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老周泣不成声,“感谢罗厅长,谢谢……”
不仅如此,过了两天,这位周大叔等儿子周伯铭被释放回家后,还买了几箱水果,拿到审计厅的各个办公室里分发。在罗子良的办公室里又是千恩万谢!
罗子良就对他说,“周叔呀,您不要那么客气,您不是说了,这里就是你的娘家,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太见外了。”
老周眼含热泪,连连点头,“罗厅长,您的话,我记住了。”
罗子良接着说,“您儿子经此一劫,心里面可能会有些阴影,要经常留意,您要多开导。生活嘛,有些坎坷是正常的,有阳光的地方,难免会有阴影。不必介怀,也不能自暴自弃。”
“是,罗厅长言之有理,我一定注意这一点,工作、生活上绝不让他跑偏。”老周郑重地承诺。
老周到审计厅来这么一趟,让整个审计厅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都知道了自个的单位有个强有力的厅长,工作的凝聚力空前高涨。那几个副厅长也才想起来,这个年轻的厅长可是做过公安局长的人,当下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做一些阳奉阴违的勾当。
副厅长闫秀铃出于讨好的心里,主动跟罗子良汇报说,“罗厅长,据我了解到,师范学院这几年的扩建项目中,有很大的问题,我亲眼看到过许副秘书长和建筑老板骆宇翔有不法交易……”
“你手上如果有证据的话,就交给省纪检委去处理吧。”罗子良说。
“事情我跟第五纪检监察室的张主任反映过,但他说,许副秘书长死都死了,何必往死者身上散盐?”闫秀铃说。
“这怎么叫往死者身上散盐呢?如果许副秘书长确实有贪污行为,就应该追回来,不能一死了之。”罗子良皱着眉头说。
“可是……我们却无法干涉他们纪检委的工作……”闫秀铃有些支支吾吾。
“这不叫干涉,是我们向他们提供线索,向他们举报情况。不能认为,事不关己就不闻不问。这样吧,我来跟他说。”罗子良说道。
“对对对,罗厅长亲自给他打电话,他肯定重视。”闫秀铃急忙恭维道。
随后,罗子良就打了电话,“张主任吗,我是审计厅的罗子良呀……我听说我们闫厅长曾经向你反映过许副秘书长相关的问题,你们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接电话的张建福有些纠结地问,“呵呵,罗厅长,许副秘书长的事情跟你们审计厅还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他负责的扶贫办出现了不少亏空,我们得知道这些款项的去处,好向省领导汇报呀。”罗子良理所当然地说。
“是是是,我这边一定抓紧调查,尽快得出结果。”张建福马上说。
在旁边偷听电话内容的闫秀铃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罗厅长真会盖大帽子,这么一做,就不怕张建福推三阻四了。
什么事情怕就怕较真,张建福也不敢做得太过份。在罗子良给他打电话后,马上带着人去了师范学院调查。
院长程学群看到省纪检委的人出现,也有些紧张,不自然地说,“哎呀,张主任,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张建福也不隐瞒,开门见山地说,“有人举报,你们学院的建设项目,存在贪污受贿的行为,所以专门来核实一下。”
程学群就叹了口气,说道,“是呀,我专门了解过,也觉得工程造价高,质量还不怎么样,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也是没办法嘛。”
“哦?具体什么问题,程院长你说一说。”张建福问。
“建筑公司都是许秘书长向我推荐的,我能不执行吗?发证、监督、验收……等等,都是市有关部门办理的,我都插不上手,自始自终,都没有我什么事……”程院长大倒苦水。
许建军不在了,反正死无对证,程学群什么都往他身上推。
“原来是这样,那资金的拨付,总归你管吧?”张建福也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是经过我们学院的帐户,但还是那句老话,有许秘书长打招呼,我就算发现了点问题,还能不给钱吗?”程院长索性一推二五六。
“是呀,许秘书长不在了,也很难取证了,这个工作还真不好做。”张建福本身也不想深究,就附和说道。
“还是张主任是明白人,哎呀,时间都差不多了,我们去吃一餐便饭吧?”程院长热情地邀请。
“这……不好吧?工作时间,我们是有纪律规定的。”张建福有些犹豫。
“哎呀,规定是死的嘛,活人还会被尿憋死不成?再说,我们不去外面的大酒楼清费,而是在我们学院的食堂就餐,别人能说什么呢?”程院长过去拉起了他。
张建福一行人就在半推半就之下,和程学群去了食堂吃饭。
但此食堂非彼食堂,是不可能去学生就餐窗口打饭的,而是有小包间。一个电话打过去,食堂的大小师傅急忙开小炕。不久以后,端上来的东西不比大酒店的差……
酒饱饭足以后,张建福带人回了市区。
是闫秀铃提供的线索,按工作流程,张建福须向她反馈一下查处结果。张建福为此专门等了两天,才给她打电话,“闫厅长,你提供的情况子虚乌有,经查证,不存在你所说的问题……”
第1162章 送钱
闫秀铃自然把张建福的意思转述给了罗子良。
罗子良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说,“贪的不是他家的钱是吧?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闫秀铃就劝道,“罗厅长,我们又没有侦查权,我觉得这些事情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还是算了吧。”
罗子良说,“我也想算了,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不查个水落石出,不把许副秘书长贪的钱追回来,我睡不着觉。”
“那现在怎么办?”闫秀铃第一次遇到这么执着的领导。
“那个赵苏萍写的两本笔记本如今在谁的手里?”罗子良问。
“她是受害人,而且现在她又不是公职人员,杀人案发生后,警察并没有到她家里去搜查过,估计还在她住的地方吧。”闫秀铃说。
“她不是和周伯铭有一个儿子吗?”罗子良又问。
“是有一个儿子,叫周涛。我听说,这个周涛在他爸被关进看守所以后,也从学校回来了,现在应该在家里陪他父亲。不过,当初周涛已经被法院判给了周伯涛,和赵苏萍很久都没来往了。”闫秀铃说。
“不管来不来往,他和赵苏萍是母子关系,现在赵苏萍不在了,她的财产自然归这个周涛所有。这样,你跑一趟,去见见这个周涛,和他一起到赵苏萍住的地方把日记本拿回来。”罗子良说。
“好,我这就去。”闫秀铃说。
闫秀铃出了审计厅办公楼,开着车,半个小时后,就来到了周伯铭的家。
周伯铭从看守所出来以后,一直待在家里休养。现在,他的精神状况不佳,整天坐在阳台上望着天空,沉默寡言,不知道想些什么。看到闫秀铃来,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了。
倒是周大叔很热情,跑前跑后地端茶送水,周到地招待着。
当闫秀铃向他说明来意的时候,周大叔也没有反对,表示愿意配合。只是那个二十来岁的周涛质疑地说,“你们要我妈妈的日记本,是不是侵犯他人隐私了?”
“这个事情,我们罗厅长也特别交待过,看你们的意思,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强求,只是这里面涉及到不少官员的贪腐问题,不追查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闫秀铃说。
“把日记本给她。”忽然,坐在阳台上的周伯铭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