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摇了摇头,和乔梦媛并肩出了庙门,来到后面的观海台,方才道:“我是无神论者。”
乔梦媛道:“无论信与不信,在这里总是能够让人心静。”
张扬望着乔梦媛,不觉想起了她的母亲孟传美,孟传美就是因为感情遭遇挫折,所以选择了寄托于佛堂之中,最终死于青灯古佛之下。平心而论,张扬并不想乔梦媛走她母亲的老路。
乔梦媛道:“曾有一度,我也产生了遁入空门的想法。”
张扬流露出担心的表情。
乔梦媛旋即又笑了笑道:“知道是什么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
张扬摇了摇头。
乔梦媛道:“妈妈的死,正是她的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永远逃避不了,即便是遁入空门,剪去三千烦恼丝,仍然无法将烦恼真正忘掉,无非是自我欺骗罢了,所以我选择了面对。”
张扬微笑望着乔梦媛,低声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乔梦媛道:“我未必坚强,但是我能够直面现实,爷爷这次过来看我,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京城的风言风语,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知道了又怎样?对我而言,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我必须接受,很多事虽然让我不开心,但是我也不会因此而伤心,或许我已经麻木了,才能做到现在的安之若素。”
张扬道:“梦媛,你真的很不简单。”
乔梦媛道:“我这辈子最艰难地时候,都是因为你的帮助走过来的,你虽然不是一个伟大的人,但是你做了很多伟大的事。”
张大官人不由自主挺直了脊梁,感觉自己突然高大了许多。不过这厮还是反驳道:“我有些时候还是能和伟大挨上那么一点的。”
乔梦媛忍俊不禁道:“我实话实说,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个伟人,因为伟人往往高不可攀,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仅仅是朋友?”
乔梦媛点了点头,像是在提醒自己:“仅此而已!”
张扬道:“在我眼里,你不仅仅是我的朋友。”
乔梦媛道:“最不能让我理解的就是你的感情观,张扬,嫣然放弃你我并不感到意外,你知道吗?爱上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对任何女孩子都是一种折磨。”
张大官人道:“你跟我相处感到折磨吗?”
乔梦媛微笑道:“你是个让人感到舒服和安心的朋友,绝不是让人放心的恋人。”
张大官人道:“就算我不能让人放心,但是我还是能让人舒服的。”
乔梦媛一张俏脸飞上了两片红霞,她当然知道这厮在无耻的暗示什么,她闭上双目,不去看张扬侵略性十足的热辣眼光,轻声道:“你听!”
张大官人倾耳听去,听到寺院内响起了暮鼓之声。
乔梦媛道:“佛门清净之地,你满脑子都是肮脏的想法,是不是罪大恶极?”
张大官人道:“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霞光笼罩着乔梦媛清丽绝伦的俏脸,看得张大官人硬生生吞了几口口水。
乔梦媛没有看到这厮色授魂与的样子,依然闭着双目道:“张扬,我相信嫣然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好吗?”
张扬道:“只要让我惦记上的女人,我死都不会放弃!”
乔梦媛睁开美眸,双眸之中尽是羞涩,这厮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她轻声提醒道:“我就不该带你到这里来。”
张扬笑道:“还别说,跟你谈了这番话之后,我心情好了许多,静云斋的素菜很不错,咱们去尝尝。”
乔梦媛道:“你还没有答应我,要振作起来,好好工作。”
张扬道:“放心吧,我从来都把工作和感情分得很开,绝不让感情上的事情影响到我的工作。”
周山虎把车就停在静云斋门前的停车场内,两人叫上了周山虎,走入静云斋的时候,在门前遇到了袁孝工兄弟三个。他们今天来也是特地过来上香的,为老二袁孝农的亡魂做超度。
袁孝工当然也听说了张扬被党内警告处分的事情,最近关于张扬的新闻不少,最大新闻就数他和楚嫣然已经分手,失去了省委书记宋怀明这做靠山,不过以张扬的背景还不至于因此而失势,他毕竟还有个副总理干爹。
看到张扬和乔梦媛一起,袁孝工心中暗想,这小子的风向转得真是迅速啊,这边和宋怀明的女儿分手,那边就搭上了乔老的孙女,这本事可真不是一般。
张扬笑着和袁孝工握了握手道:“袁局,这么巧啊?”
袁孝工道:“我们兄弟三个过来上香,超度一下孝农。”他向乔梦媛礼貌一笑道:“乔小姐,一起吃饭吧。”
乔梦媛点了点头。
袁孝商来之前已经订好了房间,把张扬和乔梦媛请了进去。
张大官人道:“说实话,我不喜欢吃素斋。”
袁孝工微笑道:“张书记是无酒不欢,虽然是素斋,但是这里可以饮酒。”
最后走进来的袁孝兵抱着一箱茅台酒。
乔梦媛静静坐在张扬身边,周山虎本想去外面吃,张扬道:“不用,虎子,就在这里吃,反正也没有外人。”
袁孝商道:“是,小周,你别客气。”
静云斋作为北港第一素菜馆,果然名不虚传,一会儿工夫凉菜已经上来了,色香味俱全,张扬让周山虎给众人倒酒,乔梦媛要了杯清茶。
袁孝工端起酒杯道:“张书记,其实我早就想找机会和你聚聚,可是这段时间一直诸事缠身,实在抽不出时间。”
张扬道:“我这段时间也不素净,没完没了的麻烦事。”
袁孝工颇有点和张扬同病相怜的感觉,他平静道:“喝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不得意的时候更需要开心快乐。”
几个人同干了一杯酒。
张扬道:“我上次来这里还是和蒋书记一起,想不到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袁孝工点了点头,经张扬这么一说,他方才想起,一切要从蒋洪刚和宫还山之间的政治斗争开始,自从那时候起,北港的麻烦事就变得层出不穷。自己在其中无疑充当了帮手的作用,项诚想要给日渐嚣张的蒋洪刚一个下马威,所以才搞起了所谓的严打行动,丁高升因此而入狱,从那时开始,北港就发生了接连不断的变故,在这一过程中,受损失最大的就是丁家和袁家,如今两家都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袁孝工已经意识到,有一双手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要让两家斗个你死我活,丁高山兄弟的死和他无关,但是袁孝工认为,二弟孝农的死很可能是丁家人出手,北港的这场风雨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袁孝工道:“我听说福隆港的改建工程进行的并不顺利。”
张扬笑道:“现在做事哪有那么容易的,其实我们给出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他们还是不满足,所以就去市里闹,闹不出结果就去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