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 第788节

听到陈庆东这句话,柳泉兵和冯元军都不禁愣住了!

他们已经对困难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却完全没有想到陈庆东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替他们解决资金问题!

在激动之下,柳泉兵结结巴巴的说道:“陈书记,你……”

陈庆东开玩笑道:“怎么?柳厂长,你还怕我放你鸽子吗?非得立刻拿到现钱才行?”

柳泉兵连忙摆着手说道:“不是!不是!陈书记,我怎么敢有这个想法?”

陈庆东笑道:“哈哈,柳厂长,我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

这时候,陈庆东看到柳泉兵和冯元军都一脸愣住了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他们感觉到了歧义,便又笑道:“你们放心吧,资金的事,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你们现在就回去按照你们的计划加紧工作吧,资金我来负责,一定会按时给你们到位,但是市场由你们来负责,不要让我失望。”

这一次,柳泉兵和冯元军已经完全明白了陈庆东的意思,忍不住都激动的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是,陈书记!”

送走柳泉兵和冯元军之后,陈庆东让通讯员高博通知其他各位在家的领导,召开了一个临时的书记办公会。

虽然这件事他已经拍板了,但是按照规定,这种大事必须要通过党委会的决议,所以他先才先开书记办公会,统一了意见之后,再上党委会通过这件事,在该走的程序走一遍。

很快,吴振山、张仲德、尹祝山,以及组织委员陈飞就来到了陈庆东的办公室。另外,由于这件事涉及到财政,所以把副镇长吕长松和财所所长于中秋也叫了过来。

陈庆东向大家通报了白湖酒厂的情况,并且提了自己的意见之后,会议室里众人一个个神情复杂,却没有人主动搭腔。

陈庆东已经料到了会有这种局面,便又说道:“白湖酒厂的情况,咱们大家都了解,企业要是再按照老路这么发展下去,肯定是不行了,厂子里的职工不知道都已经闹了多少次事了,而想要对它进行改制,却又一直改制不成功。我总不能看着这个有着三十年历史的老厂长烂在我的手里,所以我认为,应该搏一搏。”

大家还是都不说话,显然是大家对这件事都不太看好。

陈庆东淡淡一笑,道:“说说吧,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如果开会的时候都不说自己的想法,那什么时候才说?”

吴振山已经领教过陈庆东的“独断专行”,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再改变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说反对的话了,便首先说道:“陈书记,我认为这么做有风险,但是值得一试。白湖酒厂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如果不让他破产,也只能用这个法子激一激了!只不过,从哪里弄来这笔资金,可是个麻烦事。按照他们这个做法,启动资金我看至少要在五百万以上,咱们镇财政是不可能负担的起啊。”

第七百八十二章 强压指标

陈庆东见吴振山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提到了资金的问题,便说道:“吴镇长,我也知道咱们镇财政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所以我准备从其他方面筹集资金,主要方式就是通过从银行贷款和引入战略投资,只要白湖酒厂能一炮打响,那么以后的事就好说了。”

吴振山还是颇为担心的说道:“以白湖酒厂的这种情况,恐怕没有银行愿意贷款给他们啊!”

陈庆东看了看吴振山,道:“至于资金的问题,咱们放到后面再谈,现在,咱们主要说一说对于这件事的意见。”

吴振山意犹未尽,却也只好知趣的闭了嘴。

这时候,张仲德说道:“我倒是觉得以白湖酒厂现在这个情况,挺值得拼一拼的,如果白湖酒厂能够焕发第二春,咱们所有人都会跟着受益啊。”

由于吕世静不是书记办公会成员,陈庆东也没有专门叫他过来开会,所以除了陈庆东、吴振山、张仲德三个人还能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之外,其他人几乎全都是“举手委员”,根本就不会提出来什么意见,只不过是随波逐流,领导说什么,他们就支持什么罢了。

这件事便很顺利的在书记会上得到了通过。

会后,陈庆东又把吴镇长、吕长松和于中秋单独留了下来,接着讨论资金的问题。

“我准备从咱们镇农信社贷出来几百万投入到白湖酒厂中。”陈庆东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就怕以白湖酒厂的情况,农信社也不愿意放款。毕竟,他们银行也是要盈利的,以白湖酒厂的那个破厂子做抵押物,估计银行看不上。”吴振山说道。

“咱们镇的农信社去年给县里的宏盛毛纺厂贷了一大笔钱,大约有四百万,谁知道今年宏盛毛纺厂今年的经营还不如往年,最后竟然破产了!而且他们还涉嫌重复抵押,厂房和设备早已经被更早一步得到消息的国有银行给查封了,咱们镇农信社行动的太晚,连一根毛线都没有捞着,只能等着法院宣判的时候能分一点钱。但是,据说宏盛毛纺厂的贷款金额有几千万,除了欠银行之外,还欠了一些有背景的投资机构,到时候就算是银行宣了判,就凭宏盛毛纺厂的那点破资产,估计也轮不到咱们镇农信社什么事了,这四百多万也就算是打了水漂了!为了这事,农信社主任付洪江简直愁坏了!这个时候,再想让他给白湖酒厂贷款,简直是难如登天!”吕长松也摇着头说道。

陈庆东见他们尽说泄气话,便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从咱们镇的农信社都贷不出钱来,那让农信社在我们镇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农信社吸收的都是当地老百姓的存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支持本地的发展,现在倒好,他们不经过仔细审查,就往宏盛毛纺厂放款四百万,导致现在连本钱都收不出来!但是现在轮到咱们镇的企业需要资金注入了,他却不想掏钱?呵呵,长松,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直接去找那个付洪江,如果他不同意,你就问他为什么能支持别的企业,就不能支持咱们本地的企业!如果他说不支持,那你就再问他,他们农信社在咱们镇设这个营业点,意义何在?就为了吸引咱们镇老百姓的存款,去给外地造福吗?!”

吕长松没想到陈庆东竟然把这个棘手的任务交给了自己,不由得十分后悔刚才自己的多嘴!只不过,现在陈庆东既然已经开了口,自己再想拒绝估计是不可能了!

但是,吕长松又知道自己去找付洪江,十有八九要碰个软钉子,便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陈书记,你别生气,其实我挺了解付洪江的,他是个老实人,以前也对咱们镇的企业有很大帮助,这一点,吴镇长和于所长都能作证。”

吴振山和于中秋自然都不会公然对付洪江落井下石,便都替付洪江说了两句好话。

吕长松又接着说道:“要是白湖酒厂的情况但凡好一点,我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得让付洪江给贷款!但是,陈书记,我也不是不愿意接这个工作,只是……只是,以白湖酒厂现在的情况,我确实没有把握让付洪江放款啊!陈书记,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付洪江,毕竟农信社也不是他自家开的,说放款就放款。他每放一笔资金,也是需要上级领导审查的,如果出了事,他也得滚蛋啊。”

陈庆东当然了解这些情况,他摆出这个态度,只不过是为了给吕长松施压而已,便武断的挥了挥手,说道:“我不想听困难,只想看结果。如果这件事没有任何困难,我又何必让你这个副镇长亲自去做工作呢?”

吕长松有苦说不出,只好沉默不语。

陈庆东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难为吕长松了,便又说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长松,其实我也知道你去做这个工作有点难度,但是白湖酒厂现在确实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咱们要是不想办法,谁还能想办法?这样吧,本来柳泉兵给我估算了一下,白湖酒厂想要盘活,大约需要800到1000万启动资金,本来,我是准备全部从咱们镇农信社贷款的,但是你既然说的这么有难度,那我就给你降低一半金额,你只需要从农信社贷出来400万就行了,这跟他们放款给宏盛毛纺厂的金额一样。”

吕长松更加恨不得要打自己的嘴了,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嘴欠,非要说宏盛毛纺厂的事?而且,还要把他们的具体贷款金额都要说出来?!

这一刻,吕长松深深感受到了“祸从口出”四个字刻骨铭心的含义!

陈庆东又接着说道:“长松,你先按照我说的这个金额去跟付洪江接触,要是付洪江实在不同意,那咱们就以镇政府作担保!要是还不行,那你就跟他说,我亲自就跟他谈!”

吕长松见陈庆东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而且又提出以镇政府作担保,那么这事也就未必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便只好说道:“好吧,陈书记,我尽力去做!”

陈庆东纠正道:“不能是尽力去做,而是必须要完成才行。另外一点,就是要求放款要快,从今天算起,最多半个月吧,我不管付洪江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把钱放出来!”

“半个月?”吕长松愕然的说道,“陈书记,这个时间也……也太短了吧!”

“短吗?”陈庆东反问道,“县电视台的竞标大会可是只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始了,白湖酒厂希望能以这个春节来打开市场,你算算还有多少时间?如果不是你刚才说了那么多难度,我还准备把时间给你压缩到一星期呢!长松,这几天,你就什么工作都不要做了,专心一意的做这件事,有什么进展随时想要汇报。我绝对不能容忍到了我规定的时间点,你却给我说一分钱都没有贷到的情况发生!”

吕长松只好无奈的说道:“是,我明白了,陈书记!”

安排好了吕长松的工作,陈庆东又问吴振山和于中秋:“吴镇长,于所长,你们还有什么找资金的途径吗?”

吴振山和于中秋都苦笑着摇头,吴振山又说道:“前段时间,咱们为了筹集陈桥中学重建的资金,都已经被逼上梁山了,现在真的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陈庆东本来也没有指望他们,便道:“行,那就这样吧,长松去专心做你的工作,吴镇长和中秋如果有了什么法子,咱们也随时商量。不管怎么样,咱们这次一定要竭尽全力支持白湖酒厂的复兴,如果成功了,我一定会向县领导给各位请功!别的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去忙吧,对了,中秋再留一下。”

于中秋单独留下来之后,陈庆东问道:“中秋,我让你把那个黄金佛像拿走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还没有出手?”

一提这个,于中秋就开始大倒苦水:“陈书记,我也想快点把这个佛像卖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但是我实在是找不到买家啊!”

“找不到买家?黄金是硬通货,还找不到买家?”

“唉,陈书记,关键是我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摆到大街上去卖,只能私下里找买家。我倒是也见了几个人,但是你给我定的价格又有点高,我实在是出不了手啊!陌生的人我也不敢接触,这又不是什么小东西,万一我被人家给骗了,那真是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

陈庆东心想于中秋还是个混了这么多年的财所所长呢,竟然连这么个黄金佛像都卖不出去,看来,这也是没有什么能力的人!

陈庆东也担心于中秋老是留着这个价值不菲的黄金佛像夜长梦多,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就麻烦了,便问道:“那你接触的人里面,最高的出价是多少?”

于中秋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道:“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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