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呀?”周志荣愣愣地问。
“当然是去问话了,难道还带你去吃酒桌吗?”那老警察说。
“这位警官,我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参与他们打架,更没有捅人,您要相信我……”周志荣像一个溺水者,不断地倾诉。
“哼,凡是关进来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有谁说自己是罪该万死?”那老警察冷冷地问。
“警官,您要相信我呀。”周志荣都快哭了。
“我告诉你,我是这个派出所的指导员卢保全,办了二十多年的案子了,我谁都不信,我只相信事实。我们警察办案,是以事实为依据的,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走一个坏人。”老警察义正词严地说。
“可是我是好人呀。”
周志荣呆呆地望着这个卢指导员,按照小光的说法,就是这个人霸占了苏老板的满天星ktv歌舞厅的。今天他为什么要自报姓名?为什么要亲自审理这个案子?
“哼,你是好人?你要是好人,那全世界都没坏人了。我们派出所还有你的案底呢,要不要我翻出来给你念一念?”卢保全揶揄地说。
“那一次是喝醉酒打一次架而已……”周志荣无力地辩解道。
“你还知道呀?——走吧。”卢指导员不由分说把他拽出了这个房间。
卢保全把周志荣拉到审问室,让他坐在一张木椅子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们年轻人,就是爱冲动。冲动是魔鬼,这下体会到了吧?”
“卢指导员,我昨天晚上在满天星ktv工作的时候犯了错,被我们王主管关在杂物房了,根本就没有参加打架,也没有用刀去捅人,请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呀。”周志荣耐心地解释。
“到了现在,你还顽固不化,口口声声说冤枉,为什么别人没冤枉我,偏偏要去冤杯你?”卢保全黑着脸说。
“我……”周志荣张口结舌。
“我实话告诉你,你做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不管你承不承认,都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了。昨天晚上,你们两伙年青人在歌舞厅里闹纠纷,大打出手,最后你还拔出刀来,把一个叫苏金昌的小伙子捅伤了,把他送去医院的路上流血过多,死了。这件事情嘛,是你们王主管亲眼看到的,是他主动报的警,还有,刚才拘留室里你身边那三个同伴,他们都承认了……”卢保全缓缓地说。
“不——,绝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打架,也没有杀人……”周志荣崩溃地嚎啕大哭。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本来不想对你用刑,现在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肯承认的了。”卢保全愤怒地站了起来。
周志荣吓得浑身哆嗦,紧张地望着走向他的卢指导员。
但是,卢保全并没有打他,而是拿出一块二指宽的布条,把他的双手绑好,再叫他站到椅子上,用一条从天花板的铁钩上垂下来的绳子从他的两个手腕中穿过,再绑好,接着猛然一下把那张椅子拿走,周志荣就两脚悬空吊了起来!
如今的周志荣又饥又渴,浑身发软,被这么一吊,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难受之极,眼睛里直冒星星……
“好好想一想,抗争是徒劳的,没有任何意义。我办了那么多案子,也遇到了不少自以为钢筋铁骨的黑道上大哥,他们在我手里,没有一个不变成绵羊的,何况是你这个小家伙?”卢保全冷笑着走出了审讯室。
第606章诬陷三
当一个人处于绝望无助的时候,往往会选择了妥协,只想得到片刻的安宁而不计后果。周志荣就在这样的精神状态承认了捅死人的事情。
既然有人想要他顶杠,那一定设计好了各种确凿证据,只要他在笔录上签个字就行了。
坦诚了一切的周志荣,待遇果然得到了极大改善,得到了一碗麻辣泡面。他狼吞虎咽地把面吃完,汤喝完,意犹未尽撕开盒子,用舌头去舔了个遍……
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次午饭,让他真正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
就在他认罪的当天晚上,他被转到了永泰市第一看守所。
按照规定,凡进入看守所的嫌疑犯,看守所的管教都要进行了解,叫去谈话。周志荣是重刑犯,戴着手铐脚链,他被叫去谈话的时候,哐当哐当一进管教的办公室,就‘扑通’一声跪下了,不断地向管教磕头……
“起来,别这样,你的材料我看过了,属于激情犯罪,只要好好表现,是可以争取从轻处罚的。”管教叹了口气,说了句鼓励的话。
“管教,求求你帮我打个电话,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周志荣不停地哀求。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的案子还没有判,按照法律规定,是不能向外打电话的。”管教爱莫能助地说。
“我不给别人打电话,我只求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市公安局的鲁警官说一声……”周志荣说。
“市公安局的鲁警官?哪个鲁警官?”管教没想到一个犯人会认识市公安局的人。
“她叫鲁婉婷,是特警大队的人。”周志荣想了想说。
“那位鲁警官是你亲戚?”管教有些意外。
“不是……唉,这事一时半刻没法说清楚,您只要跟她说我的名字,被关在看守所里,她一定会来看我的。”周志荣说。
“这……”管教为难了,看守所和市公安局是一个系统的,再说,他打电话给市局的一名警官,不算违规,还有可能卖了人家一个人情。
“管教,求求你!求求你!”周志荣又磕头。
“好吧,你起来,我打就是了。”管教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多谢管教!多谢管教!”周志荣感激涕零,并报出了鲁婉婷的手机号码。
管教本来想用座机打的,但发现这个犯人居然知道市局特警大队一个警官的号码,心里一动,就用自己的手机打了出去:“请问,您是鲁警官吗?我这里是看守所。”
“看守所?”电话那头的鲁婉婷愣了一下。
“是,我是看守所的一名管教,叫张朝方。今天我们这里新送进来一名犯罪嫌疑人,叫周志荣。他说您认识他……”管教的口气很谦恭。
“周志荣?”鲁婉婷当然记得这个名字,两天前才见过的,“他犯了什么事?”
“杀人!”叫张朝方的管教说。
“杀人?怎么会这样?”鲁婉婷很是意外。
“是呀,在ktv歌舞厅斗殴,把人都捅死了。人证物证俱在,他也已经认罪伏法,但到了看守所,他就哀求我给您打电话说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张朝方说。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鲁婉婷是个急性子,她知道,周志荣找她肯定有原因,不可能叫她去为他求情。
四十多分钟以后,鲁婉婷才风风火火地开车到位于市郊一座大山脚下的看守所。
那个叫张朝方的管教看到来人居然是市公安局特警大队的副大队长,急忙热情地接待,安排会见事宜。
在会见室里,周志荣像遇到亲人的孩子一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鲁警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也没有参与打架,是他们诬陷我的,你要救救我呀……”
鲁婉婷一个未婚女孩子,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跪着,哭喊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你起来,坐好,把事情大略跟我说一遍。”
周志荣爬起来,坐在椅子上,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才心有余悸地叙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