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先锋 第389节

“上次我们分析的结论是应付检查时藏匿童工和智障工人,所以另一端没有出路。”叶韵记得很清楚。

“当时以为洞口离煤矿很近,今天走过来才发现要翻越大姑娘山,之后再走好几里路,你想想,押着一班孩子和智障工人在树密林深的山里行走,稍不留神很可能有人丢失,还得考虑体能和各种意外,还不如就近觅处隐密的地方看管起来,何必费力费神凿那么长的山洞?”鱼小婷道。

叶韵点头赞同:“况且不是煤矿的话,根本无须什么童工、智障,如此说来那个山洞另有用途!”

方晟指着几间厂房说:“我打电话问过牧总,他以前在晋西倒腾过煤,也去过煤矿,采掘煤矿是劳动密集型工作,附近只会有工人睡觉吃饭的板房,根本不需要厂房。”

“结合高度污染的污水沟,说明厂房里面应该是解析、提纯的设备,唯有这样才能解释那股强烈而刺激的味道。矿洞外面那些大型机械其实不值几个钱,值钱的是厂房里那些设备,同时也为了泄露秘密,因此不惜代价也要搬走。”

鱼小婷道,分析到这里所有人都意识到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就等矿石检测结果出来便能验证。

回去途中,方晟说前段时间已向省勘探部门、矿业集团了解过,近十年内都没有在雾都镇境内进行过煤矿勘探和采掘工作,也就是说所有这些都是顺坝方面悄悄搞的,难怪来无影去无踪。

翻越大姑娘山顶时,方晟到偏僻处小解,无意中发现树根下有两株与图片资料一模一样的野生茹,如获至宝地摘下来。

“这就是令樊诚健和另一名博士不幸遇难的野生茹。”方晟道。

叶韵好奇地接过来反复细看,道:“没什么特殊的,跟其它菌茹差不多,我不明白樊诚健为何对它情有独钟。”

“拿回去请蔡博士看看,樊诚健遇难那天他也是随行人员之一。”鱼小婷道。

“是的。”方晟应道。

叶韵想多采几株,跑到刚才那棵老树附近找了好一阵子,发现靠近悬崖位置有四五株,由于过于险峻,又没有专门采摘工具,只得悻悻作罢。

一路上走得很顺利,加之路况熟悉,赶在日落前回到雾都镇。在食堂吃晚饭时,方晟当着众人的面取出两株野生茹,蔡雨佳如获至宝,搁下筷子,摘掉眼镜,将野生茹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似是无限感慨。

“方书记从哪儿摘到的?”

“大姑娘山山顶附近。”方晟道。

蔡雨佳沉吟良久,重新戴上眼镜,道:“那个地方靠近废弃煤矿,属于生物学里的污染地带,不具有原生株价值……”

“樊书记遇害地点离这边有多远?”方晟问。

“嗯……具体方位我也说不清楚,当时在雾都找了位向导,好像一路向西走了两天两夜,跟五姑娘山不是一个方向……”

“这是镇正府的失职啊,”方晟摇头道,“樊书记因为雾都镇经济发展而遇难,作为地方正府应该立碑纪念,把他的事迹予以宣传和传播,让外界看看顺坝也有好领导好干部。”

姚俊立即表态:“明天我就着手调查樊书记遇难的准确位置,在山涧断桥边立碑建亭,完善相关档案资料然后报县宣传部。”

锦上添花的事谁不会啊,常务副镇长王丰补充道:“我建议镇里把樊书记遇难那天作为纪念日,每年组织镇中小学生过去瞻仰纪念。”

蔡雨佳是实干家,不喜欢形式主义,当即反对道:“立个碑意思一下就行了,不必大张旗鼓,搞学术研究尤其我们农学的确存在风险,偶尔出事也很正常。相比考古、勘探和远洋等专业,我们已经很幸运。”

之后话题转到农副产品收购和加工,几个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尽管没喝酒还是足足谈了三个多小时,鱼小婷则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方晟一行人赶回县城,抵达县委楼时已是华灯初上,方晟不经意瞅了瞅正府楼,见厉剑锋办公室还亮着灯,暗想这家伙上下班向来准时准点,今天被什么事绊住了?

就在方晟瞥向正府楼时,厉剑锋正阴沉着脸透出窗户向下看,背后有人慢悠悠道:

“说曹操曹操到,曹操果然是史上最快的运动员。”

说话者竟是政协主席,人称与厉剑锋面和心不和的吴维师。

第394章 密室谈判

厉剑锋双拳捏得格格直响,良久道:“他果真去过那个矿?”

吴维师嘴里啧啧直响:“剑锋啊,方晟把镇和派出所领导班子换掉后,你在雾都的耳目都没了?”

“我是略有耳闻,但消息来源并不确切,难道你有更准确的消息?”厉剑锋冷冷道。

吴维师没有正面回答,却意味深长道:“我还听说他在大姑娘山采摘了两株野生茹……”

“蔡博士看到没有,他是什么反映?”厉剑锋急急问。

“那个书呆子能说什么,就觉得过于靠近废弃煤矿,不具有原生株价值,但方晟随即提到寻找樊诚健出事地点,姓姚的赶紧拍马屁要立碑纪念!”

厉剑锋一拳砸在办公桌上,低吼道:“姓方的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嗅出哪儿不对劲?”

“很明显是。”吴维师只说了四个字。

“当初就该把整个矿炸掉,一了百了!”厉剑锋恶狠狠说。

“主要担心发生大面积坍塌,惊醒高层啊,再说现在后悔已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商量对策。”

“我是恼火那件事做得太草率,撒谎也得撒得象模象样一点,明明半点煤渣都没有,非睁着眼睛说瞎话!以方晟的精明跑到现场一看就有数了,要是换个说法,比如锡矿、铅矿等等,至少一眼看不出来,对不对?”

吴维师叹息道:“你说的问题当时都考虑过,除了宣称煤矿别的还真没办法,因为有色金属资源的开采权上收到省里,万一哪个不开眼的捅出去收不了场啊。”

“现在更难收场,方晟岂会放过这件事?”厉剑锋气冲冲道。

办公室里长时间安静,两人彼此看着对方,同时陷入沉默。

隔了足足四五分钟,厉剑锋先开口问:“你那边什么态度?”

“主要看你这边的意思。”

两人相对苦笑,又隔了会儿厉剑锋道:“大家各为其主,想通了什么都好谈。”

“那是我们——”吴维师特意加重语气,“最后的地盘,失掉那个我们将一无所有,范家的意思大不了两败俱伤!”

“又来了!”厉剑锋不满地说,“之前都这么说,冲在前面的只有咱老陈家,结果怎样大家都知道,说实话陈家经不起折腾了。”

“哦,陈家想认输?”吴维师眼中暴射冷芒。

“维师,你剩三年就退二线吧,我还要在官场混十多年呢,凭心而论,这些年帮他们干的事不少吧,赚的钱少说也有几个亿甚至更多,你我得了多少?值得拿正治前途去赌么?”

“说不是这么说,剑锋,方晟来了之后这几个月,我理解你压力很大,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换了谁都没信心继续顶下去。可你想想,现在是和平退出的时候吗?双方好比拳击台的选手,没有退路了,只能一轮轮搏杀直到击倒对手!纪委正在追查审计局的问题,居德平不知发了什么神经主动投案自首,雾都镇已经落到方晟手里……”

“别说了!”厉剑锋心烦意乱站起身来到后窗,见方晟办公室亮着灯,不时有人影出入,心里乱糟糟一片。

吴维师却不管不顾说下去:“方晟是想致你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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