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一肚子火,很生气,想来自己堂堂一个副县长,居然无能为力。
院长跟他说,性命是保住了,可是……!
可是什么呢?袁副县长很生气,说你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院长说,他以后只能蹲着小便。
袁副县长扔了电话,坐在那里生闷气。
曹书记呢,回到家中,也睡不着。清平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惊动上面,追究下来,还不是他这个县委一把手有责任?
前段时间,南庄的事情已经曝光,现在职业技术学校又闹出这样的新闻,他这个一把手该怎么向上面交差?
因此他决定,重拳出击,先下手为强。
下这个决心的时候,他不由想起了顾秋说的话,清平县这现状,非下重药不可。
看来真让他言中了,曹书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又抓起电话,给梁局长打过去。
梁局长呢,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人。
不管这件事情怎么运作,他都是得罪人。刚才袁副县长给他打电话,责令他一定要把去医院闹事伤人的那些人给抓起来。
现在曹书记又打电话过来,追问这个事情的结果。
梁局长咬咬牙,反正是得罪人,那就彻底得罪吧!
于是他把袁副县长的堂弟袁志高在学校的胡作非为,侵犯女学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做了汇报。
曹书记听得火起,拍着桌子骂人,“岂有此理,无法无天,谁给他这么大胆子。”
曹书记发完火,又问梁局,现在他人在哪?
梁局长回答,“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因为他侵犯女学生的事,激怒了一些家长,这些家长已经把他给废了。”
曹书记居然脱口而出,说了句,“废得好!”
然后他又加了句,“罪有应得。”
梁局说,“曹书记,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公平公正。给群众一个说法。”
曹书记没有说什么,大约静了半分钟,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梁局长把处理结果汇报上来,袁副县长找到曹书记,说要追究那些家长的责任。现在他的堂弟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曹书记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送客。
下午二点半,曹书记的秘书来叫顾秋,让他去曹书记办公室。顾秋去后,曹书记坐在那里,一脸憔悴。
看得出来他昨天晚上没睡好,顾秋问,曹书记,找我有事?
曹书记看着顾秋,“省报那个叫齐雨的记者,是你的朋友?”
顾秋说,“我跟她姐夫熟。”
曹书记说,“这件事情,能不能麻烦你出面,跟她商量一下。尽量把影响压缩到最小。”
顾秋说,“这个没问题,问题是这件事情,必须给家长一个说法,给受害学生一个说法,否则我们怎么跟社会交代?”
曹书记说,“这件事情,公安系统的同志知道该怎么做。你可以放心。”
顾秋道:“那好吧,我尽力一试。”
就在这个时候,市委领导打电话过来,曹书记看了顾秋一眼,顾秋只得起身离开。
曹书记接了电话,才知道袁副县长又告状了。
市委领导说,“你们究竟想闹哪出?丢人都丢到省里去了。老曹,别怪我没告诉你,你这个班长最近表现可不怎么样。”
曹书记说,“我知道,我正在努力改进。一定把清平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努力做到有法必依,违反必究。”
市委领导一声冷笑,“你倒是跟我打起法制牌来了,不错,不错。曹大书记,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曹书记拿着电话发愣,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顾秋回到办公室,老段就过来了,“顾县长,我的你有事。”
顾秋说,“你怎么就跑我办公室来了?有事不能晚上换地方说吗?”
老段说,“我怕来不及,市里一位重要领导已经擦手清平的事。我们刚刚了解到的一些线索,都被他掐断了。而且对方是强行压下来,没有留一丝余地。”
顾秋说,“此人是谁?”
老段说,“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顾秋冷哼一声,“他擦手有什么用?”想当年,黄副省长都被拿下了,一个常务副市长又算得了什么?
老段道:“我看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大意,此人有些来历。以前他与黄副省长关系甚密,现在又跟左书记关系不错,据说是个不倒翁。”
顾秋道:“如果他要擦手,就必得我们往省里捅。反正南庄的案子,还有这次学校的事情,必须给社会一个交代。”
老段说,“如果我猜得不错,曹书记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已经在暗中活动,准备取而代之。”
顾秋心道,这些人还真是狗胆包天,欲取曹书记而代之。自己刚刚接近曹书记,还想着挟天子以令诸候,真要是曹书记被调走,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秋说,“你继续关注,我自有对策。”
的确,最近一些人经常往市里跑,靠曹书记的黑状,打算把曹书记挤走。顾秋在市里没有半点关系,自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对于官场中那些阴谋诡计,顾秋当然是见怪不怪。有时好当当的一个政府官员,说不定哪天就给人阴了。
老段离开后,顾秋就在盘算,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