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秦墨和朱书记很熟吗?”
“不知道,但是我听说秦振邦和梁省长也不错,不过好像朱书记才是秦振邦他们推出来的人,至于到底怎么回事,那都是高层的事,我也不知道”。丁先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的消息是不是也是来自朱书记?”司南下笑笑问道。
“不是,是秦墨告诉我的”。丁长生说道。
司南下心想,废话,你和朱明水能有多熟,人家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那么多的消息,司南下的心里瞬间就转了无数个圈,但是脸却是不动声,直到过了几分钟后,看着眼前的丁长生。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渐渐明白在过去的这几天里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高啊,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位朱书记还真是不简单啊。
利用丁长生的嘴告诉自己书记办公会上的情况,虽然这样的消息一定是真的,但是利用的机会却恰到好处,将自己从罗明江的阵营里拉了出来,而且自己绝对没有选择的余地。
可是这件事过去之后,自己居然没有有所表示,这让这位朱书记等的有点急了,所以这才是让人带话的原因所在,本以为自己这次是涉险过关后还要面临不小的刁难,但是梁祥的视察,以及朱明水的带话,都让司南下的心突然间澎湃了起来。
“嘉仪这段时间都没出门,也不敢出门了,我担心她会得抑郁症,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到家里去看看她,开导一下她,你们都是年轻人,共同语言比较多,不像是我们,老了,说不到一块去”。司南下毫无征兆的谈到了司嘉仪,这让丁长生的思路有点跟不上,这老头的思维也太跳跃了。
“啊……呃……哦……”
“这什么表情啊,那个,给那个秦墨说一声,就说等梁省长视察完后,我到省里去拜见朱书记”。司南下算是给了丁长生一句准话。
丁长生走后,司南下一直都在想朱明水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想拉拢自己,可是自己已经决定跟谁在梁祥的后面,虽然梁祥这个人看起来温尔雅,但是司南下看得出来,来南省这么久就像是一个面瓜似得,到底是真的就是一个面瓜,还是隐忍而为,等待着,等待着对手先犯错,因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做就不会犯错,这在政治上可能是浪费时间,可是这对个人来说,是最安全的。
罗明江在南省经营了这么多年,可以说在南省是根深蒂固,可是随着本地的结果常委外调的外调,掺沙子的掺沙子,他却还不如安如山那般在常委会上能一言鼎呢。
说到底,还是个人威望的问题,和安如山相比,罗明江比较跋扈,这让很多的干部怕他,但是却不服他,尤其是因为罗东秋在省内的很多工程上插手,让很多人对罗明江是一种看不起的态度。
虽然没人敢表现出来,可是存在心里的这种蔑视才是对可怕的,因为的威信丧失了,你说的话谁还能信?
而且纵观南省的历史上历次书记的升迁,由省长升迁为书记的占到了百分十之八十,而由省委副书记升为省委书记的只有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是空降。
司南下不知道罗明江还会在南省呆多久,但是可以预见的是,如果罗明江走了,那么梁祥上位的可能性很大,这才是司南下看到的潜力股。
可是既然朱明水给自己带了话来,自己要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搭理这个茬,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那么至少朱明水会记恨他,这样的话,对自己进一步的上升将是致命的障碍。
好在是因为罗明江的存在,朱明水和梁祥相处的还是很平和的,而且时不时还会联手一下,阻击罗明江的不靠谱的行为,这次狙击换掉他司南下的提议就是一个很好地例子。
虽然脚踏两只船的难度很大,搞不好就会劈腿,但是目前来看,自己哪一方都不能得罪,好在在湖州的发展上大家的意见都是一致的,包括那个让人挠头的px项目,朱明水和梁祥的意见都是一致的,这让司南下暗暗松了口气。...“”,。
第1742章
虽然梁祥来之前已经通知了湖州地方,不要到高速公路去迎接,但是司南下觉得这是梁省长第一次来湖州,应该表现出足够的重视,所以还是坚持率领湖州市的大小领导到了湖州边界去迎接梁祥的到来。
站在司南下的角度,这无可厚非,领导说不让你去了,你去了,那么顶多就是批评几句,可是谁又能真心的批评一个特拿你当回事的人?你能吗?
可是如果你不去,那么领导的心里也会想,这个人还真是实在,于是一行人到了市委大院了,你们都站在大门口迎接,这样的力度就小得多了。
再一个,梁祥带来的这些人里,肯定也不全是他自己的人,罗明江的人说不定也在这里面,所以,这个时候,司南下就需要一个表态,所以,很大程度上来说,司南下坚持到湖州边界处迎接梁祥,也是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司南下对梁祥省长的尊重。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天气特别的热,这个交界处连棵树都没有,一行人晒的实在是受不了啦,有些人就想钻进车里开着空调凉快一下,但是看到司南下站在车外,一边和邸坤成讨论着什么,谁还敢进车里凉快?
好在是梁祥的车队没有让他们等很久,半个小时后,远处行驶过来一队车,到了近前才看清楚,三辆车一起来的,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梁祥居然是下了车和大家打招呼,瞬间大家就感觉这太阳晒得真是他妈的值,因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道道汗,这绝对是站了很久的结果,梁祥出来这几分钟就没出汗。
“梁省长,辛苦了”。司南下上前握住了梁祥的手说道。
“南下同志啊,我不是说了嘛,不要到这里来接我,这大热天的,要是大家暑了,还怎么开展工作”。
“梁省长,我们记住了,下不为例”。司南下见梁祥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脸上并没有那种不悦的表情,心想,这次还真是来对了,要是不来的话,直接去市委的会议室有什么意思,这一路上也可以为梁祥讲一下湖州的地理风光和市容市貌,为自己的旧城改造工程也能争取一下梁祥的支持,因为他知道梁祥在江都也正在推进旧城改造项目,所以在这方面两人应该是很快就能找到共同点的。
“这位是市长邸坤成同志”。司南下一一为梁祥介绍湖州的这些官员。
丁长生躲得很远,他也没打算在这么热的天里和梁祥去握个手,没大意义,但是他看到了后面一辆车上下来的杨凤栖了,咦,她怎么和梁祥一起来的,自己在公安局见她后一直很忙,还没来得及和她联系呢,居然又跑到江都去了。
见面寒暄完毕后,梁祥和司南下一起上了湖州市带来的一辆奔驰威霆商务车上,在梁祥下车时,湖州这边的司机就已经启动汽车开启了空调,以备梁祥会坐湖州的车进市区。
果然,司南下和邸坤成陪着梁祥上了湖州的车,然后车队一起向湖州市区开去,这一路上梁祥和司南下聊得很是热闹,大部分的时间邸坤成是作为一个看客的,虽然他才是市长,才是一个城市行政工作的主导人,才是从事和梁祥对等的业务,但是此时讲的不是那些东西,而是级别,他在司南下之下,而这样的场合,显然是市委书记是比市长更有发言权的。
据说国刚开始改革开放时,外商到国来投资,总是比较喜欢和市长和省长打交道,他们都不知道书记是个什么玩意,但是后来发现明明和市长谈好的事,市长在第二天非常的遗憾的告诉他们,昨天说的不算,因为书记不同意,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谁是一把手,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人。
“南下同志,纺织厂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梁祥担心的问道,虽然司南下在汇报说纺织厂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但是他还是很担心自己来湖州视察会被纺织厂的工人们围堵,这样是很麻烦的事,他不可能现场代替湖州的这些官员们做决定,自己做个决定容易,但是湖州的那些官员们怎么执行自己却是不能亲眼看到的,那么这就会有损于自己权威,因为湖州的官员如果不能按照自己布置的办理,那不就意味着湖州的官员不听自己的嘛。
“梁省长,确实是处理完了,我们借钱处理的纺织厂的历史遗留问题,其实这件事我们应该检讨,早处理完这些事,就不会有后来的死伤事件了,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司南下痛心的说道。
“嗯,这件事处理好就行了,一定要注意,在拆迁的问题上要慎重,处理不完遗留问题,坚决不能拆迁,宁可慢一点,也不能和群众搞对立,我们现在有些干部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好心却办了坏事,搞的天怒人怨,这样很不好”。梁祥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是纺织厂事件后,第一次听到省里的声音,司南下不会相信这是省里统一的声音,但是至少梁祥这里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这让司南下和邸坤成都吃了一颗定心丸,否则的话,按照纪律处分规定,他们是要背负责任的,但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省里居然是淡化了这件事的处理,这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
“梁省长,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还是请省里给我处分,这样也好让我们心安”。邸坤成插了一句说道。
“唉,这件事到此为止,要求处分是最无能的开脱,你们以为一处分就完了,处分不是目的,你们要记住,纺织厂的问题只是一个典型,具有典型性,一定要这个典型牢牢的记住,不停的学习,以后这样的事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这次梁祥的脸很难看了。...“”,。
第1743章
梁祥此话一出,车厢里的温度瞬间就冷了下来,之前的司南下说了很多话,梁祥一直都是温尔雅,即便是批评也都是点到为止,但是邸坤成这话一出,梁祥就变成了声俱厉,这让司南下和邸坤成都为之不解,这就是所谓的喜怒无常吗?
“是,省长说的是,我们一定会主动的学习,把这些问题都解决好”。司南下讪讪的说道,他这是在为邸坤成开脱,毕竟邸坤成也是湖州市的班子成员,梁祥批评邸坤成,在客观上是敲打邸坤成,支持司南下,但是司南下却认为,这种方式并不好,这是在人为的挑起内斗。
内斗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最有效的一种却是上级主动的挑动下级去斗,众观历史,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而且这也是上位者驾驭下面的一种手段,司南下是个官场老油子了,焉能看不出来这一点。
“你们两位,是湖州班子的骨干成员,你们俩能一心,什么事都好办,其他人想动,你们也能摁得住,但是如果你们俩之间协调不好,那就会给人机会,湖州的经济发展状况你们比我心里清楚,折腾不起了”。梁祥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语气的缓和,让有点汗流浃背的司南下和邸坤成都松了一口气,说到底,这还是在敲打他们两人之间的斗争,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也都明白,不斗争是不可能的,但是适可而止才是最佳状态,梁祥不是和事老,不是劝他们不要斗,而是告诫他们,斗可以,但是不要耽误了正事。
“是,我和坤成一直配合的还算不错,这一次纺织厂的问题解决,多亏了坤成,他是调查组的组长,很多事都是他拍板的,交给他做事,我放心,也请省委领导放心”。司南下在梁祥面前夸赞了邸坤成。
但是这三人都是混身上下布满了心眼子的人,虽然司南下这么说,但是焉能不是在说,纺织厂的事处理,都是邸坤成在操作,那么待会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得是由邸坤成出来解决问题,自己是没有责任的,这就是司南下话里的本意。
“那就好,坤成,你一直在省里工作,没有基层的工作经验,但是呢,南下同志一直都在基层,遇事多商量,多请教,多交流,向基层的同志们学习,这样才能解决好基层的问题”。
“是是,省长说的对,我一直都是当自己是一个学生来的,想基层学习,向老百姓学习”。邸坤成说的毫不费劲,但是司南下听得却是有点恶心,可是这样的话谁又没说过呢,谁又不会说呢,所以,恶心归恶心,只当是恶心自己愉悦领导。
“嗯,学习是一个,还有一个,人在一定的位置上呆的久了,谁都会有惰性,我也是一样,这不下来走走嘛,多到下面走走,到基层走走,这样才能得到真实的信息,现在基层的这些干部,学的也精了,什么都是一支笔,写的那是天花烂醉,妙笔生花,但是到实地看看是怎么回事呢,完全不是他汇报的那么回事,而且领导习惯了听报告,他们也就习惯了写报告,这样下去,你骗我,我当做没被骗,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到最后遭殃的还不是老百姓?”梁祥说话毫无目的,但是却又句句都在点子上。
尤其是司南下,这会心里打起了鼓,心想,完了,这下说不定待会还得挨训,他下命令这次所有的汇报材料都是统一规格,统一印刷,统一又市委秘书处润了之后印出来,然后再发给那些有可能汇报的干部,看情况梁祥是恨透了这种工作方式了。
那些家伙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这要是见了领导还能说的出话来,也不能拿着稿子照本宣科的念,唉,这领导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一个人一个工作方式,这下要是不行的话,那这汇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