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扬这么叫他已经是给他面子了,张大官人和他叔叔是结拜兄弟,按理说周志坚应该称自己一辈的。
周志坚道:“你昨天是不是去过京剧院?”
张大官人道:“小周同志啊,你最近是不是特清闲,特没事干,所以整天就围着我转啊?”心中已经是非常的不爽了,这小子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如果不是看在周兴国的面子上,我非整你不可,想不到我再三忍让居然换来的是你咄咄逼人,看来做人还是不能太宽容,你宽容了,人家就会误以为你软弱,觉得你好欺负。
周志坚冷冷道:“张扬同志,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昨天有没有去过京剧院?”
张扬笑了笑,然后他伸出手去,将周志坚一把就给推出了房门,干脆利索地将房门关上了。
周志坚也没想到张扬会这么干,被他退了一个踉跄,险些坐倒在地上,等他站稳脚跟,已经被张扬拒之门外了,气得脸都快绿了。
周志坚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抬脚照着房门就踹了上去,一脚把房门给踹开了。
张大官人的声音从盥洗室里传了出来:“刘经理,打电话给南栅区分局,把小周同志野蛮执法的事情汇报上去,还有,别忘了找他们索赔房门。”
周志坚来到盥洗室门前,看到门一样紧闭着,他怒道:“张扬你给我出来,不然我踹门了!”
张扬道:“年轻人,我好歹也是你叔叔的把兄弟,你家人没教会你尊敬别人?我在方便,你只要敢踹门,我就敢把你脑袋给摁马桶里面。”
周志坚原本已经作势要踹门了,可听到张大官人的这番话顿时又开始犹豫了,一旁的几个人听到张扬的话,一个个忍俊不禁,只差要笑出声来了,谁都知道张扬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周志坚真敢踹门,保不齐张扬真会这么干。
周志坚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站在门外和张扬僵持着,大声道:“你快点,不要耽误我们执行任务。”
“人有三急,你小子多点耐心。”
盥洗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张大官人正舒舒服服冲着淋浴。小子啊,不给我面子,你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张大官人这个澡足足洗了十五分钟,他在里面舒坦,外面的周志坚却急得如同热锅蚂蚁一般,他真想冲上去一脚把门给踹开,可又害怕张扬把他的脑袋塞马桶里,刚才张扬的那一推他已经领教到了,这厮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大啊。强硬归强硬,可好汉不吃眼前亏,周志坚也不是傻子,他也懂得规避风险。
张大官人总算从盥洗室里面走了出来,穿着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抱怨着:“好好洗个澡都不能,我说你们到底找我啥事儿?”
周志坚忍着怒气向张扬道:“昨天你是不是去过京剧院?”
张大官人装模作样道:“啥?”
周志坚大声道:“你昨天是不是去过京剧院?”
张大官人道:“我先换衣服,刘经理,带他们去餐厅等我,对了,小周啊,你们吃早餐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点。”
周志坚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张扬道:“回答是人情,我不搭理你是本份,小周啊,我和你两个叔叔都是好朋友,你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给你叔叔们面子吧,就算这些人情你都不讲,好,你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回答你的问题,去餐厅等我,我换好衣服马上就下去。”
周志坚身边的警察悄悄牵了牵他的衣袖,都看出来了,这位张大官人没那么好对付,过去的那些传说可不是别人虚构出来的。
周志坚狠狠点了点头道:“好,我给你这个面子,我们去餐厅等你。”
张大官人这次没让他们就等,十分钟过后就来到了餐厅,他拿了点自助餐,来到临窗的位置坐下。周志坚跟了过来,就在他对面坐了。
张扬对周志坚视而不见,只顾吃他的早餐。
周志坚望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扬喝了口牛奶,用纸巾擦了擦唇角道:“小周啊,作为你叔叔的朋友,我得提醒你,你今天是来找我了解情况的,也就是说找我帮忙,我可以帮你,也可以不搭理你,你要搞清楚何谓人情何谓本份,想我配合你工作,很好!首先要端正你自己的态度,对我最好还是客气一点。”
周志坚道:“你昨天是不是去过京剧院?”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许多遍了。
张扬道:“去过!”
周志坚道:“当时柳丹晨晕倒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张扬点了点头:“不错!”
周志坚道:“后来你带走了她!”
张大官人纠正道:“小周啊,不是我带走了她,是她自己不愿去医院检查,请求我送她回家。”
周志坚道:“一个因为害怕你跟踪而报警的女人,突然请求你送她回家,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矛盾?”
张扬道:“的确矛盾,可到底为了什么,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柳丹晨。”
周志坚接下来的话让张扬吃了一惊:“柳丹晨失踪了,自从她和你一起离开京剧院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张大官人皱了皱眉头,缓缓放下杯子,有些诧异道:“失踪了?从昨天我送她离开到现在好像还没有24个小时,找不到她并不意味着她就一定是失踪了,你是警察,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周志坚道:“今天晚上他们会去津海进行演出,原定她会在早晨五点半乘车前往津海,可是她始终都没有现身。她的同事拨打她的手机无人接听,前往她的住处发现她也不在家,昨天晚上她很可能彻夜未归。”
张扬道:“你是当警察的,可能这两个字不能随便用。”
周志坚道:“你昨天带她离开京剧院之后去了哪里?你和她在一起呆了多久的时间?有没有将她送回住处?”
面对咄咄逼人的周志坚,张大官人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柳丹晨不利吗?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一个国家干部嗳,你居然怀疑我?她去了哪里?想去哪里?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跟她非亲非故,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难道你想让我为她发生的一切负责?笑话!你想要线索,我给你一个线索,昨天我还在京剧院遇到傅海潮了,你怎么不去调查他?前天他们一起吃饭,昨天保不齐他们又相约见面了,你怎么不去问问傅海潮,他有没有柳丹晨的消息?”
周志坚道:“张扬同志,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件事也不是儿戏,柳丹晨很可能已经被人劫持。”
张大官人冷冷望着周志坚道:“你是怀疑我喽?我警告你,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你始终针对我究竟有何目的?”
周志坚道:“我是一个警察,没证据我不会找你的。”他虎视眈眈的和张扬对视着,一副毫不退缩的样子。
张大官人呵呵笑道:“证据,你拿出所谓的证据给我看看,有什么证据可以表明我跟柳丹晨的事情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张大官人并不相信柳丹晨会失踪,不过他也认为柳丹晨的不辞而别和自己多少有些关系,难道是因为自己点破柳丹晨对自己下蛊之事,所以她才会离开?又或是柳丹晨担心怀孕的事情被人知道?
周志坚道:“我们进入了她的房间,在她房间内我们发现了搏斗的痕迹,而且……”
张大官人开始意识到事态似乎不容乐观了。
周志坚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们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翡翠玉镯的碎片,这镯子柳丹晨始终都戴在手腕上,而且就算摔碎了,她没理由不收拾干净。”
张扬仔细回忆着关于柳丹晨的一切,的确,就每次都看到她带着那玉镯。
周志坚道:“种种迹象表明,柳丹晨可能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张扬同志,你现在可以将昨天你带柳丹晨离开之后的所有事情说清楚了吧?”
“说什么?我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我好心送她回家,然后我自己就走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张大官人的态度显然并不配合。
周志坚道:“张扬同志,不用我提醒你,在这件事上你拥有重大的嫌疑。”
张扬笑道:“习惯了,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你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起,你就开始找我毛病,这样对付我的机会你不会轻易错过。”
周志坚怒道:“我是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