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并不关心这是在车上,也没注意身边还有很多人,也许她觉得尽管人很多,但谁都不认识谁,下车各走各的,所以,她还在继续:“老公,你早点回来哦,路上小心,哦,吃完饭我就不出去玩了,我还得先把你的衣服洗了……”
天啊,做这么多活还洗衣服,有这样的老婆,此生也真该知足了,夏文博忽然很想看看她的老公是什么样,一个如此幸福的人是什么样。
等这个电话打完了,这位贤妻拿着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说话的声音明显比才小,但离夏文博比较近,夏文博还是听到了:“你别过来了,我老公一会就回来,他不加班了。”
夏文博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什么,只见女人很认真的听着电话,沉默了一会说,面露愁容的说:“恩,我也是……我也爱你……”
夏文博的思维停顿了,等到女人下了车,夏文博才慢慢的反应过来,生活,也许这就是生活。
班车在山中行驶,雾气笼罩,一条盘山公路如一条长龙在山间,盘旋而上。又如一条银蛇蜿蜒着向上爬行,一辆辆较车,摩托车,机动三轮不时在山路上盘旋,疾驰。
极目远眺,满眼的苍山像水洗过的一样,赏心悦目。伏坡旋笔,蓊蓊郁郁,遮天闭日,知名不知名的乔木灌木交错从生。薄薄的晨雾像纱一样挂在群山之间,很是鲜亮可爱。
回到乡上,夏文博先把办学的事情安排妥当,在班子会上,夏文博和万子昌商议之后,安排成立了“恢复重建东岭乡中学委员会”,万子昌和夏文博任主任,徐副乡长、汪翠兰、任副主任。下设办公室,那个叫苗小惠的女人任办公室主任。
大家都没有意见。
当夏文博宣布苗小惠任建设东岭乡中学的总指挥时,苗小惠说啥也不干,她说:“叫我跑死都中,这指挥长应当是万书记或者夏乡长的。”
夏文博说:“咱办事,不要图虚名,我和万书记比较忙,都不可能整天守在东岭乡中学重建的工地上,你苗小惠则必须经常在工地上严把死守。我就不相信,封你当了个指挥长,你就不听我们的了。大家都要学会独当一面,就这样定了。其实,当领导的放权,不过是魔术师放飞刀,看似脱手,实际上仍然掌握在手中。”
夏文博此次重用苗小惠也是有他的想法,这女人说起来还是很不错的,三十五六岁,人长得不丑不俊,不黑不白,不老不少,算是个“六不女干部”。她的男人叫也在乡机关上班,是一般人员,人很好,有文采,但机遇不济,出力不少,却一直没有得到重用。苗小惠是从村妇女主任熬出来的,据说工作泼辣大胆,才成为不可多得的女中将才。
早些年刚分田到户,公社干部仍然只会抓农业时,她作为公社的妇女主任,下到大队去检查麦场防火,一看谁家麦场里没有水缸,背起人家的桑杈就跑。老百姓没有桑杈怎么打麦?没办法只得认罚,然后立即弄水缸并装满水。
这样的女干部,现在很少了,而下一步汪翠兰的调离,让东岭乡妇女干部这块就有了一个空挡,夏文博想,好好的培养一下这个苗小惠,说不定就能接上汪翠兰的班,这样,东岭乡的工作也才不受损失。
果然,苗小惠当上指挥长后,立即披挂上阵,工作没明没夜地干,很踏实,唯一的缺点就是,过去没当过主官,而且还是个女人家,所以屁大的事情都要给夏文博请示汇报,叫人不胜其烦。比如与建筑商们谈判,你必须连原则、方法、底线等,都得给她面授机宜,否则,就不知如何办才好。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干部,反倒因为胆子小,不会闹出太大的问题来,交给他的事情,夏文博也是放心的。
很快,通过招标方式,两座大楼的承包人选由苗小惠提出来,交到夏文博和万子昌这里定夺。两人权衡利弊后拍了板,定的一个是县城的建筑公司,一个是乡里的建筑公司,每家盖一栋大楼。
学校的校址在东岭村二组的地界上,是万子昌确定的,征用这块地皮,万子昌费了不少周折,使出了十二分的气力。新校址依山面河,应当说是一块风水宝地。剧人们传说,有一个朝霞满天的早晨,东岭乡二组一个老人,忽然看见了一群穿红衣服的孩子在这里嬉闹,正想细看,一眨眼又不见了。
这事情传得神奇。
所以在征地的时候,做群众的思想工作相对比较容易,可就在具体操作时,东岭乡二组一些群众出来闹事,说本来山区的老百姓就欠缺土地,街上的群众更加缺地。一个组为全乡人民做出牺牲,总得加倍补偿一下。
万子昌反复对他们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他们不得已才答应,由东岭乡二组的建筑队承建学校作为交换条件,当成补偿以外的补偿。
当时万子昌考虑到,如果让乡里的建筑队承包建设大楼,至少东岭乡二组那些不会做小生意的群众可以出点力,挣几个辛苦钱。夏文博也认真,仔细的考察了这个建筑公司,发现建筑质量还算行。于是,夏文博才同意这个招标的。
实践证明,这个安排非常正确。首先是在定下承包人之前,引入了竞争机制。当时,两家建筑公司都想独吞这块肥肉,互相压价,当然,作为集资办学,乡里有关部门也要做出相应的牺牲,工商税务、村建土地一切收费统统免掉。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招标价格还是很低的。
后来,两家分而食之,他们都有些后悔。
还说万书记的手段高明啊!把我们都套进去了,很想反悔。
夏文博拍拍这两个老总的肩头说:“这可是咱东岭乡的千秋大业,你们都是清流县的精英,为东岭乡做点贡献,吆喝什么难处呢!”
这两个老总也叹口气说:“弄得没有饭吃,精毬的英!”
虽然工头牢骚满腹,签了合同就由不得他们,还是如期开工了。
开工剪彩前,夏文博又决定派人大的党主席去当总监工。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老党感到十分高兴,小行李卷搬到工地上,对盖学校比谁都操心。当时,这监工的任务,县城建局也想插手,一插手就收费,被夏文博他们婉言谢绝了。
正式破土动工后,在建设的过程中,夏文博他们免不了有空就去查看。因为有了资金保障,两家进度都比较快,大概能实现了当年筹建,当年招生的计划。
大家都在忙着,但东岭乡有一个人却一直闲着,那就是张大川,自从发上了汪云的事情之后,他在东岭乡过得很难受,天天汪翠兰就给他摆上一副黑脸,让他心里压力巨大,总感到大家都在背后嘀嘀咕咕的指责他,虽然孙副书记说了很快就能把汪翠兰和汪云调到城里,但说是那样说,也不可能马上就成,总得有个机会才好操作。
张大川无奈之下,就躲在城里天天装病,想等到汪翠兰和汪云调走之后,再来上班。
没想到,装病中,却有了一个艳遇,女主角名叫丽珍,那个在酒吧和夏文博很聊得来的女人!
正文卷 第六百零九章:邂逅的美丽
今天清晨,张大川早早的起来,到河边散步,最近在城里的这些天,他总是喜欢一个人独自来到河边思考一些问题,有时候为最近担忧,有时候又雄心万丈,感觉苍茫大地舍我其谁?
此刻他一边呼吸着干净清新的空气,一边看江面上的袅袅薄雾。
接着,河边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有很长一段掩映在绿树和草丛中的小路,走在这样一种环境中,张大川感到很舒服,平静而又淡泊。
张大川被这片平常的风景所吸引,被那野花野草的芬芳所陶醉,看见东边天空的朝霞他的心也淡淡地快乐起来,他想,他总会击垮夏文博,成为东岭乡的乡长,书记,乃至更大的官,他觉得他天生就有这个潜力。
东方刚刚透亮,薄雾将山城罩得飘飘渺渺的,张大川抬头望,山脊隐隐露出苍青色的轮廓,像一幅水墨丹青,不远处,有一只鸟儿呼啦啦眼前飞过,张大川望着天边的那一抹红霞,心里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痛。
早几年,都是与妻子两个人一起去散步,妻子不牵他的手,只是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可他依旧感觉很心怡,但最近这一阶段,张大川明显的感到妻子和他疏远了,妻子忙的很,张大川也不知道妻子忙什么,但她再也不和他一起散步了。
于是,张大川只好孤零零的一个人走。
拐了两道弯,有一块空地,旁边有供人休息的木凳,张大川一眼又看到了那位女人,女人长的很精致,圆润端正的“鹅蛋脸”,尖尖的下巴,咪咪的细眼,总是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
女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哪里看着,时而沉思,时而微笑,时而远眺,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淡淡的书香之气,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张大川连续三天都能在这儿看到她的身影,每次张大川从女人身边走过时,都要有意无意地瞥过去几眼,女人偶尔也会向张大川礼貌的点点头。昨天,她们在花亭里避雨,两个人还随意地聊了几句。
张大川知道了女人独身,一个人住在河那侧的新开发小区,最近她刚刚失业,正在筹划着做什么生意。
此时,女人放下了书,静静地朝山下瞭望着,远看她那份神情,像是一座沉默着的美丽雕像。
张大川不紧不慢的走着,一切是那样的熟悉,一样的小路,一样的薄雾。可张大川在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后,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袭来,而且来得特别突然,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还没等张大川的仔细思索,一件蹊跷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女人,刚才还在向山下张望,此时,头忽然慢慢地往下耷拉,身体也朝一侧缓缓地倾斜过去,随后一下歪在了木凳上,接着滑倒在了那片绿草地上,就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
张大川心里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就在女人倒下去那一刻,他快步跑上前去。
早上晨练的人很多,三三两两走在河边的路上,他们中也有人看到了这种情形,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张大川最先赶到,他踌躇了一下,刚想弯腰扶起那个女人,却被身后又赶到的一个人拽住了。
“千万别动,让我来看看!”说话的是一位医生大姐,每早她也到河边溜达一圈。
医生大姐俯下身去,单膝跪在那个女人身旁,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前,仔细听了一下,紧皱的眉头才有些舒展。
“喂、你妻子有过心脏病史吗?”医生大姐抬起头,认真地向张大川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