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陆渐红脑子一愣,摊上这么个大美女邀请自己陪着走走,岂非是人间一大爽事?不答应的是傻子,陆渐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镇政府门前的绿化大约有三四亩地,绿化很好,是标准的府前广场,每到晚间都会有人来跑跑步锻炼身体,现在是夏天,来的人更多了,陆渐红和高兰并肩走着,高兰沉默着,缓缓向前,陆渐红敏锐地感觉到高兰的情绪有些不对,却又无从问起,只好也保持着沉默。
不知不觉间,他俩已走上了街道,今晚很热,即便有风吹来,也夹杂着夏天所特有的粘乎乎的气息。陆渐红稍稍偏过头去看高兰,恰巧这时高兰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相汇都匆忙地转开头。陆渐红心中暗道:“这丫头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不过随即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第一,昨晚遇到的那个叫李飞与她的关系明显不一般,第二,自己与她只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陆渐红不是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当他正确认识自己之后,他的心态便端正了许多。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一声暴吼:“高兰!”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李飞满脸愤怒地从一个店面里冲出来,指着高兰骂道:“我就知道你跟这小子在一起!”
高兰的脸也是白,然后胀得通红,跟着恢复了常色,平静地道:“我就是跟陆委员在一起,那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高兰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李飞的额头暴起了青筋,狠狠看了陆渐红一眼,猛然一拳砸向陆渐红的面庞。
陆渐红一听高兰的话就知道坏事了,不曾想李飞立即发作,脸上便挨了一拳,好在他在校拳击队待了几年,功底挺深,并没什么大碍,只是火辣辣地疼,忙向后一退,道:“李飞,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操你妈!”李飞根本不理陆渐红的解释。
“李飞!”高兰怒气冲冲地拦在了陆渐红身前,“要打你就打我!”
李飞指着高兰身后的陆渐红道:“是男人的就跟我单挑!”
陆渐红虽说年纪还不大,却已不是刚刚走出校园的毛头小伙子了,并没有因为挨了李飞一拳就火冒三丈,冷静地道:“李飞,你听我说。”
李飞哪里能听得进去,却听高兰道:“李飞,你再胡来,我告诉你舅舅。”
这句话比什么都灵,李飞恨恨地跺了跺脚,冲陆渐红撂下一句“走着瞧”,又痛心地看了一眼高兰,这才离开。
“陆委员,真对不起。”高兰觉得莫名其妙地将陆渐红扯进来,还让他挨了打,心里很是歉疚。
“你的朋友太冲动。”陆渐红苦笑着摸了摸依然有些火辣的脸,他能说什么呢?
高兰的脸忽然热了起来,低着头不再说话,陆渐红见有些冷场,笑着说道:“高兰,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委员,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高兰依然垂着头。
“没有没有,我确实是有事,我两天没换衣服,身上都快臭了,我得去买衣服。要不……你陪我去买?”陆渐红见高兰一副愧疚的神色,心不由软了下来。
他心里确实有气,这什么跟什么嘛,莫名其妙地被误会了,如果真如高兰所说,那挨一拳也算值得,可是他连手也没有牵一下,未免太得不偿失。
偷眼看了高兰一眼,洁白的皮肤,小巧的鼻子,一张瓜子脸,那是正宗的传统美女。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女朋友倒也不错,陆渐红有些意淫。
第0020章流言
“舅舅,有件事你得替我出气!”李飞打通了王建双的电话,将陆渐红与高兰的事说了,道,“舅舅,我打听过了,陆渐红这小子是你的手下,你得帮我收拾他。”
“瞎胡闹,这谈恋爱的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小飞,不是我说你,你也得收敛一些了,成天花天酒地的,哪有一点点老师的样子。”
“舅舅,不是我无理取闹,是这小子横刀夺爱……”李飞的话还没说完,王建双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不要说了,这事等我回来再说。”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呀?”
“明天晚上。”
王建双是高河镇的镇长,在浙江招商引资已经快半个月,拜访了五位老板,运气不错,有一位答应到洪山县来看看,所以王建双的心情很好,邀请老板到KTV唱歌,李飞打电话的时候,他正与一个陪唱美女手把手地唱《都是月亮惹的祸》,握着柔软的手,他的思维都集中在下身了,根本没把李飞的话放在心上,根本没有想到李飞等不到他回来就采取了措施。
第二天一早,陆渐红便召集文广站全体成员开会,丘一明站长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将开办《今日高河》栏目所需要购置的设备清单列了出来,陆渐红在网上查了价格之后,便自信满满地到财政所去请款,哪知财政所的会计说:“陆委员,段所长没有交待有这笔支出款项呀。”
陆渐红微微一愣,道:“陈会计,这笔款项是县委宣传部的专项资金,是宣传上争取过来的,麻烦你帮我查查。”
陈会计露出为难之色道:“陆委员,这让我真的很为难,要不你到段所长那问问?”
段长江三十多岁,是个很圆滑的人,陆渐红在高河党政办的时候他便已干了好些年的财政所所长,两人来往甚多,关系非常要好。陆渐红径直推开了五楼段长江的门,段长江正在接电话,见陆渐红进来,捂着嘴巴向电话里低低说了句话,便挂上了电话,然后起身笑道:“陆大委员光临,有何贵干?”
陆渐红与他相识已久,闹得很熟稔,老实不客气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道:“我来请款。”
“请款?请什么款?请款单呢?”
“这还要什么请款单?在宣传部争取的资金不是打到财政账户上了?”
段长江笑了笑道:“我的陆大委员呀,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钱一到财政账户,就等于是财政的钱,每笔开支都需要王镇长点头的,你现在两手空空跑来请款,一没请款单,二没王镇长的签字,你叫我怎么给你?”
“我自己争取来的宣传资金自己还不能用?”
“你小子真是越过越糊涂了,财政是王镇长把的关……”段长江刚说一半,陆渐红已站了起来,气呼呼地道,“妈的,钱打入财政账户的时候怎么没把关?”
段长江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财政制度就是这样,要不你请示下王镇长?”
“我请示个……”陆渐红硬生生把“鸡巴”收了回去,跟段长江吵没多大意思,这件事看来还得请黄书记出面才行。
陆渐红离开财政办,直接去了书记办公室,将事情给黄福林说了,黄福林沉吟了一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段长江道:“长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段长江来到黄福林办公室,瞥了陆渐红一眼,正襟危坐,道:“黄书记找我?”
黄福林点了点头道:“宣传工作上需要动一笔资金,这笔资金是陆委员在宣传部争取来的,我听说是专款专用,你有什么意见?”
段长江额头有了些汗,道:“黄书记,按理说陆委员用这笔资金没什么问题,只是……”黄福林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那就这么定了吧,陆委员,你跟段所长去吧。”
陆渐红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段长江跟在后面,直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才叹了口气,陆渐红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说道:“怎么了?书记发话你还担心什么?”
段长江回身将门关好,然后拉着陆渐红坐下,压低声音说道:“你虽然在高河工作过,可是你却不知道其中的情况。”
陆渐红大奇:“什么情况?”
“你知道以前的书记吧?”
陆渐红当然知道,以前的书记姓白,工作能力、领导艺术都很一般,属于平庸型的干部,不过就这么一个人却犯了一个官场大忌——嫖娼,被纪委抓了个正着,彻底退出了政治舞台。只是陆渐红不明白段长江怎么忽然间提到他了。
段长江的声音更低,显得很谨慎:“兄弟,这事我就这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可别到处宣扬,更别说是从我这里听到的。其实我根本不应该和你说这个的。”
段长江神秘兮兮的模样更是让陆渐红奇怪:“你就说吧,什么了不得的事,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看在咱们交情不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白书记虽然没什么工作能力,但你想想,作为一个党委书记,还用得着去嫖娼?即便是去嫖娼,怎么会那么巧被纪委抓了现行?其实他是受了陷害,而这个陷害他的人就是……王镇长。”
陆渐红吃了一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