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 第1566节

“别拿你自己说事。”马骏摇头道,“你是个意外,是由政治形势决定的。”

陆渐红不想过多地谈自己的事情,也没多大的意义,低声道:“蒋副主席今天说的有些省市浮夸风比较重,这话是不是有所指?”

马骏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想不通。”

“或许也就是随口一说,可能是我们太敏感了吧。”陆渐红显得有些言不由衷。

马骏也觉得如此,领导人说话向来都是大有深意,绝不会像他们两个坐在这里唠嗑,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马骏又道:“对了,那起爆炸案有了些进展,想不想听听?”

看着马骏吊儿郎当的样子,陆渐红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马骏笑着道:“人前人后都保持着刻板严肃,私人空间里再不放松放松,我们就提前进入老年了,这对于我们思维的延伸是非常不利的。”

陆渐红头疼得很,如果在这个话题上跟马骏争论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尾,这小子的口才是没有话说的,赶紧举起了手道:“我投降。说正事吧。”

马骏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却是只吸了一口就掐灭了,道:“不少人以为韩家随着韩副主席的退出,不敢说就此销声匿迹,但起码需要一些时间来重振旗鼓,但是如果这么认为的,大错特错。韩系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在重安,还有个人叫韩晓栋。”

陆渐红忽然打断道:“他不是在琼江吗?怎么到重安了?”

“就你会升职,别人就不会?”马骏白了陆渐红一眼道,“前一阵子人事调整的时候才过去的,重安市副市长,不过不是常委。这个人不怎么显山露水,选择在琼江团省委,更是不怎么抛头露面,很难进入别人的视线,现年三十九岁,虽然比不上你,但也算是个人物了。”

韩家的事情,陆渐红多少知道一些,但是是从韩青的嘴里说出来的,真假难辨,不过韩青似乎也在重安任市委常委、副市长,这个情况有点诡异啊。

第2352章往日恩怨

马骏忽然提到韩晓栋,再结合韩青跟自己说的话,陆渐红的心里就波澜起伏了。当初韩青在香港找到他,说起这件事是韩家所为,陆渐红是有些不信的,而对于韩青找上自己的用心更是有所了解。韩青是在押宝,押自己不会就这么淡出政治舞台,当自己重出“江湖”的时候,肯定是身居高位,即便是真的一蹶不振,他韩青也没有什么损失。

在陆渐红看来,韩青跟韩晓栋之间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不过这并不代表陆渐红就轻信了这起爆炸案是由韩晓栋一手策划的。原因无他,自己跟韩晓栋根本就不认识,又何来的怨仇?做任何事情都有动机,难道说韩晓栋是因为自己把韩青搞下台直接影响到韩副主席的政治命运?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实在太可笑了。

但是此刻马骏又提及这个人物,难不成真的是这小子?

陆渐红回想起在上嘉发生爆炸案时的点点滴滴,怎么也无法跟韩晓栋搭上关系,任他想破脑壳,又怎么会联想到一个自己根本就没有打过交道的人呢?

马骏接着道:“这个案子一直是我的心病,如果不破了,可能会成为我最大的遗憾。陈亮也一直在查,可是都没有什么线索。”

陆渐红笑道:“马哥,你也不必太介怀了,这世上无头悬案多了去了。”

马骏笑了笑,道:“不过这案子一周前有了新的进展。在省公安厅自杀的那小子已经查出了身份。不得不说,这狗日的是精心策划的,指纹都磨掉了,不过经过牙齿的对比,还是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叫陈志顺,琼江工业大学毕业,毕业后在某军工厂待了几年,后来由于父母在一次车祸中身亡,就辞了职。”

陆渐红道:“那又怎么样?”

“你的性子太急了,这样怎么能干领导呢?”马骏不失时机地批评了陆渐红两句才接着道,“韩晓栋也是琼江工业大学毕业的,跟陈志顺是同班同学,这一点证明了什么?”

“能证明什么?”陆渐红不以为然道。

马骏还有话说,淡淡一笑道:“如果陈志顺就在琼江跟韩晓栋一起搞了个产业,你认为呢?”

“那也不能证明陈志顺是受韩晓栋指使的。”陆渐红摊开了手道,“马哥,还有什么,一起说出来吧。”

马骏挠了挠头:“暂时就这么多。”

陆渐红笑着道:“马哥,这些都不代表什么,即使有可能,我想问的是,韩晓栋有什么动机呢?”

这一点显然也在困扰着马骏,陆渐红和韩家的一些恩恩怨怨他只是略知一二,但如果说韩晓栋为韩家复仇,这简直就是扯蛋,这个动机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可是陈志顺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远千里地跑到上嘉来制造一起爆炸案呢?

“我也就是把案子的进展情况给你说说,你自己也分析一下。”马骏把烫手山芋交给了陆渐红,又道,“陈亮已经安排人到重安去了解情况了。”

陆渐红笑道:“这是你们上嘉的事情了,跟我没关系。”

“你心胸真够宽广的啊。”马骏讽刺了陆渐红一句,不过正如陆渐红所说,他离开了上嘉,那么上嘉的事情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当初离任的时候,中纪委也对他在任期间进行了审查,任何问题没有,还有什么关系呢?

这件事陆渐红并没有去多想,不管怎么样,事件已经过去很久了,恩也罢,怨也罢,那一炸已经烟消云散,而且陆渐红也不认为那起爆炸是冲着他来的,如果是有,那无非是想制造混乱,其目的具有多重性,此案不破,无解。不过韩家两兄弟同在一个地方任职,这倒是个比较罕见的情况。当然,陆渐红绝不认为是为了加强对重安市的控制,恰恰相反,这说明韩青的话有几分真实性,应该说这两个人是处于一个竞争的位置,说大一点,可能是相互制约,否则高层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形的发生。有趣啊。

“陆校长,这一次的厅级研究生班报名不少啊。”副校长王玉珊近来与陆渐红相处融洽,而整个党校也在陆渐红的掌管下显得井井有条,王玉珊跟陆渐红之间隔阂尽消,所以到他办公室来的时候也显得随便得很。

“老王,这可是好事啊,这证明了我们广大干部还是热衷于学习充电的嘛。”陆渐红这一阵子已经学会了打这种官腔了,喝了口茶撂下了这句话。

王玉珊笑道:“陆校长,这一次新开班的开班典礼上,你可得去说两句,我可是听到有人抱怨陆校长不亲自授课啊。”

陆渐红失笑道:“老王,真的假的,我这水平去讲课,贻笑大方了。”

“陆校长,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以你的资历,谁敢质疑你的水准?”王玉珊笑道,“陆校长,这个社会是发展的社会,我觉得咱们党校不仅仅是提高领导干部的学术修养和理论素质,领会吃准中央相关的政策精神,更需要理论联系实际,把所学的东西灵活运用到发展经济的事业当中。说句不中听的实话,在这一点上,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泄气得很啊,说起上课自然没有问题,但是说到发展经济,我们几个只是纸上谈兵,还真是不行,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上课的时候,被几个市长问得一愣一愣的,真有哑口无言的感觉。陆校长,这个方面我们不如你,要不明天的课你给去把把脉?”

陆渐红险些没笑出声来,原来这老王是来搬救兵来了,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有失偏颇,但是不能联系实际,仅靠理论确实站不住脚,虽然几位副校长都有过基层任职的经历,但是时过境迁,当年的一些做法放到今天来根本不管用,至于那些上课的老师,他们又何曾从事过经济发展的真正实践?

“你把教材拿来我看看,我好准备一下。”

第2353章破茧

“爸真的接受了龙港集团的条件了?”卞赋刑松了松胸前的几粒扣子,让冷风直向脖子里面去吹。

对于二弟的惊讶,卞赋蓉倒是显得很理性:“就目前的情形而言,接受龙港集团的条件是最好的选择。”

原因很简单,宏基药业已经是过去式,随着宏基药业而去的不仅仅是卞小强这个董事长,还有很多很多。不过卞小强重新执掌换汤不换药的龙港药业,应该说是得心应手。对于公司的员工来说,毫无影响,企业换了谁来当老板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他们还有就业的机会,待遇甚至比以前还要略高一些。而卞小强在管理宏基药业期间,跟员工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其突出的工作能力也深受员工所钦佩,因此他重回公司各项工作都轻车熟路,不过唯一有些尴尬的是身份角色的转换,虽然他还是总经理,但是却是龙港集团的人,换言之,就是替龙港集团打工的。这一角色的转换,卞赋刑真的担心他接受不了,虽然卞小强已经被罢免了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身份,但是他毕竟曾经有过辉煌,他的心态会不会失衡呢?

“赋刑,你还是不了解爸。”卞赋蓉拂了一下耳际的发丝,目光中略有些恍惚,“爸向来是个坚强而有韧性的人,能理智地接受龙港集团的娱乐,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我想,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多久,爸肯定另有打算。”

说这番话的时候,卞赋蓉心头颇有一些苦涩之感,想到公司发生的种种事情,便有做梦一般的感觉。有谁能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父亲坦诚相待的结拜兄弟呢?不过对于父亲的心思,卞赋蓉也是在猜测,在事情发生之后,父亲的表现让她很担心,一边是被自己最亲的兄弟出卖,一边还有承受着丧子之痛,父亲的年纪已经大了,六十出头的人,还能拼搏多久?

“爸能正视现实是好事,不过据我所知,龙港集团的来头不小啊。”卞赋刑对龙港集团也收集了不少资料,全球三十强企业安氏集团跟龙港集团不仅仅有着业务关系,两位老总之间的私人感情似乎也不一般,而京城市委书记的儿子在里面也占着49%的股份,这一商一官融合到一起,注定这个企业将来的发展历程要比别人快上一步。在卞赋刑看来,龙港集团既然对父亲发出了邀请,那就不担心父亲出什么妖蛾子。况且给卞小强做副手的都是来自于龙港集团总部的人。如果卞小强真有什么小动作的话,在龙港总部的人熟悉了相关的管理之后,踢开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知道为什么,卞赋蓉在听到安氏集团的时候,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了陆渐红的脸庞来。两次接触,情形都比较微妙,但是作为一个敏感的女人,卞赋蓉还是能够察觉到陆渐红目光中的灼热的,但是他的表现却是理智的可怕。换了寻常之人,自己作出的那副诱惑之态,恐怕早已经乖乖就范,可是陆渐红却不一样,非但能够很好地控制住欲望,还能实施反击。

卞赋蓉对陆渐红非常畏惧。

这种感觉,卞赋蓉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包括那次无疾而终的租房。卞赋蓉有一个直觉,那就是安氏集团和龙港集团的合作并不是表面上的业务发展这种简单关系。她的思维很简单,孟佳——安然——陆渐红,这三者之间会不会是一个循环的关系?

不过她也清楚,在这个时候去考虑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现实意义,其实抛开企业家的光环,干一份工作,拿一份薪资,要轻松多了。宏基药业在发展的过程中,手中也积累了一笔资金,可以保证衣食无忧,又何必再争个头破血流呢?做实业,要想成功,靠的是机遇和实力,现今的机遇已经过去,父亲年事已高,也拼不了几年,卞赋刑对经商没有兴趣,自己在经过这次的打击之后,雄心不再。从这个心态上来说,依赖于父亲卞小强的拼搏,显得苍白而可笑。重头再来只不过是一个口号,喊一喊,鼓舞一下自己,仅此而已,不会对现实产生任何变化。

“大姐,没有了事业的束缚,我看你该找个对象,成个家了。”卞赋刑转换了一个话题,对于宏基药业他真的不想再多谈,虽然他不热衷于经商,但并不代表不关心父亲公司的发展,只是此刻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一场恶梦,在处心积虑的打击面前,这才看出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个上市企业是多么的渺小,再加上三弟因为此事而带来的死亡,都成了卞家心头的一块伤疤。

卞赋蓉吁出一口气,笑了笑道:“感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切随缘吧。”

卞赋刑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个大姐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曾经有过一段沧桑的感情,付出了不少,得来的却只是遗憾和伤痛。自此以后,卞赋蓉的感情世界便结了一层厚厚的茧。这个茧什么时候才会打开,或许连卞赋蓉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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