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子等闲的人是不能坐的,是整个酒宴的重点,李大头带着全家人,一起到了夏文博的面前给敬酒。
夏文博也客气的回应着。
新郎带着大红花过来了,听刘支书介绍说,这是李大头的二儿子,叫李二,夏文博看了一眼,新浪长得浓眉大眼,而且个子高,不胖不瘦的身材,皮肤也是白皙白皙的,看着还不错。
在新郞的背后还有一人,一介绍,是李大头的大儿子,叫李一,长相很丑,个头也不高。
夏文博一面和李一,李二招呼着,一面心中想笑,这一家人真会取名字,忒有特色了。
大家坐定之后,酒菜也跟着上来了,夏文博饶有兴致的一面和刘支书等人聊着天,一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们,倒是别有一番情趣,他看到有的村民,也不用凑份子,直接提着一只鸡过来,往院子里一扔,那门口的支客喊一声:“扬三娃鸡一只,记账!”
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就用毛笔在一张大红纸上写了了对方的姓名,送的东西。
夏文博想,这大概就是礼单吧,以后遇到别家办事,李大头便要根据这个单子,给对方相应的回礼。
“呵呵呵,刘支书,这农村办事情挺热闹!跟看戏一样!”
刘支书去转过头,用嘴贴着夏文博的耳边小声说:“夏乡长,你要想看热闹,那就多坐一会,一会还有大热闹看呢!”
“奥,是吗,还有什么活动!”
刘支书笑了,笑的很暧昧,也很奇异:“夏乡长,你可不知道,今天的婚礼绝对炸锅!”
“啊,为什么啊!”夏文博很惊讶的问。
刘支书小声说:“刚才你也看到了,这李大头有两个儿子把,老大叫李一,老二叫李二,李一从小爱生病,是那种“头上长疮,脚上长刺”的病秧子,人虽然只有二十七八,可头顶上却像《三毛流浪记》里的三毛,就剩几根稀毛癞。”
“奥,那是老大吧!”
“对啊,对啊,刚才他带着帽子,你没看到他的癞头,不过这李一虽然人长得丑,但心地善良,人也勤快。农田里的活,那干得是麻利的很,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就是说不上媳妇。”
“奥,但今天老儿娶媳妇了,老大却没有娶,是不是有麻烦!”夏文博觉得可能问题就出在这个上面了。
刘支书一笑,说:“要真是这样,那也没什么,我们这里也有弟弟先结婚的,但今天的问题比这还大”。
夏文博心里不仅有好奇,还有担忧,就赶忙问起了原委。
于是,刘支书就给夏文博细细的讲了起来,他说李二比李一小五岁,小时候,他是李一的跟屁虫,李一走到哪里他都跟着。遇到哪个小伙伴欺负他的时候,李一就会出来保护他,跟人家打架。哥俩从小感情就很好。家里人也很宠爱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会先紧着他。这李二啊,书虽然读的不多,可嘴巴却像抹了蜜似的,见了谁都叫得亲热的很,一看就是姑娘们喜欢的那种小白脸。
这两个小子是越长越大,李大头老两口年纪越来越大,为了李一的婚事,整天在家里发愁。
扬八姑是村里有名的媒婆,为了李一的婚事呢,她也跑了不少的腿,收了李大头不少的钱财,可就是没有说成,这不仅丢了她的名,也呕了不少的气。可李大头老两口子非常坚持,隔三差五地就往扬八姑的家里跑,每次都给她提点这提点那的,就是非要她帮忙给李一找一个媳妇。
因为这婚姻的事,在村里如果扬八姑都说不成的话,找别人那更是白搭了。
扬八姑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又见不得别人死缠烂打地,虽然给李大头找儿媳妇是遇到了一点儿困难,可她还是满口地答应了下来。
眼下,这附近十里八村的女孩子,都知道李大头家的老大是一个稀毛癞,一提起是他,都不同意。看来在眼跟前找,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扬八姑就托同道的媒婆子们,在外村和外地帮忙找。这个想法还真不错,很快就有了回音。
姑娘名叫叶大花,是外县的人。大花不仅长得水灵,人也勤劳,那年已经二十二岁。就因为家乡爱遭水灾,家里姊妹多,贫穷,一直也没有找到好婆家。后来经媒婆介绍,说清流县的金庙村有一个李姓人家的孩子,人长得英俊,也勤劳本分,跟大花很般配。一下子就把大花的心说动了,立刻就满口答应见面相亲。
正文卷 第四百零三章:奇闻异事
夏文博长吁一口气,说:“这样事情就成了吧!”
刘支书却摇摇头:“问题是这里面还有些麻烦呢,我给你再说点,你就知道了。”
刘支书说,那天扬八姑到李大头家,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跟李大头老两口一说,李大头立马就觉得不对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八姑,你这说的是我们家老大?这怎么说的好像是老二呀?也不对呀,人长得好看倒像是老二,可勤劳本分又像是老大?你这到底说的是哪个呀?”
“媒婆媒婆,胡说胡说,说媒哪有不添油加醋的。你管他是老大还是老二,你们就先让老二去相相亲再说!结婚的事,我们再做安排,你们看行不行?”扬八姑嘴里‘突突突’地一顿胡侃。
老大找媳妇咧,这样做是不是有点骗人呀?再说了,万一老二真的看上了,那老大啷么办?我们总不能先割了小麦再割大麦吧?这样子做不是害人么?不行不行!”李大头一千个不赞成。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就你们家老大的这个条件,还找媳妇咧?打光棍人家姑娘都嫌弃。再说了,媳妇娶到了你家里,是老二的还是老大的,这就看你李大头平时在家里面的威信和地位了啦。你要是威信高地位大,那该是哪个的媳妇,还不是你李大头子说了算!你要是实在不同意的话咧,以后就别来找我说媒了。真难伺候的!”扬八姑是半真半假、好说歹说地说了一通气话。
李大头老两口听了八姑的话,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行不行?你们倒是说句话呀?”扬八姑追问道。
“哎!就按你说的办吧。”李大头叹了口气,回答着。
“就这么说妥了啰,先让老二去相亲,成了,我们再来办后面的事。”扬八姑喜滋滋地嘱咐道。
“行行行,说妥了,说妥了!”李大头很肯定地答着。
“那行,我先走了,我还要去给那边的人回话呢!”八姑说着,扭着她的两块大屁股就出了李大头的门。
扬八姑走了,难事却留给了李大头老两口。该怎么跟两个儿子开口咧?李大头一下子没了主意。只见他手里拿着半尺长的旱烟杆,含在嘴巴里,吧嗒吧嗒不住地抽着。急的他是一会儿坐,又一会儿在屋子里转圈圈。
“老头子,该怎么办咧?你倒是说一句话呀!”老婆子不住地问着李大头。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李大头不耐烦地答着。
“嘿,有了,你就跟老二一个人说,让他帮老大去相相亲,免得老大知道了,想不开。等老二他们拿到了女方的生辰八字,我就带老大去乡里扯结婚证,让老大结婚。到时候,就算是媳妇家不情愿,想反悔也反不了。你看这样子行不行?”李大头跟老伴这么说着。
“行行行,这办法好!这办法好!”老婆子听了,一个劲地直叫好。
李大头本来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可熟话说的好“兔子急了也咬人”,老实人遇到困难事,也能想出歪点子来。
李大头在家里说话还是一言九鼎的。无论是老实本分的李一,还是油腔滑调的李二,只要是他说的话,他们都会言听计从。李二听了父亲的嘱咐,答应给大哥去相亲。
那天一大早,李大头把写好得李一的生辰八字,交给了李二,还交代他千万别丢了。李二带着父亲准备好的相亲礼物,什么烟呀酒呀罐头呀之类的东西。推着刚从邻居二叔家借来的“永久牌”自行车就出了门。
出门前,李二精心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只见他头发上打了水摩丝,梳得是油光水滑的;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显得稳重;脚上的皮鞋是两年前父亲给他买的,前一天的晚上,他用鞋油擦了一遍又一遍,直擦得鞋子是锃亮锃亮的,跟新的差不多。
“人靠衣服马靠鞍”,经过李二自己的一番打扮,加上他本来就英俊潇洒,此刻就更像是一个新郎官了。他骑上自行车,去接了媒婆扬八姑,一起坐班车到了邻县。
虽然说是他们是两个县,其实隔得也不远,就五六十里地。早上早点出门,下午回来太阳都没有落山。说话间,李二跟八姑就到了大花家。
还没等两个人落座说话,大花一眼就相中了李二。
她两颊泛着红晕,说起话来也是羞羞答答地。等扬八姑介绍完,李二仔细地瞧了瞧大花,虽然他是替大哥来相亲的,他也觉得大花人不错。很快,他们就互换了生辰八字。李二给得就是父亲早上交给他的李一的生辰八字。
叶家父母对李二也挺满意的,当天,他们就许下了婚期,就定在第二个月的五一节完婚。
李二回来后,就把叶大花的生辰八字交给了他爹李大头。李大头高兴极了,直夸李二会办事。第二天一早,李大头就带着李一上乡里开结婚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