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郑小军却发现张青华没有来!
他侧面向其他工作人员打听,不料,都摇头不知道。他自己打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没有人接。郑小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加上他只是一个临时工,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了。
又过了一天。当郑小军刚上巴麻乡政府大院集合的时候,却看到不少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气氛很不对劲。他于是又问一个工作人员,“黄哥,出什么事情了?”
那个黄哥神秘地说,“张青华在宿舍自杀了!”
“啊?”郑小军大惊失色,身体也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了起来。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那个黄哥惊呀地说。
“我……我认识他嘛,突然听到他就这么死了,心里难受。”郑小军哆嗦地说。
“是呀,这么年青,就这么死了,确实可惜。”那个黄哥点了点头。
“那个,张青华为什么会死呀?是被人杀的吗?”郑小军试探地问。
“于乡长刚才跟派出所的人说,张青华涉嫌贪污拆迁款,畏罪自杀。”黄哥摇了摇头。
“贪污拆迁款?畏罪自杀?”郑小军再一次愣住。
“唉,我也没想到呀,表面这么老实的人,胆子居然这么大,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黄哥也叹气。
“不会的,他不会贪污的,也不是畏罪自杀。”郑小军喃喃地说。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又不熟。我和他相处两年了,我都不了解他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呀,看走眼了。”黄哥说。
“黄哥,你还没跟我说,他是怎么死的呢。”郑小军问。
“吞水银自杀的。”黄哥说。
“吞水银?他哪来的水银?”郑小军有些意外。
“哎呀,人要是想死,办法会有的,温度计用过吧?温度计里面的东西就是水银。张青华的房间里被发现敲碎了两支温度计。”黄哥说。
“那派出所的结论呢?”郑小军不甘心地问。
“自杀那是肯定的了,再从账上知道他贪了几十万,这不是明显的吗?还要什么结论?”黄哥反问。
“哦,我只不过随便说说,随便说说。”郑小军急忙掩饰。
“唉,管他呢,贪污不被人发现,那就发财了。如果被发现,那就得承受。正所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不足为奇。”黄哥微微一笑。
“贪污即便被人发现,但那也不至于要寻死呀。”郑小军说。
“是这个道理,但这东西也要分人分地位。张青华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青崽,刚贪污就被发觉,那就是吃不到羊肉惹了一身骚。从此暗无天日,度日如年,可怜可叹!如果是领导干部就不一样了,吃饱了,吐一点出来,换个地方照样当官。”黄哥说。
死了一个人,太阳照样每天升起,所以,这件事情只是送给了大家的一会儿谈资。张青华的事情自然有派出所联系其家属处理。拆迁工作队按时出去工作了。
因为心中有了事情,郑小军做事情的时候心不在焉。有时候别人要叫他几次他才听得到。
看到他有些反常,于副乡长对他开玩笑说,“小郑,是不是想女朋友了?”
“没……没,只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郑小军支支吾吾地说,他看到于副乡长那张笑脸,觉得寒气从脚底升了上来。
“没事就好,以后多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于副乡长温和地说。
“好的,多谢于乡长的关心。”郑小军诚惶诚恐地说。
于副乡长离开的时候,郑小军松了口气。但于副乡长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了一下,才又走了。
于副乡长这个态度,让郑小军更加不安,觉得于副乡长的眼睛里有告诫的味道。
当晚回到家,郑小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张青华和于副乡长的影子……
第1039章 葬礼
张青华背上了个贪污拆迁款的罪名,他的葬礼办得很凄凉。除了他所在的拆迁工作队确实没有时间以外,巴麻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基本上没有人去。
张青华的家就在巴麻乡。郑小军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悄悄骑上电动车跑了一趟。远远地看着。
他看到张青华的父母和两个姐姐哭得眼睛红肿,而周围的村民却在指指点点,他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疼痛。时过沧桑,人走茶凉,忆同事一场,已是昨日过往,物是人非,唯有家人泪千行。
等其他前来帮忙的村民都走了,郑小军忍不住也上去给那座新坟烧了几张纸。
“请问你是?”张青华的老父亲忍不住问。
“我叫郑小军,是青华的朋友。”郑小军说。
“谢谢你,我家青华有你这个朋友,他死也瞑目了。”张父激动地说。
张青华也有不少同事,不少同学,不少朋友,但他死的时候,却没有人肯来看看,这让张家感到哀伤。
“孩子呀,你糊涂啊,为什么要去贪那个不该自己拿的钱呢?这不是作孽吗……”张青华的母亲和两个姐姐还在哭哭啼啼的。
郑小军于心不忍,脱口而出,“青华并没有贪钱,他是被冤枉的。”
哭声戛然而止!
“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张母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急忙问。
事到如今,郑小军也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你一定知道情况是不是?是不是?我说嘛,我家青华向来胆子小,怎么会做这种伤天害理遭人唾骂的事情出来呢?”张父用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地抓住郑小军问。
“大叔,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青华跟我提起过,他手里的账目是于乡长让他做的,虚列了一个废弃学校的房屋面积,钱财也被于乡长拿走了,他在其中并没有拿到一分钱。”郑小军说。
“是吗?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们?……”张家一家人七嘴八舌地问。
“他曾经是这么跟我说的,账目我也没有看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郑小军摇了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青华都不在了,谁来还他清白呀?”张母又伤心地擦了擦眼睛。
“有一个人也许可以……”郑小军迟疑地说。
“谁呀?”张家一家人异口同声地问。