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慌慌张张地道:“渐红,牛达出事了,有没有听说?”
“我知道了,正在想办法。”陆渐红叮嘱道,“林雨知不知道这事?”
“知道,是她告诉我的,正跟我在一起呢,上午警察上门找人了,这才知道。怎么会这样啊?”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照顾好林雨和牛不起。”
“我知道,渐红,这事你得想想办法。”
“正在想办法,我先挂了。”陆渐红收起电话,心下稍安,看来牛达还没有被抓到,只是他现在会在哪呢?
到了晚上,仍然没有牛达的消息,打黄蝉的手机也关机了,可能是没有电了,陆渐红不由心急如焚。
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陆渐红觉得什么都不做是坐以待毙,趁着牛达没有落入警方的手中,还是超前做点工作吧。
这件事能帮得上忙的只有公安厅厅长冯殿玉,但是陆渐红不觉得自己有这个面子,没有办法,只要去求赵学鹏了,只是不知道赵学鹏会是个什么态度。
电话里联系了一下,赵学鹏还没有睡,让他直接过去。
在去的时候,陆渐红的心里是七上八下,毕竟这不是正当的请求,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他这是无可理喻。
不出他所料,当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赵学鹏阴沉着脸道:“渐红,你哪根筋搭错了?这种事你也敢乱伸手?”
陆渐红苦笑一声,道:“赵叔,我也知道这事难办,可是他是我兄弟,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你糊涂!”赵学鹏毫不客气地说,“重感情是个优点,但要看什么情况,现在这种情况是重义气的时候吗?他这是犯罪,你如果为你朋友负责,你朋友也为你负责的话,他不应该找你帮忙,而是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陆渐红硬着头皮道:“赵叔,这事我也不指望他能安然无恙,我只是希望能大事化小,把处理减小到最低程度。”
赵学鹏沉着脸不吭声,陆渐红接着道:“这么多年,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只是在帮人要债的过程中,采取了极端的手段,主观上并没有绑架的故意。赵叔,我国法律主要是劝人改过自新,惩戒只是一个手段……”
“行了,大道理不用你来教我。”赵学鹏板着脸呵斥了一声。
赵瑾在边上听得清楚,插了一句话:“爸,那个牛达我跟他接触过,是个好人,他也就是失了一次足,给他个机会吧。”
陆渐红不由向赵瑾投过去感激的目光,赵瑾这根本就是瞎扯,她什么时候跟牛达接触过了?
赵学鹏瞪了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我小孩子,陆秘书长不也就比我大几岁,他不是小孩子?”赵瑾撅着嘴说。
赵学鹏叹了一口气,气道:“渐红啊,你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啊,算了,你先回去吧,我想想办法。”
“赵叔,谢谢您了。”陆渐红松了一口气,有他出面,冯殿玉那边的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况且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让牛达在三年以内就行了。
“渐红,那个什么牛达不会住在你那吧?”赵学鹏忽然道,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没有,赵叔,您放心,我还没那么糊涂。”陆渐红口是心非地说,如果不是牛达私自跑了,现在还真就住他那。
“那就好,你回去吧。”
赵学鹏摆了摆手,赵瑾很自觉地送陆渐红出了门。
走出门口,陆渐红低声道:“小瑾,谢谢你。”
“老土,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赵瑾随口的一说,让陆渐红的心为之一跳,唉,又多了一笔风流债,人啊,真不能欠太多的债啊。
赵学鹏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殿玉,是我,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冯殿玉接完这个电话,立刻打到了滨江,接电话的正是主办此案的庞小顺,庞小顺客观地介绍了一下案情,冯殿玉心里有了数。这事不涉及人命,要好操作得多,心里便笑了起来,能让赵学鹏欠自己这个人情,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啊,还真得谢谢这个牛达。
天亮的时候,陆渐红接到了赵学鹏的电话,只说了一句话:“主动投案,三年。”
听到这句话,陆渐红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知道这事让赵学鹏为难了,喉咙直觉堵得慌:“赵叔,麻烦您了。”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这样的事,只有一次,下次再有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赵学鹏的骂声中透露着浓浓的亲切,让陆渐红的眼睛刹那间湿润了。
第0612章两清
冯殿玉给陆渐红的期限是一周时间,一周之内牛达必须投案自首,否则承诺无效。
陆渐红很着急,他知道如果七天内牛达还没有表现出一个积极的态度来,那么迎接他的势必是法律的严惩。在如今这个现进的社会,一个没有强大背景和资金的人想要偷渡,那比登天还难。
转眼间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非但没有牛达的消息,连黄蝉也不见了人影,打她的电话依然是关机,陆渐红忽然冒出一丝不详的兆头来,他们两个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到了第三天晚上,黄蝉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陆渐红的住处,见到黄蝉,陆渐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美丽的女孩在短短的三天里瘦得脱了形,传神的大眼深深陷了下去,形容槁枯,一阵风便可以把她吹倒。
“黄蝉。”陆渐红只叫了她的名字,便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蝉疲惫地坐到沙发上,垂着头道:“他不肯走。”
陆渐红大喜道:“你找到他了?快带我去找他,事情要比预料得好一些。”
黄蝉猛地抬起了头,道:“怎么样?”
“好了,快带我去见他。”陆渐红已经等不及了。
黄蝉迟疑了一下,不过最终她还是相信了陆渐红和牛达之间的感情。
见面的地点是郊区的一个破工棚,牛达已经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如果不是那双还亮着的眼睛,陆渐红简直认不出来了。
看到牛达的处境,陆渐红不由鼻子一酸,眼睛便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牛达,哑着嗓子道:“兄弟,你受苦了。”
“哥……”牛达不善言辞,只叫出了一个字喉咙便堵住了,只有两行热泪才能表达出他的情感。
黄蝉的泪不由落了下来,这种兄弟之情,她一个女人是无法体验个中滋味的。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陆渐红松开了手,从一包烟里抽出一根点上,交给了牛达。
黄蝉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她的眼里,只有牛达才是最重要的,道:“你说事情要比预料得好一些,是什么意思?”
黄蝉的口吻听在耳朵里不怎么舒服,不过陆渐红没有心情跟她计较,道:“达子,听我一句话,回去自首,我已经找了人,最多三年,出来后你又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牛达还没有开口,黄蝉便跳了起来,冷笑着道:“原来兄弟是这样做的,亏你说得出口,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