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桑贝贝的死,比如你和龚奇伟的交恶,我必须承认,我比较迟钝,直到龚奇伟被杀的消息传出,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局,我没有看破,但是有人看破了,所以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人不惜干掉了项诚,这是为了将所有的线索切断,杀掉了龚奇伟,他是向你和你背后的人示威。”在袁孝商心中,张扬背后的人很可能是宋怀明。
张扬道:“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是谁?”
袁孝商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去杀了他。”
张扬道:“你可以,我们要处决一个人往往需要证据,而你不需要。”
袁孝商道:“如果我没猜错,桑贝贝意外死亡那件事应该是你一手制造出来的。”
张大官人没说话,只是微笑看着袁孝商,面对一个聪明人向自己的摊牌,他根本无需打断,因为他知道袁孝商不会平白无故地向自己摊牌的。
袁孝商道:“一个人想获取别人的信任,其中一个办法就是将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中,往往没有人会这样干,我不得不承认,你下了一手妙棋,我和陈岗都被你的行为蒙蔽了。”
张扬微笑道:“你们对我还算不错,没有去揭发告密。”
袁孝商道:“你救过我儿子。”
“你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袁孝商道:“恩怨分明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大哥对我们兄弟有养育之恩,谁害死了他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谁能帮我复仇,谁就是我的朋友!”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双目灼灼生光。
张扬并没有回应袁孝商的这句话,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淡然道:“我该走了。”
张扬的反应显然出乎袁孝商的意料之外,望着张扬的背影渐行渐远,袁孝商道:“难道你就看着龚奇伟白白死去?”
张扬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帮不了你!”
白岛很美,但是还没有美到可以打动楚嫣然的地步,拿这里和神庙岛相比,前者显然要失色许多。
不过玛格丽特很开心,萧国成表现出的好客和热情给老太太留下了非常良好的印象。
张扬还没走入观邸一号的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开怀的笑声。
萧国成因为所坐位置的缘故,率先看到了从门口走入的张扬,他笑道:“张扬回来了,刚刚去了哪里?”
楚嫣然刚才只是说张扬遇到了朋友,并没有说是哪一个,事实上她和袁孝商也不熟。
张扬在楚嫣然的身边坐下,楚嫣然给他倒了杯茶,他喝了口茶道:“在七彩湾码头刚巧遇到了袁孝商兄弟俩,我听说他们把袁孝工埋在了海燕峰,所以跟过去拜祭一下,毕竟一场同僚,过去相处的也算不错。”张扬没必要隐瞒这件事,白岛虽然有三座山峰,可是整个岛屿的面积并不大,自己刚才和袁孝商一起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萧国成道:“袁孝工死的很惨,想不到袁家兄弟今年就有两人遭遇不测,他的这帮兄弟们难免是要伤心的。”
张扬道:“亲人之间最怕的就是生离死别。”
萧国成道:“所以我们都要懂得珍惜身边人,珍惜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张扬、楚小姐,祝福你们!”
张扬微笑着握住了楚嫣然的纤手,楚嫣然羞涩地垂下头去。
当晚张扬他们就在萧国成的观邸一号住下,玛格丽特毕竟年事已高,早早就由楚嫣然陪着去睡了。
萧国成等到她们离去之后,微笑向张扬道:“怎样?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张扬道:“年底年初的样子,具体的日期还没定下来。”
萧国成道:“嫣然品性端庄,家世良好,这样的女孩子真是不多见,你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张扬笑道:“我和嫣然在一起,每个人都认为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我承认嫣然很好,可我也不差,要不怎么说是郎才女貌,这才叫登对。”这厮从来在夸赞自己方面都是毫不吝惜的。
萧国成哈哈大笑,笑声停歇之后,他主动将手腕放在和张扬之间的茶几之上:“不是说好了要帮我诊脉吗?”
张大官人装模作样道:“你要是不说,我差点给忘了。”其实张扬此次前来白岛的主要目的就是探查一下萧国成的底细,随着事情的进展,他开始对萧国成产生了怀疑,如果项诚的幕后是薛世纶,那么萧国成也很难说和这一系列的事情没有关系,要知道他是薛老的干儿子,薛世纶的生意和他息息相关。
萧国成的表情并无异样,望着张扬将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微笑道:“说来奇怪,自从上次你救我之后,其间我身上的蛊毒一次都没有发作过。”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你没发作过,我却发作了好几次,难道这玩意儿也带转移的?可根据他的了解,蛊毒应该不传染啊。
张扬道:“想要降低蛊毒发作的可能,必须要每隔一段时间用内力帮助你疏通一下体内的经脉。”
萧国成愉快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对身体有好处,你只管放手而为,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
张大官人望着萧国成的双目从中找不到任何虚伪的成分,如果一个人对别人没有足够的信心,是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中的,张扬想到了之前自己将性命交给了陈雪,可是萧国成和自己相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彼此虽然关系不错,可还没有到彼此信任的地步,萧国成这样做还是冒有风险的,如果自己对他有加害之心,随时都能夺去他的性命。
张扬将真气游走道萧国成的经脉之中,他为萧国成疏通经脉是假,探察他体内的状况是真。不过从他感知到的情况来看,和上次相符,萧国成不会武功,而且他的确中了蛊毒。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张扬放开了萧国成的脉门,萧国成也随之睁开了双目,轻声道:“好像感觉舒服多了。”
张扬道:“疏通经脉的确有这样的功效,不过我仍然没办法彻底清除你体内的蛊毒。”
萧国成道:“我现在已经接受了现实,就算这蛊毒要折磨我一生一世,我也不会怨天尤人。”
张大官人却叹了一口气。
萧国成道:“怎么?莫非我的病又有变数?”
张大官人眉头紧皱,表情颇为沉重:“萧先生,实不相瞒,你的情况不容乐观。”他是故意恐吓萧国成。
萧国成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失落之色,低声道:“我还能活多久?”
张扬道:“蛊毒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你的性命,可是正如我之前向你所说,蛊毒的发作间期会越来越短,发作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萧国成道:“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张扬道:“我给你举个例子,蛊毒好比是弹簧,我现在利用内力强行把它给压住了,如果我的内力能够镇住蛊毒,那么可以保证它短时间内不会反弹,但是,蛊毒并未被我清除,而是在不断发展,一旦我的内力镇不住它,那么蛊毒就会大举反扑。”
萧国成道:“听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死定了。”
张大官人道:“或许没那么严重,不过存在另外一种可能。”
萧国成对此显得非常关切,主动向张扬靠近了一些。
张扬道:“我查过相关的资料,蛊毒最开始控制一个人的四肢,后来逐步入侵他的中枢神经和大脑,下蛊常用的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循序渐进,就像你这种,还有一种叫种颅之术,利用某种神秘方法直接将蛊毒种入颅内,在短时间就可以控制和操纵对方的一切行为。”
萧国成道:“如果一个人的意识行为都被别人操纵,那么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张扬道:“我开始的时候认为蛊毒应该用内力强行压制住,可是后来方才意识到治疗蛊毒如同治理洪水,堵不如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