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觉得和黄蕊再也没啥谈的了,就说:“呵呵,年轻人感情方面的事情啊,看来我是有些落伍了,行了,你先去工作吧,空下来咱们再聊。”
黄蕊应了一声走出去,临到门口时忽然说:“我觉得你是在帮小蕾说话呢,按说我和你,比她和你要亲些吧。”
费柴一愣,忙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多想。”
黄蕊又应了一声,但眼神颇为复杂。费柴有些后悔找黄蕊谈话: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后来证明费柴此举真的是有点弄巧成拙,原本黄蕊和司蕾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没事就黏在一块儿,周末也常常邀请司蕾一起回南泉去玩,好的就像姐妹一般,可经过这件事,特别是和费柴谈了话之后,两人变成走路面对面碰到都相互不理了,就跟前世结下了多大的仇一样,费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也只得听之任之,反正只要不现场打起来就行。可就这样了,尤倩偏偏又跟着捣了一回乱,让矛盾更激化了。
周末的时候,费柴想缓和一下和黄蕊的关系,就主动问她:“要不要搭车回南泉?”
结果黄蕊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不回!”
费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自己回了,路上却凑巧看到了黄蕊搭了另一辆车,心中就明白黄蕊不是不回南泉,而是不想和我一起回南泉啊。
回到家,才一进家门,尤倩就跟报喜鸟似的跟费柴表功道:“老公,我干了件事,说出来你肯定高兴。”
费柴笑道:“你能干什么让我高兴的事儿啊。”
尤倩一嘟嘴说:“瞧你说的,我又干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儿了?”
费柴就说:“那你说说,干什么好事儿了?”
尤倩说:“我让小蕊退租了。”
费柴听了就是一惊,难怪黄蕊今天对自己的态度是气鼓鼓的,忙问:“已经退了?”
尤倩说:“还没有,只是打电话跟她说了说。怎么?我没做对?”
费柴叹了一口气说:“退就退了吧。”他心里明白,这种话只要说出了口,即便是自己去找黄蕊亲口说,伤口已经形成,不可能立刻痊愈了。说起来费柴还是有几分喜欢黄蕊的,这丫头一直对自己很崇拜,从南泉一直到云山始终追随这自己,而且一直力图在自己和蔡梦琳之间维系这一种关系,现今得罪了她,和蔡梦琳的关系也就算是彻底决裂了,以后很难再从那里得到帮助了。
第五十章起色
果然,自那之后,费柴和黄蕊的关系就一落千丈,跌入了两人自打相识以来的最低点,现在黄蕊别说见面不理司蕾,就是费柴也不理了,实在需要称呼的时候,也是冷冰冰的一声费县长,和早先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对此,幸灾乐祸的人不少,但总算暂时还无伤大雅。
司蕾不知道怎么也听说这事了,还全费柴说:“不用这样啦,我和小蕊从上学就这样,打打合合的不是第一次了。”
费柴一脸苦水地摊着手说:“这件事儿啊,我完全被动啊。”
司蕾听他讲了前因后果,就笑道:“想不到嫂子挺向着我的啊。”
费柴说:“她这人啊,就这样,恩怨分明的,但也是缺点,凡事都只看表面。”
司蕾说:“哎哎哎,别打击人啊,我可是称心诚意帮你的哈。”
费柴见说走了嘴,连忙道歉。司蕾又笑着说:“反正也得罪她了,干脆再彻底点,你说小蕊平时怎么对你的,我照做一遍。”
费柴笑道:“你可别,不然你嫂子就不向着你了。”
司蕾笑道:“哈哈,你俩果然有一腿,还装纯。”
费柴皱着眉头说:“今天怎么回事?老把话说错。”
司蕾说:“喝酒了吧,酒后吐真言啊。”
费柴觉得再纠缠这个话题肯定是没好处了,于是就岔开话题说:“杨阳最近的一个疗程要结束了,我要去省城接她回来,你陪我一起去吗?”
司蕾摇头说:“不去了,一来是不想见那个男人了,二来该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以后按着医嘱走就完了。”
费柴见她已经对那位师兄死心,也就不再相劝了。
去接杨阳的时候,费柴原打算早点出发,一天就来一个来回,谁知在去的路上高速出了车祸,堵了几个小时的车,等到省城的时候医院都快下班了。好在也算是及时赶到。
和师兄见了面,师兄也十分的热情,介绍了杨阳的治疗情况,并颇为得意地给费柴听了一段录音,居然是杨阳磕磕巴巴阅读的一段话,虽然只有不到一百个字,却把费柴听了一个热泪盈眶,宛如闻得天籁,对着师兄连连称谢。
师兄说:“先别谢,杨阳恢复的好是因为她的发声系统完全没有生理缺陷,但是心理上的病根很重,而且这么多年不说话,音量音调什么的都不会控制了。并且这还有一个过程,在我们的心理辅导下,她现在一人独处的时候能根据我们的要求说些简单的句子了,但是当着旁人的面还是不行,哪怕是我们也不行。所以你先带她回去换换环境,尽量多给她一些独处的时间,我们有遗嘱,她很配合,知道怎么联系,别打搅她。”
费柴听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其实原本他还想趁机再说说司蕾的事,可是一直插不进嘴去,也不知道该如可开口,所以一直到分手,这件事愣是没能沾着牙。
最后师兄又夸奖了一番杨阳,说这孩子懂事,每天都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生怕多花了一分钱,费柴笑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特会为家人着想。”
当下办好了出院手续,费柴见天色已晚,又约请师兄吃饭,师兄也不客气,一句话就请动了,谁知正吃着饭的时候,师兄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了,说了好多的‘是是是,不会不会,哪能呐’等话,然后又说:“要和你们领导聊几句不?”然后又说了声:“好吧,再见”挂了电话笑着对费柴说:“小蕾的电话,生怕我敲诈了你,还说,就办那么点儿事儿你还想吃人家几顿啊。”
费柴听了笑道:“小蕾这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师兄问:“此话怎讲?”
费柴心想正好借这个当口把话说了,于是就说:“你是心理学专家啊,小蕾怎么想的,你会看不出来?”
师兄听了这话,有些黯然,喝了一杯酒说:“我怎么看不出来?只是我们俩在一起肯定不合适。”
费柴说:“这话说的我听不懂。”
师兄说:“爱情这东西,有时候不能太清醒了,我们俩都是一个专业的,那要是在一起了,彼此都太透明了。”
费柴叹道:“于是你就装糊涂,还故意当着她的面沟女气她?”
师兄说:“我怕明说伤她更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郑板桥说过,难得糊涂,糊涂糊涂,糊涂的东西有时往往是最好的。”
费柴心道:你倒是糊涂了,害得我躺着也中枪。但嘴上却随意的敷衍了两句就算过去了,那师兄也看出来这里头有事,但是他既然奉行糊涂理论,所以也就没问。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吃了一顿饭,大家又都喝了点酒,于是糊里糊涂的道别。
人逢喜事精神爽,费柴见杨阳的病情有起色,虽然只喝了三分酒,到也有七分醉,于是开房时就把身份证和钱都给了杨阳,让她去开房,结果开了门才发现,杨阳就只开了一间标间,虽说标间是两张床可毕竟现在女儿大了,还住在一间房了多有不便,于是就笑着对杨阳说:“知道你替爸爸省,可也不在乎这点儿啊。”于是也不顾杨阳反对,坚持着又去总台换了两间大床房,而且运气不错,门对门。
杨阳洗了澡又溜过来,跟他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害得费柴只得悄悄到对面去睡了。这丫头心里怎么想的,恐怕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少女情怀,就是如此。而费柴呢,毕竟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宁愿想的复杂,也别做的复杂了。
如此这般过了一夜,第二天驱车回南泉后,又在家待了一天后,才回云山。
才一上班,小刘主任就说:“费县长你可回来了,有个老头非要见你,都连续来了两天了,怎么劝都没用。”
费柴并未在意,总以为是又遇到老钱那样的缠访户,谁知下午上班时一个老头就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先开始没认出来,可随即就认出这不是赵老头嘛。
当初费柴曾经帮赵老头所住的小区解决了下水道堵塞的问题,今日见他又来,忙招呼他进来坐了,又半开玩笑地说:“这回又是哪里堵了需要我去疏通一下啊。”
赵老头忙笑着摇头连说:“玩笑玩笑。”然后又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包好烟来,毕恭毕敬地放在费柴的面前,费柴笑道:“赵大爷你这是干嘛啊。”
赵老头说:“办事啊,现在办事不都是这样嘛,见面先发一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