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道:“查薇,你真把我当三陪了!”
查薇道:“让你当三陪是看得起你,你看着办啊,你要是不帮忙,以后咱们没朋友做。”
张大官人咧嘴笑道:“没朋友做就没朋友做,做不成朋友,咱俩可以尝试着做情人啊!”
查薇啐道:“滚!再耍流氓,我把你从车上踢下去。”
张大官人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用不着这么狠吧,就我这成色,摆哪儿都是抢手货。”
查薇笑道:“马不知脸长!”
两辆车先后来到碧水潭公园西侧的一片别墅区,查晋北暂时安排慧空法师住在这里,慧空法师在京城逗留三天,然后准备去九华和普陀做一些佛事交流。
薛伟童把车泊好,拿出一瓶漱口水往嘴里喷了喷,张大官人向查薇低声道:“薛爷挺重视这事儿,又不是让她去亲嘴,见个和尚这么隆重。”
查薇气得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就会胡说八道,让薛姐听到,饶不了你。”
张扬道:“这位薛爷在圈子里地位很高啊,跟大姐大似的。”
查薇道:“薛姐很厉害的,可不像我这么好欺负,散打、自由搏击、跆拳道样样精通,你最好别惹她。”
张扬道:“借我一胆子我也不敢惹她。”
查薇道:“说她坏话也不允许。”
薛伟童看到两人还没下车,向他们招了招手道:“赶紧下车,总在车里磨蹭什么?有什么悄悄话,留到晚上说。”薛伟童大咧咧惯了,张大官人听到这句话无所谓,可查薇却听得面红耳赤,啐道:“薛姐,你说什么!”
进入别墅的花园内,看到慧空法师就盘膝坐在树下闭目修禅,一名年轻的和尚侍奉一旁,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那年轻和尚先睁开了双眼,看到查薇他们三人过来,他赶紧站起身来。
慧空法师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仍旧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之中。
查薇向那和尚笑了笑,她转身向薛伟童和张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都在石桌旁坐下,静静等待着慧空法师清修完毕。
可他们等了半个多小时,慧空法师仍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张大官人也懂得坐禅,他不信这老和尚能够做到超然物外的境界,他们来了这么久,老和尚不可能毫无察觉,玩深沉?装逼?利用这种方式让别人觉着他深不可测?张大官人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趁着周围人都没注意,他悄悄从石桌上捡起一根松针,屈起中指,捻起松针瞄准了慧空大师的屁股就弹射过去。你不是表演你的坐禅功夫吗?今儿我就考验一下你的定性。
慧空大师忽然睁开了双眼,两只眼睛瞪开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大官人手上的功夫何其厉害,虽然是一根松针,可在他的内力激发之下,和钢针也没什么区别,这还是他手头留情,虽然如此,那根松针也有一小半刺进了慧空法师的屁股。
老和尚忍着痛,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久等了!”
他缓缓站起身,没办法不慢啊,虽然老和尚坐禅功夫一流,可屁股上扎了一根刺,疼啊!
张大官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这厮心里明白老和尚为什么赶紧站起来。
老和尚大袖一挥,趁着大家没注意,一伸手想把屁股上的这根刺给拔出来,眼睛又是一睁,没办法,又疼一下,松针太脆,一下没拔出来,折断了,慧空大师心中这个郁闷啊,他也搞不懂怎么就这么倒霉,坐禅也能有松针扎到屁股里。
薛伟童恭敬道:“大师请坐!”
老和尚淡然一笑道:“几位施主先坐,明觉,给几位施主上茶。”他又合什告辞道:“我去换身衣服,这就过来。”
薛伟童和查薇都感觉有些诧异,慧空大师这会儿突然要去换衣服,难道坐禅之后都要换衣服吗?她们哪里知道大师是去拔刺了。
小和尚明觉帮他们倒了几杯茶,听到师父叫他,赶紧过去了。
薛伟童忍不住道:“今天慧空大师的举止好奇怪。”
张扬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跟她们俩说了,薛伟童和查薇听说这件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查薇责怪张扬道:“你就会惹事,居然敢对大师不敬,你不怕天打雷劈……”话没说完呢,天空喀嚓一个炸雷。
把张大官人吓了一跳,停了一中午的秋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明觉过来请他们屋里说话。
从慧空大师现在的表情已经可以看出,这位高僧屁股上的刺肯定拔出来了,想起这件事,薛伟童和查薇都忍不住想笑,原本心中对慧空大师都是相当的敬仰,可经张扬这么一闹,感觉慧空大师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的滑稽可笑,总想起他屁股上扎得那根刺。
两人强忍住笑,忍得很辛苦,查薇几次不得不低下头去,害怕让慧空大师看到自己的笑意。
慧空大师也看出了两人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心里很是纳闷,刚才我屁股上扎刺没人知道啊?可她们的样子真的好奇怪,大师毕竟是大师,调解心情的能力超出常人,他的表情风波不惊,淡然道:“几位施主久等了。”
薛伟童道:“大师,您的基本大作我都拜读过,对大师的看破、放下、自在深有感悟,今天前来特地请大师赐我一幅六字墨宝。”
慧空法师的书法也是相当的优秀,不过他很少为人题字,薛伟童说完之后,查薇马上就介绍道:“大师,薛姐是我最好的朋友。”
慧空法师笑道:“好!”他的目光又转向张扬道:“这位小施主心有何求呢?”
张扬笑道:“若是看破、放下、自在就无欲无求了,我不瞒大师,今天我过来是打酱油的。”
慧空大师呵呵笑了起来,他对张扬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他微笑道:“小施主也看过我的书?”
张大官人实话实说道:“没有,不过我对大师的法号是闻名已久的。”
慧空道:“小施主够坦诚!”
他让徒弟明觉去书房准备笔墨纸砚,一切备齐之后,他起身去书房给薛伟童题字。
在张大官人看来,慧空和三宝和尚差不多,都属于那种头脑特别灵活的僧人,和现代社会融合的很好,其实时代在变,僧人的修行方式也应该在变,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出世,很多时候需要入世,当今社会,你佛法再精深,藏在深山老林里,又有谁知道你,没人知道你,又怎么会有人认同你,没人认同你,哪来的香火钱?所以佛门弟子也是需要名声的,心里想着名声又怎么可能真正放下?
慧空法师的名气这么大,证明他在经营个人形象上很有一套,至少张扬认为,一个真心修行的僧人,不会参加这种商业活动。
慧空提起羊毫,在摊平的宣纸上写下了看破、放下、自在六个字。
张大官人眼界极高,慧空的这六个字对他来说只能是刚刚入门罢了,偏偏薛伟童还如获至宝般赞道:“好字,大师的书法比起天池先生也不遑多让。”
张大官人对薛伟童感觉还是不错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认同薛伟童的所有言论,这句话,他就不认同,大大的不认同。不过张扬说话还是比较客气:“大师的这幅字写得虽然是看破、放下、自在,可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对。”
薛伟童道:“你懂书法吗?不懂别瞎说。”
慧空法师微笑道:“小施主但说无妨。”慧空还是表现出佛门弟子的胸襟的。
张扬道:“我姑且妄论几句,说得不对之处,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慧空笑着点了点头。
张扬道:“这六个字写出来容易,可做起来很难,至少我就做不到,看破最容易,很多人都能够做到,可是放下却很难,少有人能够放下,而放下又能获得自在的少之又少。”
慧空大师道:“放下又能获得自在的才是真正放下!”
张扬道:“大师写这幅字的时候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