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刚到。”
“你想去宋家吊唁?你准备联合我和詹印一起去?”
聪明人之间说话就这个好处,吴郁明立即悟出方晟打电话的用意。
方晟道:“长辈归长辈,个人觉得你、我在梧湘与樊红雨有同事之谊,再拉上詹印适时露下面未尝不可,另外我还邀请了几位,一块儿去省得人家麻烦,你认为呢?”
第858章抽身之势
听到他说“还邀请了几位”,吴郁明脑中立即跳出相关人等的名字,知道方晟的真正用意可不是“省得人家麻烦”,而是京都传统家族新生代子弟的一次抱团行动!
让外界看到,尽管老一辈传统家族之间由于历史恩怨矛盾重重;次生代深受影响而存有心结;新生代却能审时度势凝成一股绳!
“嗯,赞同你的想法,我立即跟詹印联系,最好明天上午一起回去。”吴郁明道。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白翎,直接说明天上午陪我去医院看望樊老爷子!
白翎并不觉得惊讶。
关键时刻(挺tǐng)(身)而出很符合方晟的风格,若不这么做反而奇怪了。关于樊老爷子脑溢血的消息,白家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具体怎么做也颇费躇踌:斗了这么多年,白老爷子自然不方便直接出面;白杰冲特意从军区赶来又有点过于郑重,以白樊两家交(情)没到那个份上。
“还是方晟过去最妥当,方方面面都交待得过去。”白老爷子叹道,心里着实郁闷得很。
白翎皱眉道:“宋家出那么大事儿,叫方晟回来合适吗?再说于云复退二线已成定论……”
短暂的沉默。
白老爷子满有把握说:“由方晟自己决定吧,我觉得他不会缺席!”
白翎爽快答应的另一层意思是,她从来不错过在京都与方晟公开露面的机会,尽管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但事实上成双入对,对白翎来说足矣。
当晚方晟凌晨一点多才睡。
周六清晨,方晟早早与白翎会合直奔樊老爷子就医的军区总院,途中简略提到下午一起去宋家吊唁的事,白翎想了会儿说要不要叫上(爱ài)妮娅?大省长更有面子些。
方晟批评道十足的官本位思想,在京都地盘上省长算什么?她不适宜!
白翎不服气嘀咕说陈皎都肯出马,她有什么不适宜?
方晟喝道说你笨还别不服气,明明就是笨!你想想我叫的都是些什么人?背后又代表了谁?(爱ài)妮娅能代表什么?
噢——
白翎这才悟出方晟的深远用心。
说白了这是新生代子弟大联合,把(爱ài)妮娅排除在外是不让她站队,保持相对超然独立的地位,有利于今后形势下的进一步发展。
换句话说,(爱ài)妮娅参加吊唁不会有任何好处,但不参加吊唁则好处多多,能增强其中立温和色彩。
来到卫兵把守的警戒区,樊红雨事先接到电话来到门口迎接。见她气色明显红润许多,(身)材也丰腴了不少,白翎颇有些惊讶地打量了几眼。
“胖了吧?我得增加运动量、少吃饭了。”樊红雨很敏感地说。
白翎连忙说:“不不不,其实人到中年圆润一点反而好看。”
趁上楼拐角机会,樊红雨狠狠瞪了方晟一眼,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吱声。
病房里站了很多中高级军官,都是听到消息后赶来探望老首长的,见方晟和白翎进来,掂出其中份量——
他俩可是代表于、白家来的!
当即知趣地告辞,病房里只剩樊鼎龙——二炮政委,与白杰冲一样也是上将,樊伟、樊红雨以及方晟、白翎。
樊老爷子静静躺着,病房里各种仪器“嘟嘟”响个不停,经过昨天中午到夜里紧急抢救,勉强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但目前为止各项生命指标还不稳定,医疗小组在隔壁房间密切关注、随时待命。
方晟是第一次见樊鼎龙,白翎虽然认识也没直接接触,当下经樊红雨介绍后很正式地握手、寒暄,转达于白两家长辈的问候;樊鼎龙则郑重表达对两人专程探望的谢意,请他俩转达以及关心两家长辈健康。
说完这里,樊鼎龙以有事为由离开病房。
屋里站着的都是新生代子弟,他也隐隐猜到方晟此番前来不止探望那么简单,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不便多说什么,更不可能参与,只有回避,把地盘让给年轻一代。
方晟问道:“老爷子是听到宋家有事过度悲伤吧?”
顺着这个话题,樊伟沉声道:“是啊,毕竟都是出生入命几十年老战友。关于宋家那边,方老弟怎么考虑?”
昨晚樊鼎龙跟樊伟、樊红雨慎重研究过,几大家族之间人(情)往来很淡薄,婚嫁生(日rì)派人送份礼物,丧事送个花圈,仅此而已。比如于家,于老爷子代表亲自吊唁是(情)分,不是本分;同理樊家若老爷子硬朗出面表示一下即可,老爷子倒下了,樊鼎龙是长子,昨天下午夫妇俩已代表樊家去过,然后以观察樊老爷子病(情)为由把樊红雨带回医院。
接下来怎么处理很棘手,虽说樊家是亲家,但亲到什么程度,把握怎样的分寸至关重要。
因为有昨天中午的电话,方晟也果断表态,樊红雨内心怀有期望,遂硬着头皮说要不等等吧,看方晟回京都有啥动作。
关于臻臻的(身)世,樊鼎龙是从樊伟嘴里听说的,异常恼怒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樊老爷子留的祸根,纵然如此,对方晟从来没好印象,遂粗声粗气说:
“等他干什么?咱樊家要听他调配不成?!”
樊红雨涨红脸不敢回答,樊伟赶紧打圆场道:
“如果他多约几位同辈去宋家吊唁,不就正好解决麻烦吗?”
“他能约到哪几家?”因为长期在外,军务繁忙,樊鼎龙对方晟知之甚少。
樊伟道:“白家是肯定的,吴家可能(性xìng)也很大,然后他跟陈常委儿子陈皎、燕常委儿子燕慎都是好友,倘若能拉到一块儿……”
“唔……”樊鼎龙脸色稍稍缓和了些,瞥了眼低着头的女儿,道,“那就等等再说。”
夜里趁樊伟休息时,樊鼎龙把樊红雨叫到走廊尽头,站在窗前语重心长说:“红雨,你的事爸爸很少谈及,但不表示不关心,历史形成的错误终究要由个体承担,也是没办法的事,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每个人都有无奈,你如此,你哥也是,所以不必责怪苛求什么,明白吗?”
樊红雨眼圈一红,大滴泪水直往下落。
“你跟那个人的事爸知道很久了,之所以没说是想逐步淡化,不过从你平时言行、不肯离双江种种迹象看,非但没淡化反而陷得越来越深,这是很危险的!”樊鼎龙似有感慨道,“感(情)方面女人总是用生命去追逐真(爱ài),男人呢……那个人影响力再大,台面上的事终究还靠宋家,而且以你、仁槿目前的地位(身)份,把婚姻维持下去是唯一选择,也关系到两个家族能否共进退,红雨,希望你能明白爸的苦心!”
“爸——”
樊红雨猛地扑到樊鼎龙肩头,象受委屈的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被她哭得心酸,樊鼎龙叹道:“唉,谁叫你是宝贝女儿呢?你哥的婚事被耽误那么久,生个孩子象做贼似的躲到国外,没敢在我面前说半个字……记住爸的话,别陷太深,保持随时抽(身)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