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轻咳了一声,景珊这才如梦初醒,道:“陆书记,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陆渐红将周琦峰签好的材料放到桌子上,道:“送材料给你的。”
景珊的眼神有些飘忽,道:“死相,尽说反话。”
陆渐红有些受不了景珊的这种姿态,夹着尾巴逃跑了。
在办公室里出了一会神,陆渐红很是享受这种暧昧,不过他也担心会玩走火,同盟关系如果突破到床上关系,那有可能自己就要被牵着鼻子走了,这个可玩不得。
下班时,跟关阳春一同下了楼,关阳春倒是知道醉仙偻在哪的,离这里虽然不近,但是他们出行大多是以车代步,走动得很少,正好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就这么走过去,也算是锻炼身体。
两人边走边聊,关阳春道:“渐红,其实吧,我觉得你搞那个工业发展,真的是出力不讨好啊,将来遇到的困难会很多。”
陆渐红笑道:“关哥,我这个闲不住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做成什么样子,只要能作出点贡献,自己也能心安理得。”
“你老弟高风亮节,倒是让我汗颜了。”关阳春笑了笑,道,“高副省长这一阵子跟你走得很近,鲁那边好像颇有微词啊。”
陆渐红笑道:“别人怎么想,我有什么办法。不过高副省长倒是个挺敬业的人,有机会的话不妨多接触接触。”
关阳春自然理解这话里的意思,不由微笑道:“老弟,我可真佩服你,这么快就把人拉过来了。”
陆渐红笑而不答,道:“白云杉是怎么回事?”
关阳春疑惑地看了陆渐红一眼,道:“怎么突然间提到这件事?”
陆渐红道:“老哥,你还记得安然被绑架的案子吗?我也不瞒你,这件事的主谋就是郭玉海的弟弟郭玉河。后来郭玉河暴毙,这案子就成了无头案。现在白云杉是因为杀了郭玉河才被抓的,你觉得呢?”
关阳春不由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你的意思是,郭玉河这么做是因为受了白云杉的指使,因为事情败露了,白云杉才杀人灭口?”
陆渐红点了点头。
关阳春又道:“郭玉河死了,白云杉也已经被抓了,也算是因果报应。”
陆渐红笑了笑,道:“说得也是,对了,白云杉现在关在哪?好歹同事一场,抽个空过去看看他。”
关阳春深深地看了陆渐红一眼,道:“兄弟,算了吧,人都关起来了,你也别再搞他了。”
关阳春一番好意,陆渐红心领了,不过他发过誓,搞他不要紧,但是搞他家人就不行。这笔账不会因为白云杉的入监而完结,以白云杉的人脉,只要不判死刑,出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白云杉啊,我倒是盼望你能有点能耐,早点出来!
陆渐红又道:“关哥,你说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关阳春笑道:“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我跟你直说吧,当初因为省委副书记的事情,我的心里还有点抹不直,可是后来一想,反正咱们是兄弟,你做跟我做有什么区别呢?不过说句实话,你现在可是红人,能照顾得上兄弟的可别跟我玩心眼。”
陆渐红哈哈一笑,道:“关哥,你是直爽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有我吃的,你不会饿着。”
两人互拍了一下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了没几分钟,林玉清的电话打来了,责怪地道:“陆书记,您在哪呢?去了车没见你人啊。”
陆渐红这才想起来林玉清说要接自己的事来,不好意思地道:“哎呀,林部长,真不好意思,刚刚跟关书记一起,忘了通知你了,我们正在去的路上,差不多快到了。”
放下电话,关阳春看着陆渐红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分别的意思,陆渐红在他的面前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请客的人给点了出来,看得出,林玉清这个组织部长也是陆渐红的人,难道这里面也有陆渐红的帮忙?
不一会儿,已经到了醉仙楼,车子就是比人快,到三零八房的时候,林玉清已经在厅前等着了——她自然不好在楼下的大厅里等着,给人看到影响也不好。
请二位领导进了来,林玉清让服务员给沏了茶之后,让她出去了,关阳春笑道:“林部长,不请自到,不会有意见吧?”
林玉清笑道:“关书记这说的是哪里话,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
林玉清又向陆渐红道:“陆书记,还有人吗?”
陆渐红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七点,道:“再等等吧。”
景珊虽然说不肯来,但是她并不是个傻瓜,林玉清是站在陆渐红这边的,摆明是同一阵线上的人,这顿饭她如果不来吃,那就是脱离阵营了,这可是立场问题。
七点整,景珊准时到了,一进来便向几位领导请罪:“对不起,对不起,让各位领导久等了。”
林玉清笑道:“既然认识到错误了,还是好同志嘛,不过有错必罚,这可是大方针,所以景秘书长可得要自罚三杯。”
这一晚,在座的几人心里都明白,虽然饭是林玉清请的,但陆渐红将大家召集到一起,是向大家宣布一个不用说的信息,那就是,从今往后,我们四个人是一体的,利益共存。
四人的级别相同,但是毫无疑问,以陆渐红马首是瞻,所以大家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也渐渐放松了开来,大有把陆渐红灌醉的意思。
结果可想而知,正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现在的情况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二女一男虽然把陆渐红喝得有点多,可是他们三个也没什么好样子。
第1204章达成共识
转眼间便是周末,周六一大早,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长江会所门前,不一会儿,一个穿着休闲T恤的中年人快步上了车,跟着车便急速驶离出去。
车上,陆渐红开着车,车后坐着周琦峰和高福海。
周琦峰笑道:“福海,真是想不到,我们还能在一起共事啊。”
高福海也笑道:“周书记,这证明我们有缘分啊。”
“老高,不得不承认,我们都老了,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了,要不了几年我们就该让贤了。”周琦峰发着感慨,有意将距离拉近。
高福海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也是微微一叹,道:“时光如梳,几十年的光阴一闪而过,回首这几十年真如南柯一梦,这时才忽然发现,什么恩啊怨的,在时间面前不堪一击。”
开着车的陆渐红轻轻一笑,道:“周书记,高省长,你们也太谦虚了,你们这个年纪可是正午时的太阳。”
“好你个小陆,拿我们这些老家伙开涮呢。”周琦峰难得表现出邻家大叔的一面,居然也可亲得很。
当年陆渐红在江东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的时候,可是被周琦峰穿了不少小鞋,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得到了这么大的改善,还能开这样的玩笑,像这种关系,即便是高福海跟龙翔天也不多见。看来没有绝对的敌人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车越驶越偏远,然后钻进了一座小山,又开了一阵子,在一条小道前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是陆渐红特别选好的,既安静又凉爽。
下了车,周琦峰便看到小道上隐约闪过几个人,便向陆渐红看了一眼,陆渐红低声解释道:“他们都是保卫人员。”
“前面车不好开了,只能步行了。”在这里,抛开职务,陆渐红就是个晚辈,从后备箱里拿出鱼具来,在前面带着路。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里轻泻进来,将地面上照得斑斑驳驳。
周琦峰背着手与高福海并肩而行,笑道:“老高,还记不记得上一次到野外来是什么时候了?”
高福海偏过头想了想,摇头道:“很遥远,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