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自轩目光躲闪,不说话。
“指使他人杀人,雇主和凶手构成故意杀人罪的共犯,雇主属于主犯。在司法实践中,对于这种预谋杀人的犯罪嫌疑人多处极刑。况且,你还有谭馨月的案子。数罪并罚,你还有活的希望吗?”罗子良淡淡地说。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看我落到这个下场?”苏自轩倒很光棍,这几天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后果,反而放开了。
“不,我是来帮你的,你为什么不举报张宇?获得立功的机会?”罗子良问。
“我……”苏自轩犹豫不定了起来。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罗子良说着打开手机,播放一个录音视频给他看。
苏自轩看得脸色铁青,狂怒不已!
他怒吼着说:“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视频是白亚红赤光身体被人五花大绑的现场,有人还用绳子绑一只老鼠在她身上爬,使她惊叫连连,浑身颤抖,胸前的两大团白肉晃来晃去……
“我来的路上,是张宇给我发的,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把她关哪里了。”罗子良说。
“那个混蛋,不得好死!”苏自轩咬牙切齿地骂道,看得出,他对白亚红还是有点感情的。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白亚红一起那么久,最少也算是个朋友吧,他被如此折磨,你就不能为她报仇吗?只要你把张宇举报了,我会把白亚红救出来,怎么样?”罗子良说。
“你能从张宇手中救出白亚红?”苏自轩怀疑地问。
“不,你把张宇举报了,他随即就会被抓了起来,他暗地里的一点势力,不值一提。”罗子良说。
“别小看他了,他可是黑白两道都吃的人物,就是他被解除职务,黑道上还有不少人为他做事的。”苏自轩说。
“不就是什么屠宰场吗?那一点人,小儿科了。”罗子良耸了耸肩,轻松地说。
“你知道他的屠宰场?”苏自轩有些惊呀,这可是张宇的高度机密,就是他,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来找你,你给个痛快话,做还是不做?”罗子良问。
“行,我答应了。但你也要帮我把白亚红救出来。”苏自轩说。
“没问题,我先走了。”罗子良放下话筒,走出了市第一看守所。
材料如今在他的手上,但他不想亲自去举报,他不是政法系统的人,如果他这么做了,别人虽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可是以后极有可能对他敬而远之。什么原因,大家都懂。
出污泥而不染诚然可贵,但也是不容于水塘,孤傲独立,日久必谢。
入夜后,一伙人闯进城郊一处屠宰场,一番激战后,把浑身伤痕的白亚红救了出来。
张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他当即雷霆大怒,正准备带人去调查时,市公安局督查室的几位干警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下了他的枪,把他带去市局了。
经过审问,最后也把他关进了第一看守所。
他和苏自轩这对昔日的上下级,如今放风的时候,又能碰到一起了。不过,只能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张宇和苏自轩相继被抓,在望城区的政法系统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人们纷纷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举报的?一问,说是苏自轩为了立功,举报了他的上级。这下子,不少人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而这个消息传出来后,望城区范围内的商人们奔走相告,弹冠相庆,欢欣鼓舞!
有几个知道一点内情的商人,比如那天晚上和罗子良一起喝酒的艺川公司的杜洪、佳益公司的程加林、凯特龙公司的段三强几人又聚在了一起,还是在王欣柔的那个私人会所,他们力邀罗子良过去喝酒。
能多认识几个有钱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坏事,罗子良欣然应约。
在酒席上,原来和张宇称兄道弟的老板们,如今个个开口大骂,齐力声讨,聚餐会变成了批斗会。
罗子良含笑不语。他有肉就吃,有酒就喝,很少表态。他明白,商人逐利,为了利益见风使舵,可以理解。
王欣柔全程都在观察着他,研究着他,对他充满了好奇。
“王老板,别看了,让我们的罗助理都不好意思吃菜了。”杜洪取笑说。
王欣柔脸微微一红,不在意地抿嘴笑道:“我发现罗助理和有些官员就是不一样……”
不一样吗?罗子良扪心自问,却高兴不起来。苏自轩虽然伏法了,但他曾经主办的那件新港海鲜酒楼的杀人案,却像一根刺,让罗子良坐立不安。
一件故意杀人案,主要凶手只被判了五年,各级官员如此徇私枉法,实在令人触目心惊!
这件事情严重伤害了社会的公平正义,伤害了司法公信力。
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但他是清楚的,作为一名在党旗下宣誓过的共产党员,他得对得起党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主办案子的两个关键的人都进了看守所,那就是苏自轩和张宇,至于他们会不会供出来就不得而知了。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新港海鲜酒楼的老板高明义,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减少罪刑,行贿了多少官员,他最清楚。
看来,得会一会这个高明义了。
第124章另辟蹊径
这次和众老板吃饭,双方没有过份劝酒,很有节制,毕竟喝酒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喝得差不多了,大家就兴尽而归。
只有罗子良还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吸着烟,看着王欣柔在帮服务员收拾打扫。
王欣柔对他嫣然一笑,说:“子良呀,我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
这个王欣柔很会做人做事,从不叫罗子良为罗助理,就像老朋友老熟悉人一样,而又做得不动声色,做得很自然,让人和她相处,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
“说吧,大家都是朋友,生什么气呀,你就是骂我,我都不会生气。”罗子良说。
“男人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不是不愿意珍惜?”王欣柔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来说道。
“你说这话指的是哪个方面?比如……”罗子良愣了愣,还真摸不清她的心思。
“比如那个苏自轩请你到酒吧享受,比如那天晚上……”王欣柔咬着嘴唇,瞟了他一眼。
“你不就是想问我是不是太监的事情吗?”罗子良笑了起来。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王欣柔的脸红了红。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当初要是顺波逐流,入了他的圈套,慢慢地就会失去自我,严重的话,就为沦为别人的一条狗……”罗子良正色地说。
“呵呵,你钻牛角尖了吧,有那么严重么?”王欣柔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