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红道:“昨晚你是不是去过潇湘路26号!”
张扬内心一怔,看来自己昨天虽然小心仍然被别人盯了稍,不过他带秦萌萌离开的时候应该没人发现。张扬道:“真不记得了,我喝多了,然后出去散步,醒来的时候就在慧源宾馆床上了,中间一段完全忘记了。”
刘艳红道:“你少给我装糊涂,何长安被检察机关控制你知道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这我知道,可他被控制和我有关系吗?”
刘艳红道:“和你没关系,你去他女儿的住处干什么?”
张大官人故作惊诧道:“女儿?何长安还有女儿?”
刘艳红看到这厮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敢抵赖,拉开抽屉,从中抽出一沓照片,张扬凑过去拿起一看,上面有几张是他的,多数都是秦萌萌的照片,不过没有昨晚的照片,偷拍他的几张都是他第一次去潇湘路26号的情景,张扬道:“这个人看起来长得还真有点像我。”
刘艳红真是服了他,望着张扬道:“有点像你,根本就是你!”
张扬笑道:“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你见过元和幸子吧,她长得和佳彤几乎一模一样,可你总不能说她就是佳彤,当然刘厅长,您要是坚持认为这个人是我,我也只能承认,其实我承不承认也无关紧要,反正你们纪委真想搞我这个芝麻官,根本不需要事实证据。”
刘艳红怒道:“你是说我诬陷你啊!我告诉你张扬,检察机关一早就盯上何长安了,我们东江纪检方接到通知,要求我们配合工作,其中一项任务就是监视潇湘路26号,这照片上的女孩你应该认识吧?”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从没见过。”
刘艳红道:“她叫何雨,是何长安的私生女,过去一直都没有这个人的资料,从去年开始何长安突然冒出了这个私生女,而且他将自己的资产多数转到了她的名下。”
张扬道:“我真不认识何雨,我要是说谎话,我天打五雷轰。”这厮这次没说谎话,他认识的是秦萌萌,根本不认识什么何雨。
刘艳红道:“没有证据我会找你?有人亲眼看到你进入潇湘路26号,而且不止一次。”
张扬道:“刘厅长,你既然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就算我真的去过潇湘路26号,未必就代表我犯罪,你所说的这个何雨犯罪了吗?”
刘艳红摇了摇头道:“她虽然没有犯罪,但是何长安有问题,她帮助何长安转移资产,很难说她没有触犯法律。”
张扬道:“还是莫须有,刘厅长,我郑重声明,第一我没去过潇湘路26号,第二,我也不认识什么何雨,谁说我跟这位何小姐认识,你把他找出来跟我对质,要不你把何雨找出来也行,看看我们认不认识,我说刘厅长,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过去我一直都把你当姐姐待,什么好事不首先想着你,可你倒好,好事没我的,出力想到我,现在遇到倒霉事了,第一个把我给牵连上了,你当我受气包啊!”
刘艳红道:“你当我想害你啊?如果不是我把这件事给压下来,检察机关早就找你谈话了。”
张扬道:“谈就谈呗,谁敢诬陷我,看我不大嘴巴子抽他!”
刘艳红怒道:“放肆!”
张大官人这话倒不是冲着她,这厮也懂得刘艳红对他绝对是手下留情,嘿嘿笑道:“姐,我又不是说你,你急什么?”
刘艳红道:“有人很确定地说,你昨晚去过潇湘路26号,而且你去过之后,何雨和你一起失踪了。”
张扬这下抓住了理儿:“刘厅长,你不觉得这话矛盾吗?我哪里失踪了?昨晚我哪里都没去,我一直都老老实实在慧源睡觉,谁说我失踪了?这个何雨失踪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随便一个不认识的人失踪我都要负责人,恐怕我被双规八百回也补偿不了我的罪孽啊!”这厮打定了主意,今儿的事情一定要咬死口不承认。
刘艳红道:“你别开口双规闭口双规,何长安的事情你最好别跟着掺和,有了麻烦别人躲都来不及,没见过你上杆子往跟前凑的。”
张扬道:“刘厅长,反正我该招的都招了,要杀要剐,您看着办吧。”
刘艳红把那一沓照片扔给了他:“不要让我找到证据!”
张扬脸上乐开了花,刘艳红果然还是维护他的。这厮把照片收好了,然后在刘艳红的对面坐下,趴在她办公桌上,低声问道:“何长安到底犯了什么罪?”
刘艳红道:“你真是死性不改,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上头查他,你最好和他没有什么经济往来,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张扬道:“要说经济往来倒是有那么一回,我写过一幅字,被他花两百万拍走了。”
刘艳红目瞪口呆道:“你收了他两百万?”
张扬道:“刘厅长,你当我傻啊,那两百万是捐给天池先生基金会的,我一分都没拿。”
刘艳红道:“算你聪明,你给我记住,和商人相处一定要把握原则,在经济上要绝对划清界限,别以为可以瞒住别人的眼睛,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过去哪怕一杯酒的交情都能给你挖出来,你信不信?”
张扬道:“信!刘姐,我看还是暂时别双规我了,不然我把过去咱们在一起喝酒的事儿全都供出来!”
刘艳红拿这小子真是没有办法,柳眉倒竖道:“滚!”
张大官人正不想在这里多呆呢,纪委监察厅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起身就要走,却又被刘艳红叫住,刘艳红道:“你给我站住。”
张扬苦笑道:“刘姐,我的亲姐姐嗳,您还有什么吩咐?”
刘艳红道:“你这次大摆酒宴收了不少银子吧?”
张扬道:“刘姐,本来挺正常的事儿,怎么你一说就搞得我跟贪官污吏似的,我的账目不是已经请纪委同志监督了吗?人还是你派过去的。”
刘艳红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笔钱?”
张扬道:“还呗!”
刘艳红道:“这么着吧,你要是每个人都给退回去也不合适,我帮你开个账户,以后再有这方面的事儿,你都存入这个账户里。”
张扬道:“成,不过我还有一问题,要是以后人家家里有了什么红白喜事儿,我能不能动用这账户里面的钱?”
刘艳红道:“那得先打申请报告,如果组织调查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你就能使用。”
张扬道:“得嘞!您别这么麻烦,组织的办事效率我是明白的,等你们把钱发下来,黄花菜都凉了,我啊,还是老老实实把不该拿的钱全都退给人家,反正我也向组织上报备过了,您也别给我专设什么廉政账户,这点小钱真用不着。”
刘艳红却道:“用得着,就算现在用不着,以后也一定用的上,你现在是滨海市委书记,以后给你送礼的人肯定不少。”
张扬道:“刘姐,您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革命觉悟?怀疑我的党性原则?”
刘艳红道:“我不是怀疑你,留一个廉政账户,对你只有好处!”
张扬道:“随你,反正啊,这次的事情得按照我说的办。”
张大官人倒不是在乎那些礼钱,他本来的意思也没有打算收,向纪委报备之后,以后逐一给退还回去,如果真的把钱存到了廉政账户里,单单是组织批复程序就够他头大的了。
张扬有惊无险的离开了纪委,来到省委大院的花园内,他又给秦清打了个电话,秦清也觉察到他的担心,轻声道:“放心吧,我刚刚从家里出来上班,她好好的。”
张扬道:“这事儿有些麻烦,何长安的事情已经连累到她了。”
秦清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张扬道:“没事!”他害怕秦清担心,所以并没有将刘艳红找他谈话的事情说给她听。
秦清道:“你做事还是低调一些,尽量不要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