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 第1020节

何尔蒙已经喝得有点多了,酒是好酒,客也是周波请的,地方倒不是在酒店,只是一个中档的酒店。

周波递过去一根庆东产的地方烟,道:“少喝点,少喝点。”

何尔蒙翻着眼道:“老表,喝你点酒就心疼了?”

周波失笑道:“我有啥心疼的,你能喝多少酒?我只是怕你喝多了。”

何尔蒙酸溜溜地说:“反正是老共的,不过我也喝不了你多少酒了,过一阵子我就要去香港了。”

“去香港发展?不错啊,唉,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香港了。”周波又为何尔蒙倒了一杯,杯子不是小的,却是大的玻璃杯。

“你不是让我少喝点吗?”何尔蒙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因为要去香港了,说话不是太中听。

周波笑道:“你要去香港,咱们兄弟不知多久才能再聚一回,那当然要多喝点,算是恭喜你,来,干。”

半大杯下去,何尔蒙的舌头有些发硬,道:“老表,其实我……我知道你对我挺……挺好,也帮……帮了我不少忙。”

周波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帮兄弟帮谁?只是你老表我能力有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也有限得很,以后去了香港可别忘了我这个老表。”

“不……不会的。”何尔蒙挥舞着手道。

周波又道:“小蒙,去香港是做生意还是定居?你哪来的钱啊。”

何尔蒙斜了一眼周波,并不疑有他,喘着粗气道:“姐……姐夫给的。”

“你姐夫?”周波的额头略皱,道,“是郭玉海吧?他不是跟你姐离婚了?怎么还会给你钱去香港?”

何尔蒙龇着牙笑道:“他……他欠我姐的。”

何尔蒙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他们离婚的原因,这让周波不由大是惊愕。原来,三年前,某市教育局副局长想做教育局局长的位置,找到了郭玉海,当时郭玉海并没有说什么,那个副局长便送了四十万,只是这钱并没有直接交到郭玉海的手上,而是由其妻也就是何尔蒙的姐姐何珊经的手。不过由于该市教育局的常务副局长找到了另一个更强硬的关系,郭玉海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没想到的是,那个副局长心里极不平衡,——四十万打了水漂,恐怕也没有几个能平衡的,于是便写了匿名信举报郭玉海收贿的事情。

当时闹得风风雨雨,省纪委查得也比较紧,何珊为了保全丈夫,主动交待,那笔钱是她收下来的,丈夫根本不知道。此举大有把事情硬扛下的意思,同时郭玉海也动用了大量的关系,虽然没有再继续查下去,但是何珊却是保不住了,判了之后,何珊在狱里向郭玉海提出了离婚。郭玉海知道她这是不想给自己拖后腿,可是何珊替他把什么都撑了下来,再跟她离婚,那自己就是头超级白眼狼了。可是他不同意离婚,何珊就在牢里绝食,实在没有办法,郭玉海只得跟她离了婚,可是离了之后,他也没有再娶,在他的心里,何珊仍然是他老婆。他就在等何珊出狱,一出狱他就跟她复婚。所以,他对何尔蒙这个小舅子也是照顾有加。

当然,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对郭玉海的升迁还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三年多来,郭玉海一直是原地踏步,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是没什么希望了。

周波没想到他们离婚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不过他对郭玉海这个表姐夫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主要是因为他太阴了,自己也够阴,可是跟他比差得太远了。因此也没有什么来往,更谈不上感情了。

周波故意善意提醒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要是帮你,早就送你去香港了,怎么到现在才帮?会不会玩什么花招?”

何尔蒙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向周波勾了勾手指头,道:“我告……告诉你,其实我去……香……香港是……”

周波正竖起耳朵听下去,却是没了下文,再看何尔蒙,居然已经睡着了,再怎么摇他都是不醒,周波不由懊恼不已,这酒真不是好东西,早知道这一杯就少倒一点了。

何尔蒙鼾声大作,周波知道想从他的嘴里套出下面的话,错过了今晚,那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尤其是何尔蒙在最后说的那句话更是勾起了周波的兴趣,其实什么?是去干什么?还是事出有因才去香港?

周波又推了何尔蒙一把,何尔蒙的鼾声停了一停,嘴里嘟囔了一句,又睡了起来。

这时,何尔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大作,周波瞥了一眼号码,上面显示着郭玉海的名字。

周波推了何尔蒙一把,道:“接电话。”

何尔蒙哪里能醒,根本不理,电话很快不再响,周波想了想,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何尔蒙没说完的话给挖出来,心中一动,将何尔蒙的手机关了,然后扶着烂醉的何尔蒙出了饭店。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上车的时候,周波故意把放慢了脚步,让何尔蒙多淋点雨。冰凉的雨点对解酒虽然起不到作用,不过却是可以让人从沉醉中醒来,何尔蒙睁开惺忪的双眼,埋怨道:“老表,你怎么让我淋雨呢。”

周波笑道:“谁叫你醉成这个样子,要扶你出来,只能走慢点了。”

正说着,周波的手微微一松,何尔蒙便跌倒在地,顿时身上一片污秽。

何尔蒙挣扎着爬起来,周波道:“瞧瞧,算了,去我那换套衣服吧。”

在周波的宿舍里,何尔蒙已经换过衣服,被雨淋了一下,酒意似乎消褪不少,周波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道:“来点啤茶漱漱口?”

在啤酒和白酒的冲击下,何尔蒙刚刚升起的一丝清醒再一次沉沦了,周波终于如愿地套出了何尔蒙的话!

第1459章资料到手

何尔蒙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揉着胀胀的太阳穴,看到周波正从外面进来,不由道:“老表,我怎么在这?”

周波看了一眼墙角堆着的空啤酒罐子笑道:“还问我?昨晚不是你硬要过来喝啤酒的?”

“我……没跟你说什么吧?”何尔蒙挠着脑袋有点心虚地问道。

“还没说什么?”周波笑道,“说得可多了!”

“我都说什么了?”何尔蒙略有些紧张。

“还不是你那些风流韵事。”周波哈哈笑道,“我都听了不知多少回了,你还跟我一个劲地说,觉都不让我睡。”

何尔蒙看了周波一眼,没有什么异常,道:“昨晚酒真的喝多了,头到现在还疼。”

周波道:“那你再睡会吧,我先去上班了。”

陆渐红很快便得到了这一手信息,真没想到郭玉海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另外何尔蒙要来香港,却让他灵机一动了,在甘岭不好解决的事情,正好放在香港。

于是他让周波该干什么干什么,其他的事不要过问,至于香港警方,他调查他的,陆渐红也不去多问。现在在没有十拿九稳的情况下,陆渐红的应付之策就是按兵不动,否则只会让郭玉海把龟头缩到龟壳里,再让他伸出来就难了。

陆渐红也略感头疼,大觉自己做人有其失败之处,在甘岭,他居然有两个半对手,一个汪含韵,一个郭玉海,另半个则是鲁寒星。

不过现在“对手”这两个字已经不大妥当了,郭玉海动了杀机,汪含韵估摸着也情愿自己死了才好,这真他妈的像电视剧一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汪含韵没有闲着,高兰那边的神秘力量令他停止了行动,但是他却打听起陆渐红以前在各处任职时的情况来。

不得不说,汪含韵举一反三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他认为既然陆渐红吃了窝边草,估计不会只有高兰一个,这个想法虽然有些牵强附会,但现实就是这样,还真给他误碰误撞上了。

当然这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得定的,但也没有花多长时间,在陆渐红的老家洪山蹲点了一阵时间以后,汪含韵得来的消息是,一对叫孟佳和孟遥的母女跟陆渐红家走得很近,怀疑关系不一般。

汪含韵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凭直觉,这个孟佳跟陆渐红的关系大有问题,可关键问题是,洪山县是江东省的,自己这个省委书记鞭长莫及,根本无从下手。一切只得从暗处着手。

正在焦虑于该怎么切入的时候,陆渐红为期一个月的香港培训已经结束了。

回来的第二天,陆渐红去了趟汪含韵的办公室,向汪含韵汇报了在香港的培训体会,这是必须要做的姿态,表面文章肯定要做一做的。

汪含韵听了之后,笑道:“看来陆书记这一趟是不虚此行啊,希望陆书记能够学以致用,将在香港学来的先进经验和方法用于工作中,开创出我省工作的新局面。”

一番堂而皇之的对话以后,陆渐红不再多留,不过在出来的时候,他察觉到梁恩东看他的目光与往常有些不同,事后陆渐红仔细想了想,才发觉那目光是代表着一种淡然,没有了第一次见到时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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