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邵秋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厂里的几个保安,这么多年,即便是厂里再困难,都没有亏待他们,也没有辞掉他们,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这就是我说的人心叵测的真正含义。你也别怪他们。人在这个世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有很多的逼不得已。”邵思国宽容地说。
“爸,你都顾不了你自己了,还要去考虑这些忘恩负义的人吗?”邵秋芬很伤心,自己的父亲太善良了,才会容易被人欺负。
“秋芬,你回去吧,好好照顾你母亲,不要再来看我了。”邵思国说。
“爸,您告诉我,他们诬陷你,是不是为了咱家的厂子呀?”邵秋芬问。
温鹏飞几次来谈买卖厂房的事情,邵秋芬也是知道了。
听到了女儿的话,邵思国却有些紧张,小心地看了看门口,把女儿拉过来,在她耳边说:“这种事情别乱说,你要是说出去,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怕什么?敢做不敢当吗?”邵秋芬反而提高了声音。
吓得邵思国赶紧去捂着她的嘴巴,斥责道:“秋芬,你糊涂呀,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你要是瞎嚷嚷,你的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的。”
“爸爸,我们不要这个厂房了好吗?卖给他们吧,至少能拿到一点钱,足够我们一家人这辈子用了。只要家里人平平安安,还要去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邵秋芬又痛哭了起来。
“不行,坚决不能卖!这个厂子,你爷爷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我不能让它在我手下没了。这是很不孝的事情。”邵思国决然地摇了摇头。
“可是他们得不到厂子,您就依然被关着,您的身体一向来就不好,要是您没有了,这厂子还能保得住吗?”邵秋芬伤心地问。
“哎,要是罗市长在就好了,只要去找他,他一定会为我们作主的。可是,现在……”邵思国说不下去了。
“不是说罗市长去国外治病了吗?那我这就去找他。”邵秋芬抬起头来说。
“傻孩子呀,罗市长已经被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现在都不知道咋了,到哪里找他去呀?”邵思国难过地摇头。
“喂,时间到了,走吧,不要让我难做。”这时候,一个看守干警敲门催促。
“回去吧,秋芬。即便我的罪名成立,也只不过坐几年牢罢了,爸还能挺得住。”邵思国对女儿说。
邵秋芬咬着牙,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掏出一沓钱给那个看守的干警说:“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爸爸。”
“好的,没问题。”那名干警急忙把钱塞进了兜里。
邵思国在会客室看到女儿的动作,心里感到一阵悲哀,叹了口气,无力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事情并没有邵思国想的那么简单,在当天晚上,邵秋芬去买菜回来的路上,在一条小巷中被人捂着嘴拖走了……
第二天上午,温鹏飞亲自来到看守所,给邵思国看了一段视频。
邵思国刚看了两分钟,就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指着温鹏飞说:“你是一个恶棍,一个魔鬼,一个混蛋!”
被人咒骂,温鹏飞却面不改色,他说:“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是一个好人,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办不成的,你的胶鞋厂也不例外。”
“你这样做,你会遭天谴的,会遭雷劈的。”邵思国依然愤愤不平。
温鹏飞给他看的是女儿邵秋芬被人脱光了衣服,缩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其无助的表情,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绵羊,让作为慈父的邵思国的心都碎了!
“如果骂人能解决问题,还要警察干什么?”温鹏飞嘲笑道,然后变了脸,冷厉地说,“你的橡胶鞋厂到底卖不卖?给一句痛快话,老子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好吧,我卖给你……”为了唯一的女儿,邵思国不得不屈服。
第904章拆迁事故
“早这么做不就好了,大家开开心心的多好?何必搞得彼此不开心?”温鹏飞露出了胜利的笑脸,随身拿出准备好的转让合同出来,“签吧,签好了,下午就能回家了。”
“不,转让合同得在橡胶鞋厂的办公室里签,我不能这样草率。”邵思国摇了摇头。
“我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你只要签你的名字就行,有那么多讲究?”温鹏飞粗言粗语地说。
“你不了解我对这个橡胶鞋厂的感情,这就像出嫁女儿似的,不搞个隆重仪式,我是不会同意的。”邵思国很坚持。
“好好好,就依你。”温鹏飞也无可奈何,不过总算是有了结果,再麻烦点不要紧,“你等等,我去跟看守所的打个招呼,马上就带你出去。”
一会儿以后,温鹏飞果然把邵思国带上了车,驶出了看守所。
回到橡胶鞋厂,邵思国就让人布置会议室,准备签订工厂换让合同。对于这些,温鹏飞感到很可笑,认为这老头很迂腐。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让他去折腾去吧,再等一会不要紧。他有足够的自信,不怕老头变掛。
布置好后,邵思国才让人去把在院子里溜达的温鹏飞叫上去。
温鹏飞上到会议室,看到六七个男男女女坐成一排,就像正式的谈判工作一样,又摇了摇头,心想这老头病得不轻,就坐到了桌子一边。
“温老板,你让我转让橡胶鞋厂,得先把我女儿放出来。”对面坐在中间的邵思国开口说。
“操,你玩我是吧?怎么那么多事情?你一签字,我保证你女儿马上能回来。我还告诉你,邵老头,别在老子面前玩什么手碗,我分分钟把你灭了你知不知道?”温鹏飞发火了。
“温老板,我能同意转让橡胶鞋厂,就是为了我女儿邵秋芬的安全,我必须看到我女儿回来,我才能签字。你这种人的保证,我无法相信。”邵思国不急不缓地说。
“你……”温鹏飞很恼怒,但不得不按耐住,只好打电话让手下把人送过来。
半小时后,邵秋芬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有些意外,就叫道,“爸,您回来了?”
“秋芬,坐吧。”邵思国点了点头,让女儿坐了下来。
“邵老板,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我都为你办好。别再无事找事,后果很严重的。”温鹏飞话里的威胁意味很浓。
“我签好字后,你今天马上把钱打过来,我要安置我的工人。”邵思国说。
“没问题,还有呢?”温鹏飞问。
“没有了。”邵思国叹了口气。
“哼,总算折腾完了,那就签吧。”温鹏飞把那份转让合同摔在桌子上。
邵思国把转让合同认真看了看,然后颤抖着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刚签完,温鹏飞就把合同书抢过去,冷冷地说,“钱款我马上转到你们的账户上,今天之内必须全部搬走,要是今晚上还有人在里面,别让老子不客气!”他说完哼了一声,就走了。
“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叫温鹏飞的人,采取了卑劣的手段强迫我转让我的橡胶胶厂,我希望以后大伙儿能为我出庭作证……”邵思国对参加签字仪式的员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