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道:“我也不清楚,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应该是杜瓦尔在京城的时候受到了感染,你别管这么多,赶紧来市二院,我现在也出不去,咱们这些跟病人有过接触史的人必须要留院观察,你赶紧过来,万一有什么事,我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乔梦媛咬了咬樱唇,嗯了一声。
张扬又道:“你千万别慌,开车小心点,要不,你把车就停在那儿,我让医护人员去接你。”
乔梦媛道:“放心吧,我真没事儿,自己开车过去。”
张扬本以为这次疫情是去年江城疫情的重演,却没有想到事态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当天下午院长钟林也发了高烧,龚奇伟的司机因为急性呼吸窘迫,抢救无效而死亡,到当天晚上,和病人有过直接接触史的人,只有乔梦媛和张扬没事。
他们两人都被留在医院观察,二院临时将烧伤科病房腾空,作为观察室,名为观察,事实上他们这些人已经被隔离了。最早进入隔离区的一共有四个人,张扬、乔梦媛、徐光胜,还有一位是负责给杜瓦尔夫妇整理房间的小服务员。
在缺少对病情准确判断,缺乏有效治疗手段的时候,目前的应对方案就是将感染者和密切接触者隔离,避免疫情进一步扩展,这也是国内其他城市采取的常见方法。
医院方面为他们配备了电视、电话,他们可以通过电视关注新闻进展,也可以通过电话和外界取得联系。
张大官人有生以来还从没遭遇过这么奇怪地事情,即便是他们留在观察区,每人还都发了一个大口罩,徐光胜老老实实蹲在自己的房间内,张大官人气却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房间内,可没多久就沉不住气了,他溜达了出去,护士站的小护士马上就叫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不自觉?回去呆着,回去呆着!”
张扬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戴口罩了!”
“戴口罩怎么着?戴口罩也不见得不得病啊,你知道吗,刚刚已经死了一个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别人着想啊!”
张扬道:“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我没病,我对这种病有免疫力。”
小护士道:“被隔离的全都说自己没病,喝多的全都说自己清醒,可不是你说话算数,什么都要讲究科学证据。”
张扬道:“开始是留院观察,现在变成了隔离,我从上午呆到现在,除了量体温就是吃饭睡觉,跟坐牢有什么分别,再说了,我一切都很正常啊。”
小护士道:“那我不管,上头的规定,大门都锁上了,我们院长不一样被隔离,他都病了!”
张扬道:“我不出去,我在走廊里转转行吗?”
小护士道:“那你传染其他人怎么办?”
张大官人哭笑不得道:“我现在不知有多正常,我过去也是医生。”
“就你?”小护士显然不知道张大官人是何许人物。
徐光胜听到动静也出来了,他比张扬捂得还要严实,向小护士道:“我说小刘,隔离的范围是不是应该再扩大一些,我们这些人只是直接或间接接触过感染者,并不代表我们一定就会患病。”
小护士认得徐光胜,对这位泌尿科主任还是相当的客气:“徐主任,这是院里的规定,现在咱们钟院长都病了,龚市长的司机因为窒息已经死了,整个医院都人心惶惶的,卫生局和疾控中心的领导研究后决定,要对所有直接或间接接触者进行就地隔离,原则上是不允许你们出去的。”
徐光胜道:“我们不出去!只是也不能把我们就关在房间里,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些活动空间?”
张扬向徐光胜走了过去,徐光胜道:“张主任,你怎么样?”
张扬道:“没事!”
徐光胜道:“我刚和院方联系过,只要和感染者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基本上都在二十四小时内发病,目前无一例外。”
张扬道:“照你这么说,咱们至少要呆满24小时了?”
徐光胜苦笑道:“不知道,反正现在能够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样,至于何时解除隔离,还得等外界监测的情况。”
小护士要求他们去量体温,张扬和徐光然的体温都很正常,不过乔梦媛出现了体温升高,她的体温短时间内已经达到了39℃,小护士赶紧通知医生,可她这边通知医生的时候,张扬已经走近了乔梦媛的病房内,小护士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
乔梦媛看到张扬进来,有些惊慌的掩住口鼻道:“你出去,你赶紧出去!”
张扬非但没有出去,反而走进来了,他来到乔梦媛的身边,笑道:“有病人把医生赶出去的道理吗?”
乔梦媛捂着口罩,她把身体缩到了被子里:“张扬,我生病了,我被传染了!你出去,我不想传染你!”
张扬道:“老杜都传染不了我,别说你了,放心吧,我对这病有免疫力。”
乔梦媛道:“不可能,你连什么病都不知道。”
张扬来到床边坐下,此时身穿隔离服的医生护士都走入了房内,为首的是呼吸科副主任张秋玲,看到张扬居然跑到乔梦媛房间里来了。张秋玲平时性情就比较孤僻,为人不苟言笑,她才不管张扬是什么官职,在她眼里只有病人和正常人,她怒道:“你怎么回事?隔离规章不是跟你们宣讲过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张大官人根本没有理会她,他抓起乔梦媛的脉门探查了一下她的脉相,乔梦媛虽然心中很抗拒,她不想张扬被自己传染,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由不得她做主了。
张秋玲来到张扬的面前:“你让一让,不要影响我们治疗。”
张扬检查完乔梦媛的脉相之后,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张秋玲。
姓刘的小护士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还是乱跑,你这是对自己的生命健康不负责任,也对别人的生命健康不负责任。”
张扬笑了笑,他独自走到窗前,闭上眼睛,感悟着乔梦媛脉相中的不同,他几乎可以断定这种疾病和去年江城的完全不同,张扬仔细思索着,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针对这种疾病的救治方法,从大隋朝到现在一千多年过去了,很多的疾病随着时间而不停的变化着,如今世界上的病种比起过去,千变万化,即使神奇如张扬,也不敢说任何病都能够手到病除,在缺乏根治方法的情况下,唯一的选择就是对症治疗。
在这一点上西医和中医显然拥有着共同之处,张秋玲为乔梦媛检查完之后现场开了医嘱,同时她也提出要把张扬单独隔离起来,毕竟张扬刚刚又近距离接触了乔梦媛。
张扬笑道:“你不用隔离我,我就留在这里,她不是生病了吗?我来照顾。”
张秋玲道:“你以为自己不会被传染?”
张扬充满信心道:“我应该有免疫力,到现在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徐主任跟我接触过,他也没事。”
“这证明不了什么!”张秋玲冷冷道。
张扬道:“万事万物相克相生,医学也是这个道理,任何一种疾病在世上都能找到克制它的办法,即便是绝症也并非无药可治,而是我们目前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听起来好像你懂得很多!”
张扬微笑道:“略懂一些!”他将自己写好的一张方子递给张秋玲:“帮我把这些药抓来!”
张秋玲看了看那张方子,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有行医执照吗?”
“有没有行医执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控制住病人的病情发展。对了,再给我准备一套煎药用的器具,我自己煎药!”
所有人离开之后,张扬仍然守在乔梦媛的身边,张秋玲所下的医嘱无非是对症治疗,退烧,补充体内液体成分,辅以抗病毒抗菌药物,这种治疗方法有点全面撒网的味道,其实国内多数医院对抗生素和抗病毒药物的运用都有些泛滥,遇到拿不准的疾病的时候,抗病毒抗菌药物一起上,总之能蒙上一种。他们刚走,张扬就把输液给停了,这种治疗方法有点瞎猫去撞死耗子的意思,对人体会有损害,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方法给乔梦媛治疗。
张扬伸手摸了摸乔梦媛的额头,她烧得仍然很厉害,望着张扬,乔梦媛眼圈儿红了起来,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会变得特别脆弱,也特别容易感动,张扬明知她已经生病,还冒着被传染的风险守在她的身边,乔梦媛的内心中感动万分,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
张扬却笑道:“什么都不用说,闭上眼睛,你想像一下,自己正处在白雪纷飞的冬天。”
乔梦媛闭上了眼睛,她强迫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可是她的脑子却乱成了一团,高烧让她无法镇定。
张扬望着乔梦媛因为发烧而变得红彤彤的俏脸,心中怜意顿生,他潜运内力,随着内力在体内流转,一股阴寒的气流从他的掌心流出,阴煞修罗掌,只要掌力控制得当,并不会对乔梦媛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可以起到物理降温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