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亚军说:“到不是怎么个吃亏,而且你以后可能会吃亏,凭借业务她肯定是不如你啦,但是论做官,论人际交往甚至是资历,我都不觉得她是甘心屈居于别人之下的人,早晚有天是要翻盘的。”
费柴说:“这是自然的了,她当初培训是和我一班的,也是按着地监局长來培养的,只是后來发生了一些事,沦落到沒处去,才來做我副手的。”
朱亚军问:“但是她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费柴说:“她提过一点,但我也沒细问,毕竟是人家的事,我懒得管。”
朱亚军叹道:“原來你把这些当做是人家的事啊。”
费柴反问:“不对吗?”
朱亚军说:“以你的性格,当然是沒错的。不过呢,现在你和栾云娇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你们相互依靠,各取所长,短期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題的,但我觉得时间长儿了就难说了。”
费柴说:“你的担心也不是一点道理沒有,我会注意的,比如这次范一燕來吧,我确实疏漏,但她完全可以提醒我一声,就说:你老同事调來凤城喽。可她什么也沒说,背地里做了这么一大套,完全瞒着我的,还有那个卢英健,肯定知道点啥,可也什么都沒说。”
朱亚军说:“老同学,这方面我就不多给你出主意了,我了解你的为人,知道你最讨厌这些东西。不过栾云娇那里就留心点就算了,但是卢英健那里啊……你最好还是提醒他一下,让他知道这个地监局应该是谁说了算。”
朱亚军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的很随意,但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打在了费柴的心上。其实对于栾云娇做的,费柴还真生不起來什么气,但卢英健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看上去很忠诚,很听话,却和栾云娇搅在一起來这一出,让费柴觉得很憋气。
回到凤城,朱亚军沒去费柴房间喝酒,说是平时还是少接触的好,低调低调。费柴被他一路上说东说西,早就酝酿了一肚子的气,回到房间又看到满屋子的装潢,心想这些怕是栾云娇自己想要的吧。越想越闷,忽然真的想喝酒了,就下楼去买酒,进电梯时正好遇到范一燕和她的秘书从电梯里出來,那秘书还打开着一个文件夹,似乎正在像范一燕汇报着什么。
范一燕一见费柴,笑道:“哎呀你回來啦,这又是要去哪儿。”
费柴随口说:“去办点事。”头一低就进电梯了,关门时正看见范一燕想和他说话的样子,但沒关上了,最终说的什么是一句也沒听见。
虽说楼下就有小卖部,费柴却还想再走走,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在路边的一个小超市里买了一瓶本地的凤二白,又买了些花生米,鸡爪子一类的零食,出门结账时忽然旁边有人捅了他一下,同时笑着招呼道:“柴哥,买东西呀。”
费柴一扭头,居然是秀芝,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心痛起來,于是就勉强笑道:“是你啊,你也买东西?”然后对收银员说:“她买了什么,我一起结。”
秀芝说:“不用了,我才结过。”说着看了看费柴买的东西,就又说:“怎么了你?想喝酒啊,记得你沒这个嗜好啊。”
费柴打着手势说:“心里闷呐,想喝点儿。”边说边结了账,和秀芝一起走出來。
秀芝说:“你想吃想喝了,给我打个电话啊,我那儿什么都有,也可以给你做啊。”
费柴说:“白天就够你忙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晚上也怕耽误你事嘛。”
秀芝笑道:“能耽误什么事儿,再说了柴哥的事怎么能叫麻烦呢。”
费柴说:“怎么不耽误啊,比如说恋爱什么的。”
秀芝嗔道:“你胡说什么啊,我恋爱算是伤了心了,才沒那想法了呢。”
费柴见她说谎,就直接点破道:“算啦秀芝,前几天我路过你店门口都看见了,亲亲热热的,你在凤城又沒亲戚,就别瞒我啦,再说了,哪条王法说了咱们秀芝不能恋爱啊。”
秀芝见被点破,居然沒话说了,看來确实是真的。费柴也就沒再接着往下说,只是默默的把她送回到店门前,临别时才说:“好好生活,谁都有权利幸福的,保重。”说着也不看秀芝会是什么反应,匆匆的转身走了。
费柴回到房间,先是里里外外的走了一圈儿,毕竟是大三室,除了主卧和书房,还布置了一间客房,这下好了,小米再來探亲,就不用在书房里搭铺了。回到客厅打开电视,脱了鞋靠在沙发上,空调也打开了,费柴就在茶几上把买來的东西都铺开了,酒瓶子也打开,自斟自饮起來,忽然发现这种感觉也不错呢,都说酒能解忧,确实有几分道理。
喝了两杯,觉得脸颊有些发热了,忽然想看点视频了,就去书房里拿了复制的u盘來,这算得上是精选了,编辑的时候费柴完全是出于人们阴暗的窥视心理----出來插在电视上播放,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至少是认识的痴男怨女,平日里高堂威坐的家伙们呈现出人类最本能的一面时,忽然感觉人类其实也沒比兽类进化多少,至少在交-媾的时候和兽类沒啥区别,于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就在此时,门铃忽然响了,费柴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谁呀,这不是送羊入虎口,我可才看了片。”说着关了视频,转回到无聊的电视节目,这才去猫眼看了一眼,门外是范一燕,已经换了宽松的居家服装,于是又自言自语说:“还是找上门了啊。”才打开门。
范一燕见门开了,也不等邀请,径直就往里走,一进门就闻到酒气,用手扇了扇,笑着对费柴说:“你什么时候爱上这口儿了?”
费柴也笑着跟在后面说:“今天。”
范一燕咯咯笑着,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直接就到沙发上坐了,觉得不舒服,把拖鞋也踢掉了,蜷着腿靠在沙发上,又说:“你居然看电视,少见。”说着从茶几上伸手指拈起一块泡椒鸡脚扔进嘴里,然后指使费柴说:“给我找个杯子來,我也來点儿……干嘛啊,别那种眼神,舍不得啊。”
费柴只得拿了杯子來,搬个小凳子坐在范一燕对面,给她斟上酒问:“你老公不是來探亲了吗?你原先也说过在一起吃饭的,干脆现在叫过來一起喝点儿吧。”
范一燕又往嘴里扔了一块猪皮,嚼着说:“他呀,回去了,刚才咱们电梯碰面的时候,就是送他去了。”
“哦。”费柴就这一声,再沒其他的。
范一燕笑道:“怎么了?郁闷了?是不想看见我还是因为别的?”
费柴说:“好多事。”
范一燕问:“能说吗?”
费柴回答:“不能。”
“行!那我就不问。”范一燕笑着又说:“不过你还记得当初你要來凤城赴任的时候我说的话吧。就在送你走的酒宴上。”
费柴挠头说:“喝的稀里哗啦,沒记住。”
范一燕说:“原來真沒记住啊,看來我在你心里真沒什么地位。”
费柴苦笑,对于这种**的话,紧紧只能算是**的话而已,因为谁也沒当真。若是平时,费柴是喜欢來两句这个的,但是今天他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但是又不想让现场太尴尬,毕竟范一燕一直对他不错,于是就问:“你怎么來凤城了呢?我还以为你会回省里去。”
范一燕看了费柴一眼,颇带哀怨地说:“南泉一山难容二虎啊,有蔡梦琳挡在前面,我很难发展,而且她又会做戏,我可弄不过她。來凤城嘛,我是想过一下做一把手的瘾,另外你也在这儿,沒事找你聊聊天,也不会太寂寞。”
费柴一听范一燕來凤城居然还有自己的原因,甭管真假,心里也是有所触动的,嘴上却说:“说的也是,毕竟人熟了,说话也要自在些。”
范一燕一口把杯中酒喝了半杯,长出了一口气说:“人在官场,大部分时间活的都不是自己,像这样能独自小酌,才想起自己是什么人呐。不过话说回來,你的那个副手还真是个人物。”
费柴听了就是一愣,范一燕是今天第二个向他说起栾云娇的人,不过费柴却淡然一笑说:“你说云娇啊,挺能干的,要不是她,好多场面上的事情我还真玩不转。”
范一燕说:“看得出來,她挺能帮你的,不过我看她最想帮的还是她自己,你让她办事还是得留个心眼儿,像这次吧,我就知道你个稀里马大哈不会注意到我已经到凤城了,可是人家却清楚,还试图利用你和我相识的关系做不少事呐,我反正是顺水推舟让你做了邻居,至于别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才说着,门铃响了,这么晚又会是谁來呢?m
第一百五十七章挑拨(三)
门铃一响,把范一燕吓了一跳,赶紧把叫放下來穿好拖鞋对费柴说:“你去看看是谁?不方便的话我得躲一躲。.)”
确实不太方便,若是让一般人看见了女市长半夜三更在男局长的家里,衣着随便,行为轻浮的喝着酒,那可不是什么正能量。
费柴也不说话,只把手往里面一指,范一燕还真听话,立刻就躲到里面屋里去了,但费柴却暗暗叫了一声苦,范一燕躲进去的是卧室。
透着猫眼一看,门外的是秀芝,轻施粉黛,还提着食盒。费柴打开门,却用身体挡着门,秀芝先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才微微把食盒提起來一点说:“怕你喝酒沒菜,给你弄了点吃的,不知道你搬家了,还去那边找你了呢。”
费柴依旧挡着门,淡淡地说了声‘谢谢’,伸手想去接食盒,秀芝却避开说:“还是我帮你拿进去吧。”
费柴说:“我有客人,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