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笑道:“那也都是洋鬼子。”
杜松梅却忽然想起说:“不啊,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认识一个日本的科技间谍,叫什么中野良太的,还找了个叫惠子的女人对你施美人计呢。”
费柴摇头说:“这个肯定不是他,我对那家伙印象深的很。不过那家伙虽然是间谍,但是南泉大地震的时候,还是通过它从日方弄了不少援助过来,也算是做过好事了。”
韦浩文又说:“既然说到这个中野了,老费啊,现在也不怕跟你说,这次我跟着你来,到有一半儿是为了这个中野。”
费柴笑道:“你难道还怕这个中野把我勾搭跑了不成?”
韦浩文说:“我当然不怕,但是有人怕啊,而且日本人为了招揽人才,可以说是不计代价的,你们些科学家啊什么金钱美色权势甚至生命威胁,对你们都不太管用,但是一说有好的工作条件实验条件了,还真就说不清了。”
费柴说:“你说这个,还真有几分道理,有句老话,叫学会文武艺,货卖与识家,学了一身本事,却得不到施展确实是很令人痛苦的。”
韦浩文说:“个人求得一个关键的前程倒也没错,但是科学家是有祖国的,别做出伤害祖国的事情就好。另外科学家也要有良知和是非观。我记得当年在军校的时候学君士坦丁堡战役,里面就有个科学家,会造大炮,造了一门超级大炮想卖给君士坦丁皇帝,但是皇帝可能是没钱吧,没买,结果这个家伙就把大炮卖给了土耳其,土耳其军队就用这门超级大炮轰塌了君士坦丁的城墙。所以我个人啊,仅仅是个人意见,是非常赞成国家对国内的科学家,特别是军事科学家登记造册,专门管理的。”
费柴笑道:“你的想法不错,但是若是在拿出些精力来,能让这些科学家能学有所用,给予其充分发挥起才能的舞台,而不是单纯的用职称、官衔诱惑他们,或者采取一些手段管制他们更好啊。你的那个管理手段倒是有点像中国古代一些诸侯军阀的观点,人才若不能为我所用,必杀之。”
韦浩文笑道:“我可没说要杀人啊。”
费柴说:“把人才冷冻起来不让其发挥所长,又或者不能充分让其一展所学,可比杀了他还难受啊。其实真正的科学家..我不是说我自己啊,真正有所成就的科学家,在为人处世上都非常单纯,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们那个聪明的脑子不是用来玩儿政治的,所以呀……”说到这儿,费柴忽然觉得这个话题越说越深沉了,就没往下接着说。
韦浩文说:“其实我也接触过不少的科学家,你的话是有点道理的,只是今天咱们俩谈的话题似乎都超过咱们的能力范围了。”
费柴也笑着说:“就是啊就是。”
这个话题确实扯的有点儿远,但却是费柴有意为之的,因为费柴刚才在路上看见的那个人,像急了以前的一个老朋友..吴放歌,有消息说他装病叛逃美国了,但费柴却觉得这人是个好人,特别是对待地质灾害的这个问题上,这个人有着一种虽然外行,却非常先知先觉的敏锐性,因为没能和他合作,费柴也常常感到遗憾。虽然知道这个人可能在美国,但是费柴也没想到两人的再次相遇居然是在洲际公路上,本来看他好像是坏了车的样子,是想让韦浩文停车帮一把的,只是又担心韦浩文的‘特务’身份给吴放歌(如果那个人确实是吴放歌的话)带来麻烦,所以也就没让韦浩文停车了,非但如此,他还故意岔开了话题,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第一百零七章目的地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费柴貌似有些是为别人瞎操心了,他历来如此,有时为别人着想的时候,偏偏忘了自己的稀饭还没有吹冷,但这算得上是他的本性,很难改掉。好在他还有朋友,有时候也会替他想一些事情。
其实杜松梅一直有些话想跟费柴说,但是一直没机会,有时两人虽然有独处的机会,却又用来说了别的事情。于是杜松梅就盼着韦浩文能有个机会去厕所,这样她就可以和费柴抓紧时间说上几句了。
可是不但天不遂人愿,就连费柴也没看出她的良苦用心来,即便是上厕所,韦浩文要么不去,要么就约了费柴一起去,随后眼瞅着就要到碎石城了,杜松梅实在忍不住,也不顾韦浩文在场,就当着他的面问费柴..当然语气上尽量做的好像是聊天随便的谈起:“对了老费,记得我当初回北京之前,嗯……跟你说过有关人士整顿的事儿,你当回事儿了没有?”
韦浩文显然不知道,就插嘴问:“什么整顿?”
费柴就对他解释说:“就是上头觉得各级干部未经正规程序就被任命为学院教授和名誉教授的事儿,决定清理一下。”
“哦……”韦浩文显然是明白了,他满不在乎地说:“那不是挺平常的嘛,咱们这个行当我还真不知道,不过高检院,高法好多官员不都还挂着政法学院的教授嘛,党校一些行政官员也是。”
费柴说:“别人的我不管,我现在挂的这个教授衔也是从我的任职来的,不是从我教书的那条道儿来的。”
“可我听说你教的不错哦。”韦浩文赞道。
费柴笑了一下刚要谦虚,杜松梅不满地对他说:“喂,我问你你听了我的话活动一下没有?我知道你这家伙不图名利,但是你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为自己,也得替他们想想啊。”
费柴抓着头为难地说:“松梅,你也知道我原本就不擅长人际关系什么的,你跟我说了之后我也招人商量来着,只是帮我那人吧,办事不是很妥当,还没怎么着呢,就弄的满城风雨,所以后来我说先不弄了。”
杜松梅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找了谁帮忙,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怕是不怎么样了。但是我跟你说啊,你最好赶紧找个时间打个电话回去,我昨天跟家里通话可得着消息了,就这几天文件就要下发,你可别不当回事儿。”
韦浩文笑着说:“其实啊,你们说的这个事情我也之前也听说过。是要做些准备才行,但也没啥大不了的,就凭咱们老费这等人才,还怕没前途嘛?实在不行我介绍他去我之前的部门,待遇那是想当的棒啊。”
杜松梅见话已经说开,到也不怕得罪韦浩文了,就半挖苦半玩笑地说他:“你就别提了,你都到我们部门来了,还指望你介绍老费去你那儿啊。”
韦浩文只是笑,并不解释,其实每次都是如此,这家伙对自己以前的单位以及为什么离开以前的单位,总是不多说一个字的。
由于有杜松梅逼着,费柴还真打了几个相关的电话,这包括他的助手沈晴晴、老朋友秦岚还有黄蕊,拜托她们帮着打听一下这方面的动静,又特别叮嘱黄蕊,不要随意妄动,就跟上回似的。想了想,又打电话给吴哲,也把这事儿说了,谁知吴哲满不在乎地说:“其实啊,你早就不该混在那圈子里了,你不适合混官场。只是看着你有时候运气还不错,也不想毁了你到手的好处。我看这次他们不整到你头上就算了,若是来了,干脆学学王俊,做个民间逍遥派,要不出国充充电,争取个交换学者也行啊,对了你不就在美国嘛,干脆说说,就别回来了,赶明儿想办法把赵梅也办出去,一家人团聚,齐活了。”
费柴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随后又把家里房子虫子越闹越厉害的事情也说了,吴哲许诺立刻派人去看看。之后费柴又打电话给赵梅,让她等看房子的人来了好好做做招待。
所有的电话打完,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似的,回到车上就让韦浩文开车。
杜松梅还不放心,非要问他都给哪些人打了电话,费柴拗不过她,只得说了,杜松梅听了之后叹道:“你呀,我好心提醒你,你弄的好像是应付我似的,算了,我也不管了,反正授奖完了,咱们尽量早点回去,趁着暑假,你自己多走动走动吧,记得把这件事当个事儿就好。”
“不是时间留的很充裕嘛。”费柴嘀咕着,这倒不是他贪图在美国多玩儿几天,只是实在是机会难得,他还想借着这机会,好好的参观一下环球地质的内部系统呢,不管是技术方面的还是人事管理方面的,都非常的感兴趣,另外他还答应了卡洛先生的那两个psk朋友,如果有时候一定去参观一下他们两家的末日防灾系统呢。
杜松梅看出了他没想走的太快,但是因为心里生气,气费柴不把这事当回事,所以也就不再跟他说话了。韦浩文却一路的面带微笑,就好像看见了什么特别让人开心的事情一样。
到了碎石城,环球地质到也有人接待,但不过是帮着介绍了一家旅馆,然后又给了一张去会议现场的地图而已。而且那个接待的黑妞中文也不好,年纪也很轻,应该就是在本镇聘请的临时工作人员。
到了旅馆安顿好,杜松梅就埋怨道:“这招待水准……记得当年他们来我们那儿参观的时候,简直就是总统待遇了。”
费柴则笑道:“可是起码人家没保密干事什么的跟着。”
杜松梅给弄了一个大红脸,不服气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没有?说不定还是fbi特工呢,不让你看见而已。”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还问韦浩文说:“浩文,你说是不是。”
韦浩文笑着应付道:“牵涉到国际安全什么的,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是一样的。”
杜松梅听了又得意地对费柴说:“你看,浩文都说了,你呀,别老戴着有色眼镜看咱们自己国家。”
费柴想要再说句什么,见韦浩文只朝他挤眼睛,于是就憋着没说。等回到各自房间,韦浩文才对费柴说:“女人家(指杜松梅),心肠也不坏,见识又不多,有些事你就顺着她说说呗,咱一共就出来仨人,用不着太追求真理了。”
费柴问道:“浩文,你是行家啦,你说,这次颁奖会,里头有没有间谍什么的啊。”
韦浩文说:“有肯定是有,但基本都是科技间谍和猎头的,毕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科技和人才是最大的财富,这次颁奖聚集了全世界最优秀的地质灾害预防学家,就好像是一个大聚宝盆,谁看了不眼红啊。说实话,你也知道,我就是为这个才来的。不过和松梅他们一干人脑子想象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对间谍特务什么的,最大的知识来源渠道就俩,一个是那种我听了都想笑的所谓培训课程,还有就是间谍电影。没办法,这世道就是这样,既想让你做事,又不想你是个太聪明的人。”
费柴说:“那怎么办?那岂不是做不成事了?”
韦浩文笑着说:“也不是啊,你可以装糊涂嘛,郑板桥都说了:难得糊涂。对了,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个不善钻营的人,为什么这几年过的还不错嘛?可不光光是因为你运气好啊。”
费柴沉吟道:“可能是因为最近几年地质活动频繁,正是用人之际吧。”
韦浩文笑道:“这也算是原因之一,可最关键的啊,是因为你这人对名利看的很淡,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无意中就好像是在装糊涂……”
费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有一点我算是明白了,你不是什么好来头。”
韦浩文哈哈大笑着,拿了换洗衣服先去洗澡了。
当晚,费柴受邀参加了碎石城的一个酒会,与会的也都是环球地质或者是环球地质邀请的客人,但因为颁奖仪式要在第二天的中午才举行,所以今晚的人并未全部到齐,费柴努力半天想在人群中找个熟人,可无论是赖克曼博士还是贝罗女士都不曾看到。好在另外有几位学者,之前大家在互联网上都有沟通,彼此知道名字,于是就聚到一起交谈,而大家的英语水平参差不齐,又掺杂了许多学术名词,可把杜松梅这个翻译给弄苦了,她几次喊韦浩文过来帮忙,可韦浩文虽然英语很不错,但是对学术名词也不熟悉,所以大家聊天的时候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好在今天并不是正式的环球地质聚会的时间,毕竟酒会是碎石城政府举办的,好像是为了碎石城的重建募集款项的。原来这座碎石城建立还不足两年,原来的碎石城还在半个多小时车程以外,被三年前的地震和火山爆发毁掉了。碎石城的居民又在这里重建了碎石城。
杜松梅一听说这里重建还不足两年,又撇了嘴说:“难怪破破烂烂的,不过都说美国人效率高,我看也不怎么样,你看我们的灾后重建的速度。”话刚说完,就看见费柴微微摇着头在笑,就说:“我知道,我一说错话,你就笑,就知道讽刺我。”
费柴说:“我可没讽刺你啊,只是你英语挺好的,所以应该比我更容易对美国有所了解,咱们现在去碎石城市长那儿说说,看明天上去去颁奖现场之前能不能参观一下成立的公共设施,医院啊,学校啊什么的,看了之后,咱们再来评价他们的灾后重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吧。但今晚咱们也可以先了解一下他们重建的经费来源和使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