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两天,罗子良却接到了夏雨婷结婚的请柬。
夏雨婷是罗子良高中的美女老师,关系一直不错。罗子良在老家唐平县工作的时候,又和她多有接触,可说是良师加益友。现在她结婚,罗子良于情于理都得去。
夏雨婷是公职人员,朋友大多都是有工作的。所以,她结婚的日子就订在这个周末。
罗子良带着大肚子的窦文娟头一天晚上回了一趟朵罗镇老家,第二天中午才一起到唐平县城参加婚宴的。
新郎叫汪绍刚,是唐平县武装部副部长,一个刚从部队转业来的军官。夏雨婷和他谈了几个月的恋爱就宣布结婚,除了年龄大一点有些着急外,说明汪绍刚这个人各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最主要的是,汪绍刚还有一个实力很强大的老爹,叫汪寿泉。汪寿泉是省城西州市城投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西州市城投集团是国有大型企业,负责省城的基础设施建设。作为该公司的董事长,有权,有钱,有势。
因为夏雨婷和汪绍刚都在唐平县工作,所以婚宴就安排在唐平县城。汪绍刚的父母,亲戚朋友,和七大姑八大姨就从省城赶来,豪车排满了整条街道……
值得一提的是,副省长温锋和其妹温虹都来了。
在安排席位的时候,罗子良夫妇,唐平县委书记郑凯强,县长钱玉英陪汪绍刚的父母,温副省长,和温副省长的妹妹温虹。
罗子良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温副省长兄妹,如果早知道,他一定跟夏雨婷交待一下,至少不要在一桌子上吃饭呀,这不是眼对眼,鼻子对鼻子么?温家大公子温鹏飞如今还在监狱里呢,罗子良现在和温家面对面就有些尴尬了,当然,工作上遇到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担心不是多余的,温虹在看到罗子良那时起,眼睛里一直带着种轻蔑的成份。而窦文娟也用一种敌对的态度看着温虹,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温副省长在官场上浸淫很多年,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没有显示出什么不悦之情,笑眯眯地和罗子良握手,寒喧。
当汪寿泉得知罗子良是夏雨婷的学生时,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哎呀呀,罗市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得多走动走动才行……”
罗子良还没说话,温副省长就笑道,“汪总还不知道吧?过了几天,罗市长就变成罗厅长了。”
这话一出,桌子上所有的人都感到很意外,甚至可以说很震惊,就连窦文娟都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心想,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听到你说起过?
“哦,温省长,罗市长要调到哪个部门去了?”汪寿泉很感兴趣。
“审计厅。”温副省长说。
“恭喜罗市长!”
“恭喜罗市长!”
郑凯强和钱玉英急忙都向罗子良道喜。虽然温副省长没有说明罗子良去担任审计厅长,但罗子良是正厅级干部,在福台市的名声又是如日中天,忽然调到审计厅去,肯定是一把手了。
罗子良还是那句老话,“呵呵,没有什么可恭喜的,工资一分也没有增加。”
“那可不一样,以后下来那就是省领导了。”钱玉英笑道,她庆幸的是,和罗子良的关系变得融洽了。
“哎呀呀,好好好,果然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汪寿泉喜笑颜开。
温虹听到罗子良又升官了,心里咯噔了一下,用嫉妒的眼光扫了他一眼。
然而,温副省长却很高兴,看样子是由衷的高兴,眼睛里都是笑意,“是应该恭喜汪总,认了这么一位前途远大的亲戚,以后的好处自然少不了。”
“对对对,借温省长的吉言,今天真是双喜临门,我儿汪绍刚和夏雨婷女士的结婚大喜,罗市长又是升官之喜,来来来,大家喝酒,尽兴而归。”汪寿泉兴奋得红光满面。
一餐饭大家吃得尽欢而散。
在回市里的车上,窦文娟埋怨道,“要调去省城了,也不跟我说一下,不把我当回事是不是?”
罗子良一边开车,一边说,“文件还没有下,事情还没定论,再说,你知道得早一点,晚一点,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你这是不尊重我,我总得准备准备吧,到时候匆匆忙忙的,让人多急了。”窦文娟说。
“不用准备,我想呀,你现在不宜多走动,就暂时留在市里吧。现在去省城,还要找房子,买家具,很多事情,太麻烦了。等生完孩子你再去省城吧。”罗子良说。
“生完孩子那更麻烦,现在还好一点。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在省城买好了房子,什么东西都准备齐了……”窦文娟神秘地说。
“啊?”罗子良一怔,问道,“你会算命吗?怎么知道我会调到省城去?”
窦文娟嘻嘻一笑,“自从上次听你说在福台市工作不会太久的时候,我就去买了。”
罗子良很无语,“你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了,你就不怕我贪污受贿被审查,或者调到其他地级市去任职么?”
“不会!你不可能贪污受贿,这一点我很清楚。也不会调到其他兄弟市去任职,因为你太年轻,让你去担任某个市委书记,作一把手,和那些市长们的年龄太悬殊,有些不妥当。唯一的只能,就是去省直部门任职了。”窦文娟分析说。
“好像你是省委组织部长似的。”罗子良苦笑地摇了摇头。
“我虽然不是省委组织部长,但将心比心地看问题嘛。一个地级市,领导数量多,副厅级以上干部得有二十几个,你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去领导他们,在他们的心里,或者或少有些不适应,肯定有抵触情绪,不管你的能力有多大,本事有多强,这是人性。省委的领导不会不考虑这一点。但在省直部门就简单一些了,领导职数少,你可以随意发号司令。”窦文娟接着说。
第1075章赴任
“随意发号司令?我是那么武断的人吗?”罗子良说。
“我的意思,是能决定很多大政方针,和工作决策,而不被人制肘。”窦文娟笑了。
“是呀,很多事情,既需要民主,也要集中,一味的强调民主,往往形成不了决议,互相推委,彼此扯皮,难以开展工作。要是过于集中,就有搞一言堂之嫌,,让人觉得决策者一意孤行,专横跋扈,独断独行,很难把握呀。”罗子良叹息说。
“这就要考验一把手的政治智慧了,我相信你能行的。”窦文娟嫣然一笑。
“你真的马上就要和我去省城?”罗子良问。
“是。马上去。我就是要盯着你,我可不想让哪个狐狸精把你给勾走了。”窦文娟说。
“你真是小心眼。”罗子良很无语。
“不是小心眼,而是要经常保持清醒的头脑,很多事情都是放任以后慢慢变质的。你现在仕途得志,意气风发,自然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投怀送抱,各种温柔陷阱层出不穷,这一点,不得不防。”窦文娟正色地说。
“行吧,去也行。但你可不能太功累了,知道不?”罗子良说。
“我知道啦。”窦文娟笑了笑,然后问,“子良呀,我怎么觉得今晚上温省长很开心的样子呀?自始自终满脸微笑,显得有些怪异。”
“参加结婚宴,不笑,难道要哭吗?你想多了吧。”罗子良说道。
“不对,夏雨婷那个公公汪寿泉对你竭力表示友好的时候,温省长才特别高兴的。汪寿泉在省城是一个副厅级的国企领导人,人脉广泛,有身份有地位。汪家对你示好,从温家的角度来说,是不希望你们之间过于亲近的,温家应该不开心才对,但温省长却很特别。到底是为什么?”窦文娟问。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后来我从夏老师那里了解到,她这个公公这两天也要退休了,这才是原因。”罗子良叹了口气。
“汪寿泉退休,温省长有什么开心的,说不过去呀。”窦文娟皱了皱秀眉。
“国企领导人离任,都要进行经济审计的,我过两天到省城去当审计厅长,接触的第一个工作任务就是对汪寿泉的城投集团公司进行经济审计。从温省长的笑容中看来,这个汪寿泉可能有极大的经济问题。”罗子良本来不想将这些话跟窦文娟说的,但她三番五次问,也只好如实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