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他废话,把他带走!”先前说话的巡警就伸手把余虎拽起来。
“我不走……警察打人了……”余虎拼命挣扎了起来。
“把他铐上!”先前说话的巡警嫌余虎身上脏,怕碰脏自己,直接拿出了手铐。
“扑通”
余虎看到他们来真的,马上跪下来,哭喊道,“不要抓我,我没有做什么坏事,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另一个巡警看到他哭得情真意切,不像是大脑不灵光的人,就温和地说,“我们只想带你去检查一下,如果没事,自然放你走。”
“我真的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也没有吸毒,真的。”余虎泪花花地乞求。
“那你为什么要躺在这里?”那个巡警继续问。
“我……姐姐死了……”余虎含着眼泪说。
“你姐姐死了?在哪里?”那个巡警大吃一惊。
“在法院,刚刚判的,呜呜……”余虎又哭出声来。
“哦……”两个巡警同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真可怜!”围观的群众叹息道。
“那你不能躺在这里,影响别人行走,找个地方坐着。”巡警知道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再为难道,劝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余虎也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姐姐被判了死刑,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当场晕了过去。救姐姐的事,父亲是指望不上了。虽然他的年纪还小,他得承担起这份责任来。
怎么办?在这个世界上,谁会帮他,谁值得信任?余虎想了想,他忽然想到了当初到苗木场来假装购买橘子苗的陈大哥来。
审计厅的工作人员陈兴洋奉命前去永发苗木场调查了解橘子苗的具体价格的时候,用的就是自己的真实姓名,因为他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名不见经传,不怕人认出来,也就没必要去想一个假名字。在苗木场里,陈兴洋和余虎说了好多话,聊了很久。余虎就把他的名字记下了。
现在,余虎也知道这位陈大哥是审计厅里的人了。他潜意识地认为,这个陈大哥一定为帮助他的。虽然两人萍水相逢,只见过一面,但现在走投无路之下,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余虎也不知道审计厅在哪里,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到一个公共厕所去洗了把脸,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去审计厅。”
到了审计厅,余虎拦着一个工作人员问,“大哥,我想找一个叫陈兴洋的人,但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审计厅并不大,总共也就一百多人,里面的工作人员互相都认识,那个工作人员上下打量着余虎,反问道,“你找陈兴洋干什么?”
余虎说,“我是他乡下的亲戚,有急事要跟他说。”
那工作人员狐疑地问,“那为什么不打电话?”
余虎说,“这件事情必须当面才说得清楚。”
那工作人员看余虎年龄小,再说,谁家没有个急事?想了想,就点点头,“你跟我来吧。”
一起坐电梯到了五楼,那人把余虎带进了一间办公室,“陈兴洋,有人找。”
余虎看到陈兴洋,就跑过去,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双脚,哭喊道,“陈大哥,我是小余呀,你救救我姐吧,救救她吧……”
余虎这么一来,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陈兴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余虎这个人,他还是认识的,马上把余虎扶起来,“小余呀,坐,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余虎坐下来,一边擦泪,一边把他姐姐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
陈兴洋听完,一个脑袋两个大,为难地说,“小余呀,这种事情我管不了呀。”
“扑通”
余虎又跪在了地上,拼命磕起头来,不断哀求,“陈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要救她。只要你能救得了她,这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第1130章劝说
陈兴洋哭笑不得地把余虎又拉了起来,叹气着说,“小余呀,不是我不肯帮你,既不是政法系统的干部,就算是,也不是大官,你姐的事情,我还真管不了。”
余虎就说,“陈大哥,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求求你帮个忙,你知道谁能救我姐,你就帮我找一下,好不好?”
陈兴洋很无奈,摊了摊手,“我们这里是审计厅,是搞财务的,我能找谁呀我?”
余虎就说,“你们厅长不是大官吗?”
陈兴洋听余虎这么一说,心里动了一下,觉得如果罗厅长能够出面的话,说不定能帮得上忙。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总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去找一个厅长吧?
陈兴洋考虑了下,就去找处长辛光才,跟他说了这件事情。
辛光才一听,也很为难,“陈兴洋呀,我们是审计厅,不是纪委,也不是法院检察院,一件命案,去找罗厅长合适吗?”
陈兴洋说,“辛处长,我看小余挺可怜的,就帮他说说吧。我们罗厅长正义感很强,说不定会管这件事情的。”
辛光才摇了摇头,“问题是,刑事案件跟我们审计厅没关系,去找罗厅长,这不是给他找事,给他添乱吗?我可不敢去找。”
陈兴洋就小声说,“辛处长,事情不能说跟我们没关系,先是我们去调查,才会引出这一系列问题出来的……”
“陈兴洋,你这是什么逻辑呀?那个永发苗木场,我们去调查过,哦,然后出了命案,就是我们的责任吗?”辛光才打断他的话,恼了。
“辛处长,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们和这件事情还能扯得上关系。”陈兴洋辩解说。
“你呀,脑袋真是被驴踢了,出了命案,换作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呢,你倒好,把责任往自个身上揽了。”辛光才斥责道。
“我也不相管呀,可那小余兄弟一直哭求着,赖在办公室里不走呢。辛处长,你就去跟罗厅长说一说吧,就算他不管,我也好向小余兄弟有个交待。”陈兴洋说。
“好吧,我去说说吧。唉……”辛光才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厅长办公室里,辛光才向罗子良汇报了这件事情,然后惴惴不安地说,“罗厅长,那个小兄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跑到我们这里来,口口声要陈兴洋帮他救他姐姐。他姐姐杀了人,法院正常办案,判其死刑,我们能救得了么?”
罗子良皱着眉头,有些懊悔地说,“两条年轻的生命,本来可以避免,唉,失职呀。”
“是呀,纪检委那边有人循私枉法,包庇纵容,才造成了这样的恶果,如果事情能够得到及时处理,就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恶果了。”辛光才急忙说。
罗子良苦笑道,“我是说,我们也有责任。从法律角度来讲,就是明知道,或者应当知道事情会发生而不去制止。”
“可是,我们毕竟不是政法系统,也不是纪检部门,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辛光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