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治建设的角度来说,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证据,奉行疑罪从无的原则。这是时代的进步,也是依法治国的基石。可另一方面,却也能让极个别违法犯罪分子钻空子,损害国家、人民的利益而逍遥法外。说得难听点,如果把田知章和王明坤抓起来,暴打一顿,也许就能让他们招认他们的所作所为,把钱财追回来,但不能这么做。再说,田知章和王明坤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能动他们的,何况,田知章的背景还那么深厚……
果然不出所料,省纪检委那边很快就作出了处理决定:
经查,天化集团公司董事长田知章在工作中,没有认真履行工作职责,个人主义、自由主义严重,目无组织纪律,违反民主集中制原则、侵犯党员权利、违反组织工作原则,搞家长制,搞一言堂,滥用职权,致使国有资产流失。经研究决定,开除田知章的党籍,撤掉其天化集团董事长的职务,并办理提前退休手续。
表面上看,田知章受到了应有的处罚,很多干部和职工都拍手称快,大家兴奋地奔走相告。但对田知章来说,只不过是提前几年退休而已,名誉上也有些难听,钱财上却没有多大的损失。
这起贱卖国有资产的事件,出乎意外的结束了,却让审计厅的闫秀铃有些失望,因为她没有得到她想得到的。
一天晚上,她把许建军叫来,埋怨地说,“许秘书长,当初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许建军一脸茫然地问。
“你们答应我的正厅级别呢?不要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据我所知,我们罗厅长都在怀疑我了。弄得我里外不是人,现在该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闫秀铃没好气地说。
听她说得这么粗放,许建军就笑嬉嬉地伸手去摸她那鼓胀的胸脯,“别那么着急,懂不懂什么叫做长线投资?”
闫秀铃羞愤地用手拍过去,“拿开你的狗爪子,老娘是你随意戏耍的人吗?”
看到她生气了,许建军也收敛了笑容,正色地说,“闫厅长,我不是戏耍你,只不过,田知章的事情,你虽然尽了力,但效果并不理想,罗子良安然无恙。这一点,温省长很不满意,所以,这个时候不能跟他提这件事情,得缓一缓。”
“哼,效果不理想,那是你们没本事,窝囊,关我什么事?我只负责给你们提供消息。”闫秀铃冷哼了一声。
“哎呀,闫厅长,我们已经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一荣俱荣,一耻俱耻,还愁以后没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吗?好好盯着你们的罗厅长,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嘛。”许建军反过来还想做她的工作。
“怪我瞎了眼睛,跟你们这种没信用、只会放空炮的人混在一起。还想让我为你们办事?做梦去吧!我可不想被你们卖了,还为你们数钱。”闫秀铃气势汹汹地走了。
许建军皱起了眉,他知道,这个闫秀铃要坏事。
第1155章不对劲
现在的闫秀铃,可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做了很多事,却什么也得不到。在单位里,虽然罗子良没有说什么,可闫秀铃自己感觉得到,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严重怀疑了。
闫秀铃和许建军分开后,就直接去找赵苏萍的家里。
“闫厅长,怎么了?你的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生病了吧?”赵苏萍关心地问。
“身体没有问题,只是工作上的烦心事而已。”闫秀铃情绪不高。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心情会好一些。”赵苏萍知道,闫秀铃既然来找她,必然有话要说。
“苏萍姐,能不能想什么办法,把你那本日记本要回来?”闫秀萍吞吞吐吐地说。
“可是,许建军那混蛋不承认拿走了我的东西,我也没办法呀。对了,他是不是又拿这个威胁你了?”赵苏萍问。
“自从我知道把柄被他捏在手里以后,吃不香睡不着,也没有心思做事。”闫秀萍也不隐瞒。
“原来你为了这个坐立不安,其实,你那一点问题在如今的社会里根本不算什么,不要太过于紧张。”赵苏萍劝道。
“可问题是,许秘书长那家伙人品太差,毫无底线可言,每次看到他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就心慌慌的。”闫秀萍说。
“这样吧,有空我再找他谈谈。”赵苏萍说。
“依我看呀,他就想通过这样东西来控制我们,他怎么舍得还给他呢?我倒有个主意,不如想办法去他家偷出来。”闫秀铃说。
“偷?”赵苏萍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事。可怎么偷呀?找人去偷呀?”
“你的日记本,以我的估计,肯定放在他家的保险柜里,只要找得到会开锁的人就行。”闫秀铃说。
“找个会开保险柜的人不难,但很难确定他家有没有人。”赵苏萍说。
“那太好了。苏萍姐,你负责找开锁的人,我来监视他家的情况。”闫秀铃。
“去他家偷东西,会不会犯法呀?”赵苏萍却犹豫了起来,现在她变成平民百姓,如果和许建军撕破脸,后果可是不太理想。
“怕什么?你只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到时,你找到了日记本,估计他屁都不敢放一个。”闫秀铃说。
许建军也有几处住所。暗地里,他和老婆已经分开住,正因为这样,他的私生活才那么不检点,基本上就是乱来了。也许,他老婆早就看出他有这方面的毛病,为了保住官太太的名份,睁只眼闭只眼也说不定,分居就分居,眼不见心不烦,各玩各的,只要给钱就行。
所以,一天晚上,闫秀铃定位他的手机,发现他晚上去酒店赴饭局的时候,就打电话告诉赵苏萍。
赵苏萍接到电话后,就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来到许建军所住的楼下不远处的街边汇合。
这名青年穿着很普通,还背着一个工具袋,看样子,就是赵苏萍找来的开锁工人。闫秀铃也没注意看,只是对着赵苏萍点了点头,三个人就往前走了。
许建军为了方便,常常住在以前单位分的房改房中。当然,以前他就是领导,分的房子自然不算差,加上现在他常常参加各种饭局,也就没必要跑去效区的别墅家里了。再说,以前的职工房位置极好,在市中心,出入方便。不足之处就是没有物业,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门岗和监控。
这就给赵苏萍和闫秀玲她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作为许建军的老情人,赵苏萍也有许建军这处住所的钥匙。到了地方后,她掏出钥匙开了门,三个人很快就进去了,左邻右居都没有听到一丁点声音,神不知鬼不觉。
到了卧室以后,那个青年也不说话,打开工具箱,就鼓捣了起来……
不到十分钟,保险柜被打开了!
保险柜里自然有钱,看堆放的高度,估摸得有五六十万。那个青年工人眼睛都绿了,不断地吞咽着口水。但这点钱对赵苏萍和闫秀铃来说,并不算多,没有引起她们特别的注意,再说,她们自恃身份,不想成为盗劫分子。她们在意的只是那本日记本。
赵苏萍翻了翻,就在隔层里找到了她那两本笔记本。找到了东西,她就让那名青年工人关上了保险柜,里面的东西分文不取。
那名青年工人留恋地看了保险柜中的那一小堆钱财几下,就锁上了保险柜,恢复原样。
三人关了门,走了出来。在路边,赵苏萍从钱包里抽出四百块钱,递给了那名青年。青年工人拿到钱后,径自走了。
看到那个工人走远,闫秀铃就说,“苏萍姐,那个日记本……”
赵苏萍明白闫秀铃的意思,就翻出记载有当初闫秀铃去审计安置区项目时受贿的那几页日记,撕下来,递给她,“拿着,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闫秀铃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忙展开笑颜道,“谢谢!谢谢苏萍姐。”
上车之前,赵苏萍问,“闫厅长,要不要去我那再坐一会?”
闫秀铃急忙摆手,“不用了,时候不早,明天还要上班呢。”
提到上班,刺痛了苏萍姐的内心,她是个被双开的人。当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默默上了车,开走了。
晚上大约十一点钟左右,许建军回了家。洗过澡后,因为喝了不少的酒,大脑比较兴奋,虽然夜已深,但一点睡意也没有,索性就靠在床头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