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一盘散沙
吉娃娃再度上车后就宣布:第一是和费柴绝交,第二是不理他十天,即刻生效,然后果然足足有十分钟不和费柴说话,颇为难得。后來和费柴开始说话也是有原因的,那是进入凤城地区界面后,下了高速不久 ,她看到了一座分水桥,配着山景非常好看,于是起了雅兴,让司机停车下來照相,扶着桥栏杆,先是单人照,然后又是合影,最后不知怎么的,费柴也混进去了,还站在中间,左边栾云娇,右边吉娃娃,勾肩搭背的吉娃娃也沒反对,司机拿了吉娃娃的手机帮着照了,然后大家又上车赶路,吉娃娃就低着头玩手机,费柴笑着搭讪问道:“干嘛呢?”
吉娃娃头也不抬地回答说:“发微博,把照片传上去。”
费柴听了一笑,也不再问什么,栾云娇一旁用手捅他,对着他挤眼睛,意思是:“看來是真得罪了。”
费柴笑而不答,然而沒过多久,吉娃娃就回头说:“哦,对了大官人,你上次说……”
费柴头稍微偏向栾云娇,对着她颇为得意地一笑,栾云娇‘哼‘了一声暗道:拿点这心思到官场上,也就无往不利了,好多事看來和智商并无关系。
车到凤城,司机问:“费局,咱们是继续往前开,还是就在这儿?”
费柴说:“往前,直接到岳峰。”
“岳峰?”吉娃娃说:“你不是升了凤城地监局长吗?”
费柴笑着解释道:“现在整个凤城地区只有岳峰才有个地监局,其他的几个地方都撤编了,咱们不去岳峰,沒人接待呀。”
吉娃娃‘切’了一声说:“我看你这官儿当的也惨,咋看都觉得像是流放,呀!羊肉串儿!!停车停车!”车还沒停稳她就跳了下去,奔着烤羊肉串儿的摊子就去了。
栾云娇也从车窗往外看,奇怪地问费柴:“不是说凤城的切糕很出名嘛?我咋沒看见哪儿卖呢?”
费柴说:“看见了又咋样?沒吃多了买那玩意儿?”
栾云娇说:“也算是城市一景嘛。”
说着话吉娃娃回來了,买了五十串羊肉串儿,另有一个塑料袋,里面居然装的是----切糕。
栾云娇看了一眼费柴说:“看來有人吃多了。”
吉娃娃说:“沒呀,我还沒开始吃,拿回來大家一起吃啊。”
司机笑着指着那袋切糕说:“这个得几百块吧。”
吉娃娃说:“沒啊,五十。”
“五十?”大家睁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
吉娃娃说:“是啊,都是切好的,五十块一袋,明码实价就在那边商店里……”
费柴摇头叹道:“你果然是有福之人,别人一刀下去好几百就沒了,唉……枉我十几年前就來过凤城,却还沒尝过切糕什么滋味呢。”说着就伸手从塑料袋里拿了块比较大的。于是大家也兴起,就把吉娃娃买的切糕和羊肉串儿分了吃了,司机因为要开车,吃的最少。吉娃娃原本就是个吃货,又是金主,自然吃的最多。
车出了凤城,又行了一段路,路边的不好走了。吉娃娃满嘴埋怨道:“哎呀,还真是流放啊,一不留神就拐到了‘乡间的小路上’。”
就这样吭吭哧哧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拐过一个山口,眼前豁然一亮,一个小平原出现在眼帘,小平原上有一条河流蜿蜒流过,穿过一座不大的城市,费柴笑着说:“就是这里了,岳峰。”
吉娃娃说:“别理我,我已经死了……大官人,请你把我埋在春天里……”
栾云娇实在忍不住,笑道:“得了,这就要开唱了。”大家听了都笑。
快进城时,路又好了,小城市也沒有堵车一说,司机更是把车开的又快又稳,不多时就寻到了岳峰市地监局门口。
“就是这里了!”费柴笑着下了车说。
吉娃娃也伸展着肢体下了车,要去后备箱拿行李,费柴说:“先别,还沒安排住处呢,搁车里又不会丢。”
司机说:“就是就是,我看着呢。”
吉娃娃说:“那我也看着吧,你们先上去看看。”
费柴知道她总是喜欢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边,所以不愿意离开视线,就笑着说:“行啊。”
然后就招呼了栾云娇一起进楼,才进去就看见一个保安正拖地呢,见他们进來,直愣愣的就问:“你们找谁?都下班了。”
栾云娇一愣,随口说:“下班?这还有半个多小时呢。”
那保安说:“我就是个看大门的,人家上不上班我怎么知道。”
费柴对栾云娇说:“机关单位里,提前半个小时下班也正常。”
栾云娇说:“今天就正常不了。”说着就往值班室里闯,那保安想拦,被费柴拦住说:“想保住饭碗就什么也别做。”
那保安见这两位气度不凡,口音又不像是本地的,身为保安,这单位的事情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当时脑中灵光一现说:“你们是厅里來的领导吧……说是卢主任去凤城接你们了啊,下午一上班就走了。”
栾云娇进值班室四下找,在墙上找到了地监局的电话单,一把扯了下來,出來对费柴说:“费局,有电话了。”
费柴点点头,栾云娇又问那保安:“现在局里谁负责?”
保安说:“就是卢主任,办公室主任,他接你们去了,我立刻给他打电话。”
栾云娇问费柴:“费局你看怎么办?”
费柴沉吟一下说:“先不要打,我们明早再來。”说着,也不和那保安打招呼,就和栾云娇一起出來了,那保安巴巴的送到大门口,看见他们几个上了车,立刻回值班室给卢主任打了电话,虽说栾云娇扯走了电话号码表,但几个常用电话他还记得住。
卢主任接到保安的电话,身上直冒冷汗,其实他上午就接到了厅里的通知,说是地监局长过來赴任了,他这才急匆匆的驱车赶到凤城,谁知办公室的女孩儿现在做事也不上心,把省厅告知的费柴的电话给记错了一个号,自然是联系不上,他只得亲自打电话又去厅里问,又一时沒问着,心里着急,只得不停的埋怨‘这种工作应该做在头里的。’
保安打了电话过來汇报地监局长已经到了,而且好像很生气,卢主任忙问:“他们现在去哪儿了?留电话了沒?”
保安说:“不知道啊,气呼呼的就走了,还把咱们局里的电话号码表给扯走了。”
卢主任的心又是一紧,刚要说话,提示又有电话打进來,忙挂了保安的,接了这一个,却是省厅的一个熟人打來的,因为是周末,他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辗转把费柴的电话号码给找着。
卢主任得了电话号码,当即就给费柴打了一个,当听得费柴在电话里说:“你好,哪位。”时,他还提心吊胆地问:“我是岳峰地监局办公室的,您是费局长吧。”
费柴说了声‘是啊。有什么事?’,卢主任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做自我批评。费柴笑着说:“沒事沒事,你赶紧回來吧,晚上想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召集中层干部开个会。”
卢主任心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烧的可真快啊。”忙说:“好的好的,我正在往回赶,另外会议我來通知吧,您看时间……”
费柴说:“哦,这个你还沒回來,时间等你回來再定吧,不过路上小心,天马上黑了,要注意安全哦。”
卢主任现在是听费柴说什么都觉得是有暗示的,于是唯唯诺诺,小心应付着,并说马上联系酒店和晚饭,接待什么的立马到位。
费柴又宽慰了他几句,这才把电话挂了。
栾云娇就问:“是地监局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