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生记得上一次他是神志不清的,但是这一次却是清醒的很,为了不至于酒后乱性,自己在杨晓家连酒都没喝,只是吃了一个饱肚子。
“去哪儿鬼混了,满身的油烟味”。丁长生一进来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香水味,但是唐玲玲却闻到了他身上的油烟味道。
“去我干妈家了,现在就她一个人了,挺孤单的,我去看了看”。丁长生接过唐玲玲递过来的一杯酒,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小口。
虽然他对红酒不是很懂,但是还是喝出了这种酒的甘冽,实在是不错。
“还算你有良心,晓萌这孩子也真是不懂事,怎么就走了呢”。唐玲玲哪壶不开提哪壶道。
“自私,这就是自私啊”。丁长生微微一笑,将酒杯递给唐玲玲,自己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一个。
“脱了,我现在帮你洗洗,明天早晨就干了”。说完唐玲玲将酒杯都放在了台上,过来帮着丁长生脱衬衣。
“你的事不能就这么等着,等来等去就等黄了,我可能最近要去一趟省里,到时候我去找找印千华部长,问问你的事,你看怎么样?”
“啊,这样不好,你和他很熟吗?要是不熟的话,还不如不去碰这个钉子呢?而且我听说省委书记罗明江对印千华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他刚刚接任书记,还没有和上面讲条件,我看找印千华不一定是好事”。
“那照你这么说,省里面找谁合适?找梁祥更不靠谱,要是梁祥推荐你,罗明江更不会用你”。丁长生皱眉道。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什么?”
“看你睡觉也是一种享受”。唐玲玲在丁长生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道。
“几点了,我上午还有事呢,不能迟到”。丁长生闭上眼,享受着起床前最后的宁静时光。
“还不到点,你有什么事?单位的事还是私事?”
“我约了我干妈去看看墓地,我干爹还在殡仪馆的寄存着呢,我想让他尽快入土为安”。
“真想让你一辈子就这么含着,太舒服了”。
“你要是想,就叫我,我随叫随到”。丁长生支起腰身,看着通体雪白而又略显风韵的唐玲玲,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看着外表静静的,一般男人还真是满足不了她。
丁长生知道如果再呆一会肯定出事,急忙起身穿衣服。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入土为安?”唐玲玲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掀开被子的一角问道。
丁长生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唐玲玲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我肯定也得去啊,上午几点?”
“哦,今天只是去看看墓地,先不下葬,下葬的时候我叫你,我干爹本来也没有几个朋友,你算一个”。
“切,说的和亲儿子似得”。唐玲玲白了丁长生一眼说道。...“”,。
第1498章
上午十点,司南下坐在会议室椭圆形会议桌的顶端,看着两边散坐着的一干常委,这是他第一次召集常委会,会议的议题很简单,就是纺织厂那块地的开发问题。
虽然这块地闲置了十多年了,但是前两任书记都没敢碰这个炸弹,他本来也不想碰,但是现在看来是不碰不行了,一个是纺织厂外围基本都开发完了,从那些小区俯瞰纺织厂,简直就是城市的一道伤疤。
这还不是司南下想动这块地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罗东秋催的紧,他来拜访自己没多久,但是隔几天一个电话,隔段时间就会打电话问问自己这块地到底想怎么样处理?
他也是没办法,这才召集常委会讨论。
但是这个常委会是残缺的,组织部长还没有任命,司南下索性连主持工作的也没有叫来,而市委副书记到现在还没有配齐,军分区司令员羊成群请假了,一下子三个常委缺席,但是这个会还是召开了。
“召集这个会,很简单,就是想就纺织厂那块地怎么处理,听听大家的意见”。司南下言简意赅的说道。
本以为自己说完就会招来不少人的发言,但是令人感到意外地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言,这让司南下很是难堪,以前只要石爱国说完发言的事,顾青山必然是第一个发言,接下来就是陶成军等人力捧,这样即便是邸坤成等人反对,只要是他不反对,一般的议案都能过去。
可是现在他居然发现,组织部长不是自己人,市委秘书长不是自己人,看了一圈,一个自己人都没有,这书记当的,真是憋屈啊,都说石爱国是撇脚书记,现在看来,自己完全就是一个瘫痪了。
“坤成,这个项目的开发很大,你们市政府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如果真要是开发的话,市政府肯定要居统筹协调的”。都不开腔,司南下只能是强压住自己内心里的愤怒,开始点名了。
本来邸坤成刚端起茶杯想喝茶呢,也是借机躲避司南下的询问,但是司南下还是第一个就问到了他,不得已,又将茶杯放回了桌子,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开发?没问题啊,这是好事,现在想也来得及,只是不知道纺织厂的工人怎么处理?”邸坤成反问道。
“什么意思?”司南下皱皱眉问道,这之前虽然罗东秋来时就说了土地开发的问题,但是纺织厂的工人?和工人有什么关系?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司南下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头。
“纺织厂是破产,但是既然是破产,就得清算,欠多少账,还有多少钱没有收回来,都得仔细核算,尤其是工人怎么办,是买断工龄还是分流,这些都要仔细计算和分类,但是据我所知,纺织厂一直都没有清算,非但是退休的没有退休金,当年破产时,那些没有到退休年龄的也没有进行安置,这些年都是自谋生路,对他们来说,这块地就是他们的根,如果我们开发这块地,而对纺织厂的这些工人没个说法的话,我相信,我们根本不可能好好开发这块地的,不信可以试一试”。邸坤成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然后就不说话了。
司南下听到后来脸越来越难看,真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些事,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纺织厂何大魁不让开发,还去北京告状,这才耽误下来的,想不到纺织厂的事根本没有处理。
但是话说回来,当年那么低的处理成本不处理,现在要是处理的话,处理成本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其他人有要说的吗?”司南下看向了陶成军道,陶成军现在是市委秘书长,你即便是没有什么方法,也得发言支持司南下的主张,这是作为一个市委秘书长应有的责任。
“纺织厂是个地雷,早晚都是要响的,晚响不如早响,现在司书记提出要开发这块地,我赞成,这块地现在已近成了湖州市容市貌的伤疤,所以必须要处理,现在不是讨论这块地要不要开发,而是开发这块地会遇到哪些困难,针对这些困难,我们再讨论出解决的办法,这是我的意思”。陶成军毫不犹豫的亮出了自己的观点。...“”,。
第1499章
陶成军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但是让邸坤成等人感到颇为诧异,就连司南下都没想到陶成军居然一语的,而且水平如此之高,当然,这恰恰是他想说的意思,可是又是他不能自己说出来的话。
这也难怪,本来这话是不需要陶成军来说的,但是司南下这边好像没人能担起这个责任,不是说这个责任有多重要,重要的是谁来说这件事,这是很有讲究的。
一般来说,每个领导的背后总会几个狗头军师,或者是摇旗呐喊者,这样的人平时可能不显山不露水,可是他们每人的脑门上都刻着某某领导的名字,当有些话领导不适合说的时候,他们就会站出来说,有些事领导不适合做时,他们都会冲锋陷阵的去做。
这就是他们的作用,因为每每这个时候,那些拿不定主意的墙头草就会随风倒在领导这边,这样很隐蔽,但是很有作用,因为此时他们代表的往往就是领导的意思,即便不是,很多人都反而认为是领导的意思。
事实上,在一个单位或者是组织里,真正形成对领导威胁或者是不利于领导推行某件事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是墙头草,而这些墙头草却代表了民意或者是大多数人的意思,关键是怎么把这个意思激发出来,这绝对是一个技术活。
陶成军作为市委秘书长,是市委书记的大管家,一般来说都是由市委书记的亲信或者是同盟者担任,不可能由对手担任,这不是找不自在嘛,所以陶成军为司南下说话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问题的关键是陶成军非但不是司南下的亲信,在他的老板石爱国当市委书记时,陶成军有几次还在常委会上和司南下掐过。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陶成军居然站出来为新的市委书记说话,这让人感到一种很滑稽的感觉,你陶成军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看来陶秘书长已经考虑过这事了?”楚鹤轩笑眯眯的问道。
“党委管人事,政府管经济,这是我们党约定俗成的规则,但是不论是那一届政府,包括石爱国同志担任市长的政府,那个时候我是市政府秘书长,我们也想过解决纺织厂的问题,但是受限于当时的各种原因,都未能成功,这是每一届市政府的责任,所以我想,既然现在书记已经下定决心解决这个隐患了,我们湖州所有的班子成员都该同心同德,想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能再推给下一届政府了”。陶成军面对楚鹤轩不怀好意的问话,说的那是铿锵有力,有利于据,而且丝毫没有掩护自己的责任的意思,这让楚鹤轩再次张嘴时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攻击了。
“说来说去都是钱的问题,纺织厂就是钱的问题,前几届政府没解决也是因为钱,纺织厂是我们湖州的老厂,为湖州的经济建设是做过贡献的,所以纺织厂的工人门有点意见也是可以理解的,还是那句话,钱在哪里,没有钱怎么解决纺织厂的养老问题,那些十多年停发的待遇怎么办?”邸坤成见如果自己再不拿出意见,恐怕自己这个市长也就是他们眼的无能之辈了。
“既然这么着,那我们就先统一思想,那就是这个纺织厂要改造,要出让这块地,那么问题来了,安置这些纺织厂的职工需要多少钱?坤成,我觉得这件事政府那边要摸底,至少我们该有个准备,只有摸了底,我们才能知道我们如果开发这块地的话要付出多大代价?”司南下终于是定了调子,这就看出来了,其实这个调子不是陶成军喊出来的吗?
“那好,这个没问题,司书记,我看不如这样,既然这块地准备要开发了,而且又是在市区,我们要当成一件大事来抓,不如成立一个指挥部,或者是领导协调小组,由您来任组长,其他人都是副组长,这样便于协调,用到哪块,那块的领导人负责出面,谁也别想偷懒,这个工程要是做不好,就是我们全体湖州班子无能,怎么样?”邸坤成建议道。
“嗯,我看行,这样也就避免了这件事压在某人身上了,出了问题那也是大家的事,我看行,不过呢,大家放心好好干,出了问题还是要找我这个带头的,不会找到你们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大家相互推诿,别怪我到时候打板子”。司南下最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