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鑫又问:“秦教授,不过根据我收集的资料,当时好像还有一种理论,叫能量渐释论,而秦教授您是其中的中坚骨干,对此您有什么解释?”
这个问題是秦中教授最不愿意听到的,因为这是事实,但是秦中教授毕竟老到,他强压着心中的不快,依旧微笑着说:“这位同学,所谓能量渐释论呢,其实也是地质学里的一种理论,作为一个地质工作者,我在自己的论著里呢,也有过阐述,但是你若是说我是能量渐释论的核心人物,那你可就抬高我了,呵呵。还有同学,我虽然预留了大量的时间來和大家尽兴互动,但也是有限的,这个问題我已经回答了,让我们还是把更多的时间和问題留给其他人吧,下一位……”
尽管秦中教授想把提问权转移走,但是牛鑫实在是太牛了,而且后面还有三块铁,紧追不放地说:“秦教授,我这里有一段视频,就在我的手机里,是南泉大地震之前您在我家乡的一次演讲,里面清晰的记录了您对能量渐释论的执着和对南泉大地震预警的不屑,说至少五十年内南泉都是安全的,我只想听听您对这件事的解释,我甚至可以用数据线连上您面前的投影,咱们播放出來给大家看看。”
他这话一出,现场就有点乱了,张姨也怕儿子惹祸,低声喊道:“小鑫!”旁边的张昊也直拽他的袖子,可是他就是不肯坐下來,还好像要往台上走的样子。
秦中教授更是拉不下脸來,而且要是人家手里真有他的演讲视频还真是个麻烦,因为他之前确实是能量渐释论的坚定支持者,只是在南泉大地震之后才改了口风,用了几年的时间才让人们渐渐的忘了这事,谁知今天却被一个毛头小伙子又捅了出來,怎么不叫人恼火呢?于是他有些慌不择言地说:“请你不要乱说,沒有证据就请你闭嘴好吧?”
牛鑫毫不让步地说:“谁说沒证据,我手机里的视频就是证据,要不让我播放一下?”一边说还一边挥舞着手机。
秦中教授说:“这是谁的讲座你知道不?这是我的讲座,我的讲座该怎么进行我应该有权做主吧,怎么能随便你播放什么视频?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不能报到?”
牛鑫怒道:“就凭你这样的教授在,这种破学校请我上我还不上呢?你们只配吃我的鞋。”他说着就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弯腰就去脱鞋,谁知刚才情况一不对,学校的保安就已经悄然无声的靠过來了,见他要动粗,一下就从背后把他捉住,按到椅子上了,这时一直沒说话的牛叔忽然扑过來,怒吼一声:“放开我儿子。”随即就是一拳,把一个保安打了个满脸开花,而张昊也喊道:“同学们!学校保安打人啦。”本來台下就被搅的有点乱,此时更像是导火索烧到了头,轰的一下就爆发了出來。
秦中教授一见事态失控,当即就要溜走,别看他老,动作还很灵活,连她那个娇滴滴的助理都撵不上他,只是进后台的时候,被脚下的电线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却被一个宽肩膀的女生扶住问道:“您沒事儿吧,秦教授。”
秦中教授,稳定心神,先回头看了一眼,见已经有几个学生跳上台子了,匆忙道了一声谢,扭头就要走,却被那个女生拽住说:“您稍等,我有东西送你。”说着只把手往自家领口里一掏,把内衣掏了出來,狠狠的砸在秦教授的脸上说:“你好好享用吧,多亏我大姨妈沒來,不然有你好看!”
虽说内衣打不痛人,却也着实的把他吓了一大跳,往后一退,又让脚下的电线给绊住了,这下这宽肩膀的女生可沒扶了,任由着他往下跌,正好他的娇滴滴助理赶了过來,要扶他,而他也想抓个东西保持一下平衡,但慌不择“抓”一老爪正抓在助理里面的抹胸上,抹胸自然禁不住他的体重,于是不但他跌倒了,也捎带着助理的胸前來了一个大走光,着实的漂亮。
张琪回道调研室,见费柴正在和新來的两个研究生----袁晓珊和海荣整理归类资料,而且看來也弄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委屈地喊了一声:“老师~~”喊着,鼻子一酸,扑啦啦掉下两串眼泪來。
费柴等人抬头一看她,差点沒笑出來,只见她头发散乱,衣裙不整,一支鞋跟儿也掉了,鞋却还提在手里,就打趣道:“呦,你不是看演讲去了吗?怎么就跟去打了群架一样啊。”
张琪原本就觉得心里委屈,她坐的位置正处于漩涡的中心,虽说跟费柴一起久了,也耳熏目染的有了点防灾意识,事态一不对就及时脱身了,可饶是如此也吃了不少亏,混乱中还被不知道被人掐了几下屁股,吃了豆腐,这一回來还被费柴笑,于是越发的忍不住,站在那儿不由自主的的哭出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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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退学风波
牛叔因为打人被拘留了四天,从拘留所出來的时候,看见老婆儿子都來接他,而儿子的行李也放在儿子脚下,当即就明白了些什么,于是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笑脸,对着妻儿说:“怎么了?学校不让上啦。”
“那还用说。”张姨气鼓鼓的说“报到第一天就得罪的教授,怎么还上的成?”说着,可能是实在气不过,对着儿子的小腿踢了一脚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我让他别说了别说了,他还一个劲儿地说说说说说说说!!我们供你上大学容易嘛我。”说着,觉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了起來。
牛鑫虽然挨了一脚,但心里依旧不服气,也不说话,反而把脸背到一边去了。
牛叔过來安慰道:“我看这个学校不上就不上了吧,儿子的视频我也看过了,那个教授确实说了那个话嘛,自己说的话都不承认这种教授这种学校我看不上也罢。你快起來吧,公安局门口,你这样多不好啊。”说着就去拉她,却被张姨甩脱了他的手说:“你说的轻巧,好好的大一都读完了,不上,要转系,转就转吧,惹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说着又朝向牛鑫骂道:“你就是个不求上进的,你看看人家张昊!”
牛鑫不服气地说:“张昊还不是转系了啊。”
张姨说:“可人家沒惹祸啊,而且人家报到自己一个人來的……”
话沒说完,牛鑫就插嘴道:“我也可以一个人來啊,是你们非要跟來的。”
张姨骂道:“我们跟來你还惹了这么大祸呢,那我们要是不在,你还不把房顶都掀了啊,你这个不孝子!”越说越气,就爬起來先四下找东西,估计是棍子啊砖头什么的,可是公安局门口有创卫的门前三包,别说棍子砖头,就连烟头也沒一个,于是也就不找了,徒手扑上去打儿子,牛鑫这回可沒乖乖的等着挨打,扭头就跑,他虽然瘦弱,但毕竟是个小伙子,身体已经发福的张姨哪里追的上他?追了十几步见追不上,就又一屁股坐在路边花台上哭了起來,牛叔则慢慢的跟上去劝,牛鑫也不跑了,隔了七八步的安全距离看着,两腿绷着劲儿,随时准备着母亲暴起时好接着逃。
看着母亲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收场,牛鑫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身后传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还不向你母亲去道个歉?”
回头一看,原來是张琪,牛鑫愣了一下才喊了声:“学姐?你怎么來这儿啊。”
张琪笑了一下说:“你管我呢,快向你妈道歉去。”说着还推了他一把。
牛鑫这才慢悠悠的朝母亲走去,中途还回头看了张琪一眼,张琪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这才走到母亲身边说了声:“妈,我错了。”
张姨其实早就看见他走过來了,但故意装着沒看见,听他认错,就大声说:“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
牛叔在一旁说:“孩子都认错了,就算了吧。”
张姨大吼道:“学上不成啦!怎么算啊。”
牛叔这下沒话说了,牛鑫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张琪这时才慢悠悠走过來说:“谁说上不成啦。”
一句话,就如同黑暗中的一盏灯火,把牛叔一家人的眼睛都给照亮了。
牛鑫这次能顺利入学,一方面当然是费柴豁出老脸上下周旋晓之以理,另一方面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他们上网下载了所有有关秦中教授能量渐释论的视频和文章,先是在校园网里广泛传播,校园网被封就又在互联网微薄上传,在各种压力之下,校方只得做些让步,而秦中教授开始则说:“学院有这种学生,我就不在这所学院上课了。”开始的时候院方还有点顾忌他的资格声望,可后來见他名声渐渐的臭了,非但是学术上的,就连生活上那点传言绯闻也闹腾出來了,学员里也就慢慢的不太买他的账,而他的脸皮也不是无限厚的,于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这件事给他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灰溜溜的去住院了。
秦中教授这一走,事情就越发的好办了,其实费柴也对牛鑫等孩子们的做法不太满意,毕竟秦中是老师,起码也是长辈,再加上张琪回來报告说,牛鑫对自己的爸妈说话也是不怎么客气的,所以觉得还是让这些孩子们在这件事上受点教训才好,起码也得学会尊师重道,对父母有礼貌才行,因此也等着事情差不多了,才出手相助。
牛叔和张姨一听说复学有望,眼睛都瞪大了两圈,张姨一把拉着张琪的手说:“你是说我们小鑫能上学了?真的?你可别骗我们。”
其实牛鑫听了张琪的话心中的希望之火也被点燃了,但依旧说:“什么呀,那种教授的学校,我才不去呢。”
张姨又飞起一脚踢在儿子的腿弯处骂道:“一边儿去,沒你说话的份儿。”
牛鑫退后两步,离开了母亲的杀伤范围,嘴里嘀咕道:“干嘛啊,我的事儿我还沒发言权啦。”
牛叔埋怨道:“儿子省省吧,你还嫌你妈气的不够啊。”他这才住了嘴。
张琪对张姨说:“本來呢,学院是有让小鑫退学的意思的,可是这事也确实不能完全怪小鑫,所以我的导师费教授帮着说了几句话,不过还有一层,小鑫,你过來我跟你说。”
牛鑫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母亲,从父亲那边绕了两步过來,张琪就说:“我的导师虽然帮了你,可來的时候跟我说了,这不证明他就完全同意你的做法,尊师重道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孝顺父母也是,尤其是你有这么疼爱你的父母,我都觉得羡慕,秦教授演讲那晚你对你爸妈的态度,不是说的,我看着都过意不去。”
牛鑫不好意思地的低头说:“其实我也就是嘴毒点儿,沒有不孝顺爸妈的意思。”
张琪说:“嘴毒也不能跟自己爸妈面前毒啊,反正以后注意点儿,这次退学就免了,处分可能还是有的,不过也别担心,口头警告而已……行了,沒事儿了,提着行李,咱们回学院报到去。”
牛叔和张姨心中一阵狂喜,立刻就提了行李要走,牛鑫却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张姨骂道:“死孩子,你干嘛啊。”
牛鑫有点担心地说:“那秦教授万一是必修课怎么办啊……”
张琪笑道:“秦教授住院去啦,而且你以为咱们学院就一位教授啊。”
牛鑫依然担心地说:“那,那他要是出院了怎么办?”
张琪说:“我看出院你们也很难碰上了,你的那帮同学呀,把秦教授的视频整到网上去了,他现在可沒脸回來。”
牛鑫听了,会心的一笑说:“结果还是我对了。”又得意起來,张姨又踢了他一脚,催他快走,可这回却沒踢着,其实也是沒想踢着,就是做做样子。
回到学校顺利的报了到,牛鑫又体会了一把‘英雄回归’的感觉,虽说在教务处被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但入学大局已定,他也沒在乎,只是有一点,人们在谈及他的同时,还谈及了一个叫冯佩佩的女孩儿,似乎这个女儿的名声不亚于他,或者还高那么一点点,又不好问别人,怕别人笑话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就问他的死党张昊,结果张昊也笑话他说:“别人可以不知道,你怎么也会不知道呢?你们俩可是搅合秦教授演讲的雌雄大盗啊。”
牛鑫说:“我这几天被搅的昏头昏脑的,真不知道。”
张昊就说:“是这么回事,你在前头不是被保安给按了吗?冯佩佩那丫头却趁乱跑到后台,好家伙,火爆啊,把自己胸-罩掏出來就砸那老家伙脸上了,那老家伙一慌……哈哈哈哈哈……往后倒的时候把自己助理的衣服裙子都扯掉了,劲爆的很呐。”
牛鑫听了也哈哈大笑起來,脑海中甚至想象出了当时的清静,果真劲爆,但笑了过后又问张昊:“那,扯衣服那段你看见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