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猎人是不是你……你花钱请来转移视线的?”
“很聪明,你还象多年前那样冰雪聪明,聪明得让人发抖!”诸云林狞声道,“本想利用方晟尊贵的(身)份调开所有资源,好让我舒舒服服地把东西拿到手,可惜啊可惜,这里总是(阴yīn)魂不散,走一拨,再来一拨,再走一拨,再来一拨,我已没耐心等下去想大开杀戒了,偏偏撞到枪口的又是你!”
叶韵知今夜凶多吉少,心一横,闭上眼睛道:“事(情)因我而起,死也不算冤枉,何况死在初恋(情)人手里,老天爷待我不薄!只想临死前问清楚,你到底归属哪个组织,那份换大钱的(情)报涉及到谁,让我死个明白。”
“同为间谍,你该知道职业道德,有些事宁可烂在肚里也绝不能说出口。至于你提到初恋,的确很美好的感(情),陪我渡过最难忘的岁月,所以……”诸云林枪口微提,停顿片刻道,“给你个机会,帮我爬到塔顶顶尖下方凹槽里把盒子取下来,然后……咱俩各奔东西。”
“就这么简单?”叶韵难以置信问。
“生活有时很简单,被搞得复杂而已。”
诸云林说罢缓缓松手,枪口却始终不离她脑门,冲铁塔方向呶呶嘴。叶韵拿不准他的意思,脚底下有些犹豫。
“放心,我不会背后开枪,想杀你刚才就下手了。”诸云林道。
说得也是,唯有先取盒子再作打算!
叶韵咬咬牙转(身)上塔。
刚走两步,只听见“砰”一声脆响,当下两眼一黑,暗想完蛋了!
然而(身)体却毫无感觉,相反听到后面“卟嗵”,扭头看却见诸云林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仅半秒钟叶韵就猜到原委,轻呼道:“小婷姐……”
鱼小婷从黑暗中缓缓现(身),吹了吹枪口青烟,目光凛然看着奄奄一息的诸云林,手指勾住枪扣送到叶韵面前。
叶韵看着手枪却没有接,低声道:“刚刚他饶了我一命……”
“是吗?”鱼小婷冷笑,“那你上去试试?”
听出语气不对,叶韵疑惑道:“上面有陷阱?”
“盒子接在高压线上,一旦触摸全(身)将烧成焦炭,但盒子本(身)却安然无恙!”鱼小婷道,“很多间谍喜欢在藏匿(情)报的地方耍这种诡计,也带有‘最后一杀’的意味。”
这时伏在地上呻吟的诸云林猛地翻(身)拔枪,“砰”,鱼小婷眼疾手快一枪打在他右手背,子弹贯穿手掌,他发出更凄厉的惨叫!
叶韵抢过手枪顶他后脑勺,咬牙问道:“盒子是不是连着高压线?”
诸云林吐了口鲜血,惨笑道:“很想看到你这个((贱jiàn)jiàn)人死在我面前,可惜……”
“砰!”
叶韵重重扣下扳机,然后似神游到九霄云外,呆呆看着手枪久久不动弹。
鱼小婷轻巧地从她手里收回手枪,道:“咱俩的事已了,赶紧离开这儿吧。”
这才回过神来,叶韵道:“那么他……还有塔上的(情)报咋办?”
“自有人过来收拾残局。唉,这家伙果真是老牌间谍,刚才那种(情)况下,你说得那么可怜兮兮,他居然都不肯吐露实(情)。”
“小婷姐,不如设法把盒子取到手,那才是大功一桩呢。”
鱼小婷笑笑:“你想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对不对?”
“一点点好奇……”
“或许只是个噱头,里面啥都没有;或许关系到天大的秘密,”鱼小婷肃言道,“可有一宗,只要盒子经咱俩之手,没准会有被灭口的可能;想活得长久些,最好离它越远越好,这是我执行那么多次任务的经验之谈。”
叶韵幽幽道:“没想到小婷姐也有怕的时候……”
“人都得有敬畏之心。”
鱼小婷说着打了个电话,然后捡起子弹壳、抹掉地面足迹等等善后工作,这期间叶韵跪在诸云林尸体边默默流了几滴泪,伤感一番。
远处警笛呼啸,鱼小婷发动摩托车带着叶韵飞快地撤离。
第一批抵达现场的自然是严华杰,验明正(身)后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鱼小婷果然有通天之能,竟能将经验丰富的诸云林狙杀于枪下;喜的是诸云林是(情)报部门密令缉捕的一级要犯,按谁先到场归谁的潜规则,这回又是头功!
之后按鱼小婷所教的办法,通知电力部门切断铁塔电源,派两名特警爬到塔顶小心翼翼取下拳头大小的铝盒。严华杰沉浸官场多年自然识得分寸,碰都没碰,吩咐特警直接封存。
再然后省厅十处的人马才赶到现场,按严华杰指示进行尸检等一系列规定动作,同时接受特警移交的封存袋。十处长期处理绝密事务更为谨慎,在封存袋外面又(套tào)了层牛皮袋,干脆利落地盖上戳记,表明自己也没打开过。
最可悲的是诸云林父母亲,儿子死在几百米外都无缘相见,尸体做了防腐处理后空运到陇山新红农场,监狱局会同医院、劳改农场负责人三方确认死者为诸云林,随后那起哄动全省的劳改重刑犯戴罪潜逃案就算告一段落。
人死了,所有秘密都随风远逝,没有责任人,无须深究,一切盖棺定案。
鱼小婷偕叶韵悄悄回到鄞峡第二天,方晟打电话给樊伟,直言不讳说诸云林死于叶韵枪下,足见两人不是一伙,关于对她的抓捕是不是也该收手?
樊伟叹息说有鱼小婷在旁边虎视眈眈,叶韵不开枪也得开,不然陪诸云林一起死!这样吧,我不派人主动抓捕,但如果她运气不好落到警方手里那就没办法了。
你就代表警方,你睁只眼闭只眼谁多管闲事?方晟无赖地说。
咱俩没……没那个共同语言!
樊伟唉声叹气把电话挂了。
再度来到市长办公室,还象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坐到方晟对面,大大咧咧跷起二郎腿,然而彼此都清楚,随着那夜山崖下突破男女防线,两人关系已发生实质(性xìng)改变。
“该解决的麻烦都解决掉了,接下来好好修整一下,呆在鄞峡安心打理生意,”方晟温和地说,“正好牧雨秋、芮芸都不在,生意方面需要有人担当着。”
叶韵俏皮地问:“单单帮你打理生意,不做点别的?”
方晟老脸一红,低声道:“你还年轻……不想耽误你的青(春chūn)……我是坏人,离我远点。”
“我偏喜欢接近坏人嘛。”
他愣了愣神,道:“小婷她……经常到我宿舍……”
“只要想,总有机会的,”叶韵眨眨眼,“比如那天在山崖下被耿哥追得那么紧,咱俩不也……”
“好啦好啦,”方晟连忙摆手道,“我还要约谈两位市直机关领导,先谈到这儿,保持联系!”
看着叶韵窈窕婀娜的背影,想起那夜她(娇jiāo)美柔媚的低吟,还有令他(欲yù)念高涨至疯狂的小动作和细微变化,即便坐在办公室,也(禁jìn)不住一柱擎天!
“嘭!”他愤怒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