,最后张琪叹了一声说:“我试过,可我不习惯别的男人碰我,你呢?”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张琪一问出口,还担心会让黄蕊尴尬,但是黄蕊淡淡一笑说:“习惯,其实一切都是习惯。跟老公那是义务,跟情人是真情,总之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满怀歉意
又做了两次努力,终归还是失败,范一燕终于真正体会到了世态炎凉的滋味。在她父亲偏瘫前和偏瘫后,别人对她的态度,至少是一部分人的态度迥然不同。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在父亲的羽翼之下建立了自己完整的人际网络,但是现在她才发现,她实际能利用的圈子比她认为的要小得多。而这次为费柴活动防灾办主任的职位也落了个偷鸡不成,原本范一燕已经是代主任,如果不帮费柴活动主任这个职位,那么她工作一段时间扶正基本就已经是定局,可是这么一来上头反而任命了一名新主任,只把她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差点没调上来气。
自己吃了亏到也没什么,最多也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就当是个教训了,可自己之前巴巴的主动跟费柴把话都说满了,还拿了他十万块的卡,还真不好交待呢。并且张琪也来问过了,说明至少赵梅那是有点沉不住气了,她刚做了心脏手术没多久,这要是因为这事有个三长两短,那费柴可是真的要恨她了,而费柴恨一个人那说不定就是一辈子的事,这人太执着。
正所谓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事情没办成也得早晚跟当事人说,另外那十万块也是要还的,其实她原本是打算事情办成了再还的,那样的话无意是锦上添花,可现在还钱多少都有点灰溜溜的。
没叫司机,范一燕自己开了车去接费柴,而且没上楼,只是打了电话,然后就坐在车里等。
费柴下楼上了车笑着对范一燕说:“怎么不上来,梅梅这两天还念叨你呢。”
范一燕说:“念叨我什么啊,别是在骂我吧。”
费柴说:“怎么可能呢,你这会可帮了我们不少。”
范一燕叹道:“帮什么帮啊,”她说着,把头趴到方向盘上低声说:“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你的事情……黄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听了这话心还是往下一沉,因为他还是心存希望,希望这件事是可以办成的,前几天赵梅说这事有点悬,他也这么想过,但是真从范一燕嘴里说出来,心理还是听难受的。
不过尽管如此,他见范一燕也听难受的,还得小心安慰她:“办不成就算了,天下的事哪有件件都办得成的?”
谁知就算费柴这么劝,范一燕却还呜呜呀呀的哭了起来,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哭的却还像个小女孩儿。
费柴于是强颜欢笑道:“哎呀,你这是干嘛,办不成我也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哭啊。”他说着,想再多给范一燕一点安慰,想了一会儿,才试探地把手轻轻地放在范一燕的背上,谁知范一燕就此往这边一倒,趴在费柴腿上,哭的声音越发大了。这可把费柴吓了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虽说明知赵梅现在还不会下楼,可这离得近的,不害怕才怪。可就算是害怕,眼下也拿范一燕没辙,只得由她哭,然后自己提心吊胆的四下张望着。
好在范一燕没哭多久,又坐起来那纸巾擦眼睛,化的晨妆也花了。费柴见她花脸猫似的,就又笑道:“就算办不成事也没必要哭嘛,又不是小女孩儿了。”
范一燕说:“老女人就不能哭啊,再说了,我又没哭你,我哭我自己。”
费柴说:“你日子过的好好的,哭什么哭呢?”
范一燕叹道:“世态炎凉啊,我这次可算栽了大跟头了。”
费柴说:“要说摔跟头啊,那我早就摔的鼻青脸肿了。”
范一燕笑了一下说:“你呀,就会哄人开心,我带你去个地方。”
费柴说:“行啊,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曹龙的人我打发回去了,今天小珊说有事下午想出去一下,我怕屋里没人。”
范一燕说:“没事儿,最多我拍两个人过来帮忙,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哼。”她显然是心里还有疙瘩,这话说的带气。
费柴说:“那,那就走吧。”其实他一确定调动的事情黄了,顿时就啥兴趣都没了,但是既然已经上了范一燕的车,人家又哭了一台,到也不好立刻就回头走,另外费柴还有个小心思,范一燕叫他走,想必是还有其他事,另外还有一桩,那十万块还没拿回来呢,就算花了些,也总还有剩吧,最近在家照顾赵梅,出去的活动少了,手头确实有些紧。
范一燕一车就把费柴拉到了省府的招待所,费柴诧异道:“干嘛来这儿?”心中寻思,自己和范一燕已经多年没关系了,就算要开房,跑到这里来干嘛?不怕人多眼杂?
范一燕停好了车说:“给你看样东西。”
费柴于是就跟着范一燕下了车,径直通过大堂上了电梯,到了七楼,范一燕从包里拿出一张房卡,刷开了一个套间,费柴的心直跳:难不成范一燕想鸳梦重温作为补偿?要说想,费柴最近几个月确实很‘干’,而且范一燕也算是老情人,可是他现在这方面的心思确实也很淡,不过……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