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手一动,那个‘元嘉草草’的‘嘉’字一横就写歪了:“哎呀,是王县长,你咋来了!”
老头顾不得为那个学坏的字叹息了,忙放下笔,走了过来。
王自安伸出手,简单的握了一下:“我来看看秦老,最近还写字啊,我看看,不错,不错,字如飞瀑奔泻,连绵直下,气势连贯,浑若天成啊。”
想必王自安还略通书法。
要说起来,这老头写的真还不错,他可是正而八经的书香门第,先人做过清朝大官,爷爷中过举人,老爹也是名牌大学生,但后来运动来了,被下放到了故乡清流县的一个小山村,做起了小学老师,到秦老壮年时候,全家才被转回城里,只是老爹还没当几年县政协委员,便一命呜呼了。
秦馆长呢,回城之后娶了个媳妇,因为他脾气乖张,两人生下一女儿,老头也是岁数不小了才有孩子,心情可以理解,他是高兴了好几年。
秦馆长也从那个时候起,调到了县文化馆上班,早年间他专攻生硬有力的魏碑,到了晚年,却又转为这柔媚赵体为表、刚劲柳体为骨的书体,自成一派。
当年他还是有点风光的,凭着一手好字,在市里,省城,经常参见一些活动,但随着商品经济的时代到来,市里,省城的文化馆都继没落,再也没有多少活动了,县里也不管文化,专搞开发,文化馆以及秦老头便无人关注。
现在猛然看到县长来了,秦馆长还是有点小小的激动。
“王县长,你坐一下,我马上通知全馆人员过来开会,听取你的指示!”老头说着就要打电话。
王自安忙喊住他:“秦老,秦老,且慢,我今天不是来做什么指示的,就是想看看你!”
“奥,王县长不是给我们开会的!”
“不是,我啊,还有一事相求!”
“王县长你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边说,老头便给王自安泡上了一杯茶。
王自安笑眯眯的点点头:“秦老,我一个同学从北京来了,对古文化是如醉如痴啊,我记得我们这里有一把青铜剑,能不能让他看看!”
“没问题啊,他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王自安摇一下头:“是这样的,他每天到处考察,你知道,他是来投资的,所以会也多,招待也多,时间很紧的,我想着能不能我借出去一两天,让他鉴赏一番,便还回来!”
秦馆长一怔,迟疑着说:“王县长,这......我们是有规定的,所有文物不能出馆,不能外借,这实在有点为难,要不这样,我安排人24小时在这等候,他随时都能来看。”
王自安一笑:“这不好吧,哪有半夜三更来欣赏文物的,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写个借条!”
“王县长,这个真是有规定的,我不敢坏了规矩啊!”
“奥,这样啊,那算了!”王自安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秦馆长有些很内疚的低着头,感觉自己实在不好意思,王县长难得提出一个事情,自己还给人家一口回绝了,哎,看来王县长很失望,以后都不好见面了。
“王县长,对不起啊!”
老头的愧疚都被王自安看在眼里,他一挥手:“没事的,既然有规定,我们就要带头执行,你做的很对!”
“谢谢王县长理解,谢谢!”
“看你客气的,你们老秦家啊,对人都很实在的,我听说你家丫头在燕子岭,还听说一直单身着,现在怎么样?你丫头结婚了没有!”
秦老头一听到说自己的闺女,整个人都精神了,那可是他的宝贝疙瘩,三十多才生下这丫头,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爱的不得了,可惜,这丫头从大学毕业以后,非要回家乡,所以考上了本地的公务员.
本想着和父母住在一起,谁料想,却被派到了燕子岭那种偏远的小山村做了个书记员,这倒好,还不如当初留在大城市.
凑合着找了个男人,生了个女孩,没多久,两口子感情不和,又离婚了,从此,这秦家的丫头便不太回燕子岭,一年四季找各种借口留下城里混.
村里对她的意见很大,但她也无所谓,你原意开除就开除,原意扣钱就扣钱,反正她是很少回去.
工作态度不好,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秦馆长的溺爱,他忙说:“谢谢王县长关注,我闺女这不是在农村上班,还带着个女儿,条件不好啊,所以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呢!”
“哎呀,那得赶快了,听说她也不小了!女人嘛,总得有个家,还是再找一个吧。”
“哎,没办法,根本遇不到像样的!”
“嗯,这倒也是,你就没有想过把她调回城里!”王自安是明知故问,谁不想回城啊,问题是你要调的回来,城里就那么一些部门,全县有百分之六,七十的干部都在基层农村,谁不削尖脑袋往城里钻。
秦老头苦笑着说:“我找过好几次县里领导,都说等等看,有机会了再说,这一等,谁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
王自安冷笑,废话,你一分钱不送就像回城,你又不是谁大爷,凭什么帮你。
想是这样想,王自安脸上却很凝重,他沉吟片刻,说:“按说你这情况,闺女回来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这样吧,我接待完这个老同学,闲下来了帮你问问!”
秦老头眼睛都睁大了:“谢谢,谢谢王县长,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哈哈,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先走了,下次来我们再聊!”
王自安叹口气,有些遗憾的笑笑,站了起来,秦馆长那个心啊,感觉自己实在是对不起王县长,人家巴巴的来一趟,人家心里还想着帮助自己解决闺女的问题,可是,自己直接把人家拒绝了,
自己真是没一点良心啊。
“那,那王县长要不要到藏馆看看!”
“算了,看也是白看,又借不回去,还是等着我那个老同学挖苦我,打击我吧,呵呵,你不知道,那家伙讽刺起人来,嘴毒的很!”
这一说,更让秦馆长心里难受了,自己做的太绝了吧,万一王县长回去,那个老同学一阵的挖苦,最后搞不好王县长很难堪,很尴尬,再想找他帮忙调动女儿,只怕不可能了。
在王自安马上就要出门的时候,秦老头猛然喊了一声:“王县长,要不,要不,东西你拿回去给你同学看看,不过千万不能损坏。”
王自安心中大喜,但脸上波澜不惊的点点头:“也好,这样我就算了了他的心愿,另外啊,什么时候叫你女儿回来,我们见见面,看她有什么喜欢一点的工作,我好帮她安排!”
“好好,好好,谢谢啊!”
秦老头感到生活又美好起来了,自己的女儿很快就能承欢膝下。
正文卷 第七百九十八章:好剑
王自安和秦老头到了藏馆,里面陈列了许多珍贵历史遗物,有文武官员的官服,衣服上的补子很有特点,文官补子上绣的是飞禽图案,武官的补子绣的走兽,绣工精美、技艺高超,还有形象各异的陶勇,各种精美首饰等等等等,简直目不暇接,让王自安体会到家乡古代人的心灵手巧和智慧。
可是,他一眼就瞄上了那把青铜剑,据说这把剑始于商代,它的剑身较短,形状就像柳树的叶子,制作也比较粗糙,一把青铜剑主要由剑身和剑茎两部分组成,所谓剑“茎”就是剑的把手。在剑茎和剑身之间还有一块凸起来的隔板,叫做“格”,“格”的上面都有一些装饰物,好像是玉质材料,王自安是看不太懂的。
秦老头便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说青铜剑在技击格斗中,首要功能是刺杀敌人、穿透对方的铠甲,劈砍、划拉只是辅助功能而居于其次。在青铜时代,铸剑的关键是在冶炼时,向铜里加入多少锡。锡少了,剑太软;锡多了,剑硬,但容易折断。对秦剑做的化学定量分析显示:它的铜锡配比让青铜剑的硬度和韧性结合得恰到好处。作为是青铜剑铸造工艺的最后巅峰,秦剑的长度、硬度和韧性达到了几乎完美的结合,攻击性能也因此大大增加。
王自安听得是连连点头,细细的观察,此剑很锋利,毫无锈蚀,光洁如新,锋刃锐利,剑表面都呈灰黄色,组织细密,没有沙眼。而且剑身表面都进行了精细的锉磨、抛光,故极为平整光亮。
他连说了好几声:“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